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郵輪上的晚宴正如火如荼的舉辦著。
“何小姐,您今晚的禮服可真好看!在哪訂的呀?”
“是啊,設計師一定是用了心思的,很襯你身材呢!”
“……”
何書意輕笑了下,臉上掩不住的喜悅,“這是我男朋友為我定制的,只此一份……”
話音落下,周圍人不禁羨慕,“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都快比得上陸總了!”
“可不是嘛,竟然還為你親自設計禮服,好浪漫啊……”
“……”
何書意被夸的不自覺抬了抬下巴,唇角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這時,晚宴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陸總和陸夫人來了!”
“天哪,陸夫人的禮服好美啊,裙擺上鑲嵌了那么多粉鉆,那得多少錢啊!陸總真是寵妻無下限!”
“……”
何書意臉上的笑意漸漸僵住,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
眨眼間的功夫,周圍吹捧她的人,走了個干凈,都去看溫辭了。
何書意臉面掛不住,尤其是被溫辭踩了一頭。
她不甘的咬了咬唇,眼里閃過一抹冷然,提步走過去。
……
這邊,
陸聞州借口去拿禮物了,留下溫辭,她疲于應付圈子里這些人,只做表面功夫打個招呼。
不經意的一抬眸,
她迎面看到何書意朝她走來,
看到她身上的裙子,溫辭不由皺起了眉,總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何書意同樣看著她,唇角噙著譏誚的笑。
有太太調侃,“陸夫人,陸總真是寵你啊,一個紀念日就舉辦的如此盛大,還有你身上這件裙子,聽說七位數呢?!?/p>
溫辭淡笑了下。
“何小姐男朋友也是,親自給她設計了裙子,真是用心……”
聞言,溫辭心口重重跳了下,定睛看向何書意那條裙子,電光火石間,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何書意捂唇一笑,赧然的說,“我也確實沒想到,我只是隨口提了一下,他就給我設計了。他也真是的,買一個就好了,還親手設計,花費那么多時間和精力……”
說著,她意味深長看了眼滿目瘡痍的溫辭。
溫辭用力掐著掌心,才沒讓自己失態(tài)。
片刻,再看向何書意身上那件裙子時,她忽然自嘲扯了扯唇,怪不得覺得眼熟呢,原來是陸聞州設計的啊……
她還記得,當時無意間看到男人的平板,那上面,正是這件禮裙的草圖。
她當時還天真的以為,他是設計給她的禮物呢。
原來是給何書意的……
溫辭咬著唇瓣,屈辱的紅了眼。
何書意看向她,故意笑著說,“溫小姐這件裙子是陸總買的吧?我聽說陸總美術很好的,怎么沒給溫小姐親手設計一個呢?”
這話跟往心窩子里扎刀子沒什么區(qū)別。
溫辭心痛的呼吸都艱澀的,忍不住紅了眼圈。
何書意笑的肆意,眼里滿是挑釁。
“親手設計的禮裙確實浪漫。”溫辭忽然開口。
何書意笑了下,“是啊,我男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寵我的人!我要什么,他都會給我?!?/p>
溫辭心口又被刺了下,她壓著痛楚,冷冷看向她,“確實好看,也確實廉價?!?/p>
何書意笑容僵了下,臉色又紅又青。
溫辭冷道,“你身上這件衣服,大街地攤上一抓一大把,也就你這種單純的小白花,才會把它當個寶,何小姐真是個當之無愧的……”
頓了下,溫辭湊到她耳邊,諷刺了句,“蠢貨?!?/p>
何書意睜大了眼,臉面仿佛都被人踩在了腳底下,屈辱又難堪。
這時,周圍的太太也附和起來,“何小姐還是太年輕了,被一點蠅頭小利迷了眼,以后長點心吧!”
“是啊,別到頭來,被騙得人財兩空?!?/p>
說難聽點,就是諷刺她蠢!
溫辭揚唇一笑,“大家也別這么說,有句話說得好,蛇鼠聚一窩,有些事兒,我們管不著。”
這明晃晃的是在嘲諷何書意跟老鼠一樣低賤。
有人沒繃住直接低低笑了出來。
何書意面色慘白,臉面掛不住,難堪的可以。
“怎么了?”這時,陸聞州走了過來,在溫辭身旁駐足,看到何書意時,目光微不可察閃爍了下。
何書意看著男人,忽然撇嘴,委屈的說,“是,我這身衣服怎么比得過溫小姐的呢?溫小姐有陸總寵愛著,自然高貴,而我……什么都不是?!?/p>
溫辭皺了皺眉,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丈夫,果然看到男人眼里淡淡的隱忍和不舍。
何書意委屈一下,他就心疼了?
也是,陸聞州最寵她了,今天在拍賣場,何書意想要什么,他不惜跟一眾人搶,都要送給她。
溫辭那顆麻木的心狠狠抽痛了下,如果不是化著妝,她一定狼狽極了……
“呵,”溫辭掙開男人的手,冷冷看向何書意,“何小姐何必裝作一副小白花模樣?演給誰看?”
周圍的幾個太太也最看不慣這種做作的女人,看向何書意時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厭惡。
何書意羞恥的咬了咬唇,弱弱抬眸看向男人……
溫辭深呼了口氣,一點都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關心別的女人,太屈辱了。
她狼狽低頭,轉身就要走。
可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男人握住。
“何小姐有自知之明就好,我夫人,不是你能攀比的?!?/p>
陸聞州一點不留情的說,沒給何書意半分顏面。
溫辭愣了下……
何書意更是吃驚,屈辱的想哭。
這么多人都在,陸聞州怎么能這么對她?要她以后還怎么抬起頭來?
陸聞州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握著溫辭的肩膀,目光深深,哪還有半分剛剛的冷酷無情,“給你準備的禮物到了,我?guī)闳タ础!?/p>
溫辭木訥了下,對上男人那雙溫柔的眼神,只覺得心痛。
陸聞州真是演的一出好戲,
明明是騙她,怎么就裝的這么深情呢?
溫辭晦澀抿唇,身體都是冷僵的。
“陸總,您吩咐的東西拿過來了!”兩個服務生拖著一個大箱子過來。
陸聞州說,“放哪兒吧?!?/p>
接著,他曲指輕輕劃了下姑娘秀氣的鼻尖,笑著說,“閉上眼,我去給你拆?!?/p>
溫辭心悸了下,看向那個大箱子時,隱隱猜到那里面是什么了……
陸聞州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剪刀,剪掉箱子外面包裹的絲帶。
包裝漸漸散落。
露出箱子里的金毛,不大不小的一只,怯生生的從箱子里走出來。
溫辭閉著眼,隱隱聽到細小的吠叫聲,心跳不由加快,欣喜的同時,又無比的苦澀。
太遲了……
陸聞州,你早干嘛去了啊……
溫辭鼻腔都泛著酸。
陸聞州剛要把金毛抱起來送給溫辭。
下一刻,那只金毛突然發(fā)狂,朝他的胳膊咬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只白皙的手臂擋了過來,“陸總小心!”
何書意為他擋住金毛的攻擊。
陸聞州心口震顫了下,一腳踹開那只發(fā)狂的金毛,下意識護住她的腰,何書意疼的倒吸一口氣,順勢跌進他懷里。
溫辭一睜眼就看到這樣一幕,她的丈夫,抱著何書意,一臉心疼的看著她,如果不是礙于場合,他一定抱著她離開!
溫辭一顆心仿佛都墜進了冰窟窿里。
愣神的幾秒。
那只發(fā)狂的金毛,朝她奔來!
溫辭來不及反應,白著臉下意識喊了聲,“陸聞州!”
而此刻,男人正抱著何書意,
哪有時間管她?
溫辭小臉慘白,根本避之不及,右腿被金毛狠狠咬了一口,不只是疼,溫辭感覺渾身都開始發(fā)軟,悚然發(fā)覺這只狗一定有問題,然而她來不及多想,甚至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最后直接暈了過去。
最后的意識里,
她看到的是,陸聞州護著何書意,而她被無情的拋在一旁……
一顆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溫辭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