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抽了張紙巾擦手,聞言訝異的挑了挑眉,看向她,“什么事兒?說說看?!?/p>
溫辭直起上身,目光炯炯,“如果,如果你的團(tuán)公司里有對手公司派來的內(nèi)奸,而這個內(nèi)奸職位還不低,你會怎么做,把他揪出來?”
傅寒聲擦手的動作微頓,目光凝著她,認(rèn)真思索了下,回答她,“如果單純就這個問題而言,對手公司安插在傅氏集團(tuán)里的人很多,這種事情無法避免,而我要做的,就是向外不泄露重要的事,其他,無所謂。”
聞言。
溫辭霎時沉默了好幾秒。
傅寒聲把擦完手的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里,隨后拉開凳子坐下,意味深長的看著不遠(yuǎn)處一臉惆悵的小女人,溫和一笑,“你想問的,是不是怎么才能揪出,身邊某個人背后幫她的那個人……”
聽到這話,溫辭猝然抬眸,眼里滿是驚訝。
她沒想到傅寒聲猜的這么透徹。
她確實(shí)想的是這個。
這些天,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在背后幫何書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那個人究竟是居于什么地位,又有多大的能力,才能一次次的幫她……
這些日子里。
陸聞州確實(shí)幫了何書意,但更多的,還是她背后的那個人在幫著她。
這讓她很苦惱。
擒賊先擒王。
解決不了她背后的人,何書意絕不會倒。
溫辭屏息凝神,“對,我確實(shí)想問這個,該怎么辦?”
傅寒聲眉梢輕佻,忽而拍了下大腿,示意她坐過來。
溫辭臉頰一熱,猶豫了下,還是起身走過去,低喃了句,“什么嘛……”
傅寒聲握著她的腰,帶著她坐在他大腿上,指腹有一搭沒一搭的按揉著她后腰,溫辭被揉的半邊身子都軟了,靠在他身前,可抬眼看著傅寒聲,男人面上古井無波,好像做壞事兒的人不是他一般,哪像她,面紅耳赤的。
溫辭抓住那只作祟的手,羞窘抿唇,追問他,“什么啊,你快說……”
傅寒聲垂眸看著她,低沉道,“具體的方法沒有,我只能給你一點(diǎn)我的建議?!?/p>
溫辭思索,覺得也是,“嗯,好?!?/p>
傅寒聲圈著她腰,“趁那個人毫無防備的時候,給她重重一擊,那么她背后的人,一定會露出馬腳。這件事聽起來挺平常,但你要有耐心,背后的人能藏這么久,一定不會那么輕易就被發(fā)現(xiàn)?!?/p>
溫辭會意點(diǎn)頭,靠著他肩膀上思索著。
忽然想到什么。
她眼眸一亮。
或許。
今晚就是個好機(jī)會……
這時。
一陣手機(jī)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傅寒聲按揉她后腰的動作一頓,眉宇間透著幾分被打擾的不悅,騰出一只手,從桌子上拿過手機(jī)。
看到備注陳舒曼的名字。
他錯愕了瞬。
差一兩指的距離,溫辭就會看到屏幕上備注的陳舒曼,但她沒多想,只是無聲問他:誰?。?/p>
傅寒聲斂神,揉了揉她柔軟的后腦勺,溫聲解釋,“老宅的電話。”隨后便點(diǎn)了接通,沉聲道,“二嫂?!?/p>
那端聽到傅寒聲的聲音,不禁驚喜,“寒聲,你現(xiàn)在在忙嗎?”
傅寒聲看了眼懷里的人,大手順著她柔軟的頭發(fā),淡道,“不忙,二嫂您有事兒直接說就好?!?/p>
溫辭靠在男人肩膀上,離聽筒不遠(yuǎn)不近,恰好哪能聽到電話里的女聲,不知怎么,竟然覺得有些熟悉……
熟悉到,她耳朵比大腦先一步發(fā)出信號,微僵了瞬。
但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
溫辭輕吸了口氣,閉眼。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就是老爺子想見你,你什么時候有空回來……”
“……”
老爺子找他,無非是女朋友的事兒。
傅寒聲眉宇輕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插進(jìn)她頭發(fā)里,溫辭唔了聲,腦袋微仰,不解的看著他:怎么了?
傅寒聲對上她清潤的眸,不禁一笑,低頭親了下她唇角,最后對那邊說,“二嫂,你跟老爺子說,過幾天我?guī)笥鸦厝??!?/p>
話音落下。
不止那端頓了下,溫辭也驚愕,可伸手去捂他嘴巴的手還是慢了一拍,最后被他捉住放在唇邊輕吻,他眉目含笑看著她,無聲說了句:丑媳婦總要見公婆。
溫辭面紅耳赤:你才丑!
傅寒聲瞇眸,握著她柔軟的手,放在唇邊輕咬了下。
溫辭臉頰瞬間漲紅,沒忍住嚶嚀了聲。
“哎,寒聲,我怎么聽到女孩的聲音,你現(xiàn)在跟女朋友在一起?”陳舒曼匪夷所思。
溫辭慌亂的直搖頭。
傅寒聲啞然失笑,幫她瞞著,“沒有,二嫂你聽錯了。就這樣吧,老爺子要是再問你,你就那樣說,不用擔(dān)心?!?/p>
話都這樣說了。
陳舒曼也不好再說什么。
兩人也沒什么可寒暄的,直接掛了電話。
傅寒聲放下手機(jī),長臂一把撈過準(zhǔn)備逃離的姑娘,把她按回了懷里,捏著她下巴問,“剛罵我什么?”
溫辭紅著臉,嘴硬不承認(rèn),“什么也沒,你放我下來吧,我一會兒還得去找劉經(jīng)理呢,他剛剛給我發(fā)消息了……”
“以后在我懷里,不準(zhǔn)替別的男人,提一次,多吻十分鐘?!?/p>
傅寒聲掐著她腰窩,往下按。
溫辭感覺到異樣,臉頰騰的就燒了起來,尤其是腰那兒,要被燙化了似的,難耐弓起。
“你,你胡攪蠻纏??!”她瞪著他。
傅寒聲挑眉,坦然應(yīng)下,“知道就好。”
溫辭哭笑不得,推他,正經(jīng)跟他商量,“劉經(jīng)理要等著急了,你別了……”
“十分鐘。”
傅寒聲眸色幽暗,指腹挑起她下巴,忍了這么久,他真沒打算這么輕易就放她走,俯身靠近她耳邊,啞道,“幫了你這么多忙,總得收點(diǎn)利息?!?/p>
說罷。
他偏頭尋到她的唇。
“唔……”
溫辭眼尾泛紅,潮濕氤氳。
……
最后。
溫辭對著鏡子一邊擦著唇邊的口紅,一邊憤憤不平的瞪后面饜足的男人,氣道,“流氓,變態(tài)……登徒子……”
傅寒聲聽著她來來回回罵人就那么幾個字眼,不禁失笑,起身走近她,好笑道,“罵點(diǎn)別的?!?/p>
聽他氣定神閑的語氣,溫辭惱的一口氣沒提上來,絞盡腦汁的想著措辭,轉(zhuǎn)身嗔他,“你,你……”
“嗯?我……”
傅寒聲玩味看著她,唇角噙著戲謔。
溫辭咬牙,胡亂說了句,“你,你最丑!”
聞言。
傅寒聲不禁愣了幾秒,倒不是因?yàn)榱R的難聽,而是頭一次聽到別人罵他丑。
“是嗎?”
他挑眉。
溫辭噎了噎,看著眼前這張冷峻的面龐,目光從他銳利的眉眼,劃過挺直的鼻梁,再到……越看,越是啞口無言。
她一個女人都羨慕他皮膚這么好……
最后無可奈何。
溫辭羞惱的推開他,徑自去穿鞋,“好了,我說不過你!我走了?!?/p>
傅寒聲看著她倔強(qiáng)的跟個牛犢似的背影,兀自失笑,走過去蹲下身,幫她系鞋帶,一邊哄她,“我丑,我們家小辭溫柔美麗又大方?!?/p>
溫辭被夸的紅了臉,忍不住嘟囔了句,“這還差不多?!?/p>
傅寒聲揚(yáng)唇一笑,幫她系好鞋帶后,拉著她的手起身,溫柔道,“送你去公司?”
聞言,溫辭忽然就想起那會兒劉經(jīng)理看到他的車后,追問她男朋友的事兒,搖了搖頭,“不了,劉經(jīng)理有點(diǎn)醉了,我得給他打輛車,讓人送他回家,我也順帶打車去公司。”
傅寒聲點(diǎn)頭,輕柔了下她手,“行?!?/p>
……
稍后。
傅寒聲給溫辭打了兩輛車,目送她離開后,才離開。
……
公司。
溫辭剛走進(jìn)辦公區(qū),同事們就簇?fù)磉^來,紛紛祝賀,“陳眠,聽說你拿下了合同,恭喜啊!”
溫辭沒想到消息這么快就傳出去了,赫然應(yīng)下,“謝謝……”
“我就知道陳眠一定能拿下的?!闭f著,那人低聲打趣,“不像某人,沒有陸總的支持,她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你小聲點(diǎn),別被她聽到了。”同伴戳她的手臂。
“……”
聽到這話。
溫辭迷茫了瞬。
何書意今天也去洽談了?
正想著,她目光一轉(zhuǎn),恰好看到何書意僵硬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她面前的桌子上堆滿了文件,儼然是在選擇新的珠寶商。
那看來,她今天的洽談確實(shí)不盡人意啊。
溫辭扯了扯唇角。
“今天她一回來,就拉著個臉,就好像別人欠她幾百萬似的,我坐在她旁邊,放杯子的時候不小心發(fā)出點(diǎn)動靜,她都瞪我。”
“哈哈哈,跟有病似的,今天委屈你了?!?/p>
“哎……”
溫辭聽了忍俊不禁,不過,她沒有八卦的愛好,跟同事寒暄幾句后,便離開了。
身后。
何書意透過桌上的小鏡子,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當(dāng)然,他們說的話,她多多少少也都聽進(jìn)去了,氣得手里的文件都要被抓爛了。
眼下。
周圍都是恭喜的溫辭洽談順利的聲音,而她,就像個多余的人……
明明這一切,都是該屬于她的。
何書意萬分難堪的抿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