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溫辭心中的失落霎時煙消云散,轉而被層層甜蜜和溫暖覆蓋,她心動的轉過身回抱著他,軟聲說,“傅寒聲,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她猶記得,她跟陸聞州的第一次就是在酒店。
當時。
她確實挺委屈,但陸聞州自始至終好像都沒有關注她的心情,只顧著自己了。
事后。
她特別不舒服,沒有絲毫網(wǎng)上說的爽快感,反倒是陸聞州,神采奕奕,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饜足……
如今。
被傅寒聲捧著心尖兒上疼著。
她才恍然,原來,‘真正’被憐惜疼愛的滋味是這樣的。
“傻姑娘,不疼你,疼誰?”傅寒聲溫柔的親吻她的額頭,低道,“睡吧。”
溫辭甜蜜莞爾,抱緊他。
這時。
門口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砰砰砰!
——砰砰砰!!
愈來愈烈。
溫辭惶恐睜眼,擔心是傅老爺子又過來了,當即便緊張的直起身,手指牢牢攥著被子,“怎么辦,不會是老爺子的人吧……”
說著。
她便要下床去找個地方躲。
傅寒聲見姑娘慌張的模樣,心里不是滋味,他拉著她手臂,讓她躺下,溫聲說,“沒事,你躺下繼續(xù)睡,我去看看?!?/p>
“可……”溫辭漂亮的細眉輕蹙,依舊不放心。
“沒事,相信我?!?/p>
傅寒聲安撫一般摸了摸她臉頰,隨后替她掖好被子,才下床穿上浴袍,離開臥室。
溫辭看著男人挺闊的身形,緊繃的心弦,稍稍放松……
傅寒聲關上臥室門,徑直朝著門口走去,透過貓眼,看到站在門口的陸聞州時,他眼里霎時劃過一抹冷色。
思忖了下。
他打開了房門——
陸聞州恰好又一次抬手去敲門,看到門開了,他瞳孔震顫,喉嚨里那句‘小辭’滾了兩下,剛要說出口,又在看到穿著浴袍的傅寒聲時,硬生生咽了回去……
傅寒聲冷睨著面前僵硬在原地,神色痛苦的陸聞州,冷嗤,“陸總大晚上擾人清夢,有事兒嗎?”
此刻,陸聞州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只是死死的盯著他身上的睡袍,他明顯是洗了澡的……
跟溫辭一起洗的?
又或者,是做了那檔子事兒后洗的?
……
陸聞州理智搖搖欲墜,最后,在看到傅寒聲肩頸上的那幾道抓痕時,理智瞬間坍塌……
那抓痕,一定不是他自己抓的。
是女人抓的。
而抓痕落下的地方,又是在肩頸這一特殊位置。
——明顯是女人難耐至極的時候,攀附著他肩膀,抓下的。
透過那幾道抓痕,能想象得到,剛剛里面是怎樣一番激烈的‘戰(zhàn)況’。
想著,陸聞州身形猛的一晃,腳下一個不穩(wěn),險些狼狽的跌倒在地上,他臉色煞白,眼眶卻是紅的要命,魔怔了一般,一遍遍呢喃著,“怎么可能,不會的,不會的,怎么可能……”
這副渾渾噩噩的模樣,乍一看,讓人心驚膽戰(zhàn)。
傅寒聲漠然看著他痛苦、看著他絕望,只覺得還遠遠不夠,他笑了聲,“陸聞州,溫辭累了,已經(jīng)睡下了,沒精力聽你瘋言瘋語……你走吧?!?/p>
說罷。
他便要關門。
而這時,陸聞州忽然瘋了一般,猛的上前,顫抖的拽住他領口,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你對她做了什么??。?!你他媽對她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逼她了?”
“我操你媽傅寒聲!”
“……”
陸聞州理智全無,憤然攥拳,狠狠朝傅寒聲的臉打去。
傅寒聲也不是吃素的,抬手擋住了他的拳頭,隨后用力一推,把身形顫抖的陸聞州狠狠推到墻上,他皺眉諷刺的睥睨著他,譏誚道,“陸聞州,你何必明知故問呢?”
明知故問?
陸聞州臉色白了白,霎時間,無邊的憤懣和恨意,幾乎要把他吞噬,他猛的攥拳,再一次揮向傅寒聲的腦袋,一副要弄死他的架勢。
傅寒聲不耐皺眉,擔心吵到臥室里的溫辭,正要關上門跟他在外面解決。
身后忽然響起姑娘溫軟的聲音,“寒聲,你怎么還沒回來?”
驀然間。
陸聞州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冷僵在原地,手中的作勢要去揍傅寒聲的動作,也麻木的懸在了空氣中……
“你快回來……我要枕著你的胳膊睡覺……”
房間里,溫辭軟聲撒嬌。
而也是這么溫軟的聲音,卻又如這世上最鋒利的東西,狠狠刺在了他心上。
陸聞州痛苦皺眉,臉色血色也漸漸褪去。
某一刻。
他覺得一定是他聽錯了……
他的溫辭怎么會跟傅寒聲睡一起?
怎么會這么依賴傅寒聲?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傅寒聲冷眸睨著他,溫聲應房內(nèi)的人,“你回臥室等,我馬上回來?!?/p>
“嗯?!惫媚锕郧蓱?。
“……”
轟!
猶如一記悶棍當頭砸來,鈍痛感把陸聞州從那些可笑的幻想中一把拽了出來,他猩紅著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悲戚搖頭……
溫辭一直是個保守的姑娘。
哪怕當年兩人甜的蜜里調(diào)油,但外出旅游的時候,還是會開兩個房間,沒有親密到睡一間房的地步。
而如今。
她才跟傅寒聲在一起多久?
就開房睡一起了。
陸聞州紅了眼眶,他喉嚨里痛苦的低喃了句什么,轉瞬,便發(fā)了瘋似的去推門,一邊嘶啞著聲音喊,“小辭!你出來,你出來好不好……”
他喉嚨哽咽。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背叛了你,背叛了我對你許下的諾言?!?/p>
“我知道你恨我,我來找你也是為了跟你贖罪……你怎么報復我都行,可,能不能別用這種方式?別這樣好不好……別這樣……別這樣……”
“你別跟他在一起……”
“……”
聲音聽得出來的卑微。
但也不過是自作多情。
傅寒聲擋住他的動作,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目光冷淡的睥睨著他,冷道,“陸聞州,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你哪來的自信,讓你覺得我們家小辭會回頭吃你這顆爛了的草?”
陸聞州動作一僵,側臉緊繃著,被諷刺的顏面掃地,可現(xiàn)在,他壓根沒心思跟他周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溫辭。
——她一定是氣他,才跟傅寒聲一起來酒店的。
——還有剛剛那些話,也一定是她氣急了,才說出口的。
陸聞州咬牙定了定神,隨即憤然打開傅寒聲擋在他面前的手臂,沖著房間里歇斯底里的喊,“小辭,你出來,我們回家,我一定好好彌補你……”
說著。
他便提步朝著門內(nèi)走去。
傅寒聲面色冷沉,耐心徹底耗盡,剛要動手時。
房間里再度傳來姑娘輕柔的聲音,“寒聲,這會兒已經(jīng)不早了,他要是再糾纏不休,你直接報警讓警察處理吧,不要讓他影響我們……”
話音落下。
陸聞州和傅寒聲皆是一滯。
不過后者是開心的。
而前者……
傅寒聲眉梢輕挑,狹長的黑眸微瞇,譏諷的看著面前身形僵顫、仿佛生了一場重病似的陸聞州,溫聲回應姑娘,“好,聽你的?!?/p>
說話的時候。
他目光始終匯聚在陸聞州身上,似譏誚,似諷刺……把他臉上的蒼白盡收眼底。
一言未發(fā)。
卻讓人分外難堪!
陸聞州如芒在背,這一刻,他才恍然體會到當初溫辭被何書意頂著他的名義諷刺、打壓的時候,是什么心情了。
簡直屈辱。
陸聞州心臟抽疼,他牢牢握緊拳頭,才勉強抓住自己最后那一絲絲尊嚴,他沒理會傅寒聲,而是紅著眼,沖里面卑微的顫聲喊道,“小辭,你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
“我現(xiàn)在知道錯了?!?/p>
“你出來,我們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