劉經(jīng)理?!?/p>
劉經(jīng)理笑著走上前,掃了眼周圍,隨后才低聲問她,“剛剛送你來的是誰???男朋友?”
“開那么貴的車,陳眠,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劉經(jīng)理調(diào)侃。
聞言,溫辭心頭突地重重一跳,她下意識搖頭否認,緊張道,“你看錯了吧,我剛來海城,每天都在忙比賽,畫稿……哪來的時間談男朋友?!?/p>
劉經(jīng)理霎時啞然。
但她的話說的并不錯。
他狐疑的皺了皺眉,還想說些什么時。
溫辭忙找了個由頭搪塞過去,“飯局該耽誤了,我們快過去吧?!?/p>
提到正事,劉經(jīng)理腦中的思緒頓時被掐斷,轉(zhuǎn)而叮囑她一會兒該注意什么,“……”
溫辭心中舒了口氣,低聲應(yīng)著。
服務(wù)員帶著他們來到包廂。
推門進去。
映入眼簾——
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正矜貴坐在椅子上,聽到開門聲,他抬眸看來,隨之禮貌一笑,起身走過來,“劉經(jīng)理?!?/p>
劉經(jīng)理笑著伸手,“Joe(喬),好久不見。”
男人揚唇,目光看向身后的溫辭,挑眉問劉經(jīng)理,“她就是那位設(shè)計師?”
劉經(jīng)理笑了聲,自責(zé)道,“忘記給你介紹一下了?!?/p>
說著。
他側(cè)身,抬手指了下溫辭,“這是陳眠,是我們這次設(shè)計大賽的選手,前幾天剛晉級決賽,最近接手了一個私人定制,在籌備。”
Joe眉梢輕揚。
溫辭莞爾,朝他禮貌伸出右手,“Joe好?!?/p>
Joe與她輕觸了下指腹,點到即止,笑著說,“你好,怪不得覺得眼熟,當時的設(shè)計大賽我看了直播,你的設(shè)計很出彩啊?!?/p>
溫辭清淺一笑,“謝謝,Joe謬贊了?!?/p>
“不用謙虛,確實很好。當時我跟幾個同事一塊看的,他們都很欣賞你的設(shè)計?!盝oe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注視著她,禮貌詢問,“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珠寶方面的需求,可以聯(lián)系我,或許我們可以有一個長期且愉快的合作?!?/p>
驚喜來得太突然。
溫辭錯愕又驚訝,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Joe所在的珠寶公司,可是全國首屈一指的。
劉經(jīng)理看的著急,見她遲遲未語,忍不住在身后戳了下她脊背,就差跟她說快接過來,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跟知名珠寶商長期合作,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Joe性子隨和,看出她錯愕,便攤了攤手,笑著說了句,“陳小姐不用覺得意外,互利共贏的合作,誰都會搶著拿下的。還望之后其他公司你合作的時候,你能優(yōu)先選我們……”
確實,互利共贏。
溫辭清楚這一點。
只是驚喜來的突然,她那一刻有點不知所措。
定了定神,她伸手接過那張名片,感謝道,“謝謝Joe給我機會,能跟貴公司合作,是我的榮幸?!?/p>
Joe看了她一眼,笑,“以陳小姐的能力,這個機會應(yīng)得。”
“……”
一旁。
劉經(jīng)理看著溫辭跟Joe侃侃而談,眉眼間掩都掩不住的欣喜,不禁感慨:這姑娘這些天受的委屈可算沒白受,苦盡甘來。
“我們坐下說吧!”劉經(jīng)理趁空說了句,一邊示意服務(wù)員可以上菜了。
“好?!?/p>
Joe頷首,看了眼溫辭,提步離開。
溫辭也點頭,直接就近坐在劉經(jīng)理身邊,忽然想到什么,她手下意識伸進兜里去掏手機,她剛剛好像忘記關(guān)靜音了……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她才放心,關(guān)滅屏幕后,把手機放回了兜里。
忽然的。
她手指在兜里碰到了一個尖銳物。
溫辭一怔,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那是Joe給她的名片。
可……
名片而已。
為什么這么厚?
剛剛沉浸在欣喜里,而且場合不合適,她沒注意這些細節(jié)。
溫辭不禁皺眉,掏出那張名片查看。
正面很正常。
她狐疑的翻了個面,看清后面的東西時,她眼眸倏的一顫,惶惶抬眸看向正跟劉經(jīng)理聊工作的Joe,男人面上古井無波,從容而優(yōu)雅。
溫辭眼里一劃而過的荒唐,倏然捏緊了手中的‘名片’,那所謂的名片,其實就是個文明包裝,Joe真正想給她的,是名片后面貼著的房卡……
“陳小姐怎么了?不舒服嗎?”Joe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好,關(guān)心問道。
溫辭聽著他斯文有禮的關(guān)懷,只覺得作嘔,倉皇斂了斂神,她指腹緊緊按著那張名片,抬眸不動聲色的同他對視,淡道,“沒不舒服。只是有件事想麻煩Joe。”
聞言。
Joe坦然一笑,溫和道,“但說無妨?!?/p>
表面依舊是那么和風(fēng)霽月。
溫辭心中呵笑,強忍著胃里翻滾的惡心感,勉強著笑說,“您剛剛給我的名片,我不小心弄丟了,麻煩您再給我一張行嗎?”
聽到這話,Joe眉宇微不可察輕蹙了下,但轉(zhuǎn)而,他便恢復(fù)了一貫的溫潤斯文,從包里重新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沒關(guān)系,一張名片而已?!?/p>
溫辭淡淡睨他一眼,起身從容接過那張名片。
這次,名片后面沒有房卡。
她諷笑,“謝謝Joe?!?/p>
Joe唇角輕掀,眼眸幽深,定定看著她,“不客氣?!?/p>
仔細聽,語氣聽得出來的不爽。
“呵?!睖剞o面色冷了冷,當著他的面,直接把那張粘著房卡的名片,以及剛剛他給她的那張名片,全都扔進了垃圾桶里。
隨后,她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無辜看他一眼,“Joe在看什么?怎么不坐下?”
明知故問。
這無非是在打他的臉。
Joe側(cè)臉緊繃,暗自咬緊了牙關(guān),心中惱火,卻又不得不顧及場合,撐著笑意說,“沒什么?!?/p>
他坐下,冷冷看了她一眼。
溫辭自覺忽視,扔了那張惡心的房卡,她身心都舒暢了許多。
飯局中巡。
Joe開了一瓶酒,笑著說,“期待之后跟陳小姐以及貴公司的合作,我先喝為敬?!?/p>
甲方都喝了,乙方當然得陪,而且不止陪一杯。
溫辭看著那杯酒,心口惶惶,緊張的手心出汗。
Joe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我聽說陳小姐酒量很好,今天卻不喝,是不給我面子了?”
一句話。
直接堵死了她的退路。
溫辭神色僵硬,沉默幾秒后,還是起身接過那杯酒。
她得罪了Joe不要緊,她擔(dān)心劉經(jīng)理和公司被她連累……
Joe看著她乖順的模樣,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就在這時。
劉經(jīng)理忽而起身攔住溫辭,替她接過那杯酒,一飲而下,隨后歉意的對Joe說,“抱歉Joe,陳眠恐怕不能陪您喝,她一會兒還得幫我寫方案,方案明天就要交,她要是醉倒了,就不好交代了。這樣,她的那一份我來喝,今天,我陪您何喝個愉快,不醉不歸?!?/p>
說著,他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溫辭看了眼劉經(jīng)理,心中一陣溫暖。
其實根本沒方案要寫。
劉經(jīng)理維護她罷了。
轉(zhuǎn)而,她側(cè)首看向Joe,佯裝歉意的說,“抱歉Joe,今天確實沒辦法陪您喝了,等改天,我一定陪您喝個痛快。”
Joe看著兩人一唱一和,一張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手里的玻璃酒杯都要被捏碎了。
他深深看了眼溫辭,唇角輕扯,“不礙事,正事重要?!?/p>
“……”
劉經(jīng)理歉聲,“抱歉?!?/p>
Joe笑了聲,但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他拿起酒瓶給他一杯一杯的倒酒,“沒事,這不還有劉經(jīng)理嗎?劉經(jīng)理陪我喝盡興。”
聽到這話。
溫辭心口突的打了個咯噔,不自禁攥緊了掌心,沉眸看了眼Joe,隨后又歉疚的看向劉經(jīng)理……
劉經(jīng)理薄了Joe的面子,早已做好被‘穿小鞋’的準備,喝完那幾杯酒后,他側(cè)首給溫辭遞了個眼神,示意她放心。
然而人畢竟不是鐵打的。
醉意漸漸上頭,劉經(jīng)理也有些挨不住了,喝的臉紅脖子粗。
溫辭實在擔(dān)心,想幫他喝,最后都被他眼神制止了。
Joe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屑嗤笑,一雙淺淡的藍色瞳眸,諱莫如深。
這時。
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Joe忍不住皺眉。
劉經(jīng)理醉醺醺的從兜里拿出手機,聽那邊說話,應(yīng)了幾聲后,便把手機遞給了溫辭,佯裝一副嚴肅的口吻,道,“電話會議,我喝多了聽不了,你幫我做個會議記錄,之后發(fā)給我?!?/p>
溫辭清楚劉經(jīng)理是在給她找借口離開這兒,擔(dān)心他喝醉了,Joe找她麻煩。
她心中觸動,接過手機,“好,我這就去。”
隨后。
她又抬眸看向?qū)γ嬉荒橁幊恋腏oe,扯唇一笑,歉聲道,“不好意思Joe,我失陪一下。”
這種情況沒辦法拒絕。
Joe心里即便百般不愿,也不得不妥協(xié),對上溫辭臉上諷刺的笑,他隱忍的咬著后槽牙,舔唇陰翳一笑,抬手示意,“請便?!?/p>
溫辭淡笑,轉(zhuǎn)身的那一刻,面上的笑意全然退卻。
離開包廂。
走在廊道里。
新鮮空氣撲面而來。
溫辭這才覺得胃里那股惡心感消散了不少,跟那種人待在一塊,勾心斗角的聊著天,心累的要命。
舒了口氣。
她拂袖看了眼腕表,十一點多了,飯局差不多也快結(jié)束了。
她掏出手機給傅寒聲發(fā)了消息,隨后又去了一趟洗手間,簡單補了下妝。
突然。
洗手間的門被大力推開。
溫辭心尖兒一跳,放口紅的動作都是一滯,猝然抬眸,透過鏡子,看到Joe那張臉時,她脊背徒然攀上一陣冷意。
“你……”
溫辭慌忙轉(zhuǎn)身,目光惶惶,看著朝他走近的人,“Joe,你干什么?這是女廁所??!”
Joe滿不在意的挑了挑眉,闊步走近她,一把抽走了她藏在背后的手機,語氣略微不滿,“嘖,我什么都沒做,你這樣防備,不太禮貌吧?”
溫辭防不勝防,手機被拿走,連帶著她的心也墜進了冰窟里,尤其是聽到他戲謔的聲音時,她渾身都冷的顫栗。
眼下,她再也顧不了那么多,拿起包就要走。
Joe預(yù)判了她的行為,先一步擋住了門,眉目含笑的看著她,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陳小姐有男朋友嗎?”
眼下沒有顧忌,他直接不裝了。
溫辭面色驟然冷了下來,“有,我男朋友馬上就來接我了。請你自重!別再騷擾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