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給我上藥了?!蹦腥耸栈厥?,反而握住她的手,溫聲問,“腿上的傷好些了嗎?”
何書意低垂著眸,咬唇低低的說,“沒事……”
男人沒聽,附身把她抱起放在床上,撩起裙擺,目光很深的看著上面的傷口,嘆了口氣,“都流膿了,還撒謊?!?/p>
說著,他拿起床頭柜上的藥膏,小心翼翼幫她擦藥。
看到這一幕,溫辭目光狠狠刺痛了下,眼底一片猩紅,握著門把手的手也屈辱的不敢推開了。
是啊,這才是陸聞州嘛。
他心疼何書意,親手幫她上藥。
對她,不過是表面功夫……
溫辭肩膀不住的輕顫,淚水不知什么時候早已模糊了雙眼。
“聞州哥,謝謝你讓醫(yī)生幫我治療腿……”何書意輕聲說了句。
“沒事,你的腿傷重要?!蹦腥瞬梁盟幒?,動作溫柔的幫她裙子撩下去。
轟!
溫辭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大腦都空白了幾秒。
原來,他斥巨資請來的醫(yī)療團(tuán)隊,是為了何書意啊……
溫辭用力捂著唇瓣,才沒讓自己哽咽的聲音透出來。
也是,從來都是她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的以為他為了治療她的腿,請來醫(yī)療團(tuán)隊。自作多情的以為,他真的還念著舊情心疼她。自作多情的給他買來藥膏……
溫辭再沒勇氣聽下去,轉(zhuǎn)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病房里。
何書意看到病房門口那道身影離開后,有點失望的嘆了口氣。
她以為溫辭會進(jìn)來呢,那樣再好不過了!
不過,她看到她跟聞州哥在一起,肯定傷心壞了吧?
想到這一點,何書意壓抑的心情稍稍好些了。
她仰頭看著男人,軟著聲音說,“謝謝聞州哥……”
陸聞州抽了張濕紙巾擦著手,優(yōu)雅矜貴,其實剛剛給何書意上藥完全是一瞬間感性作祟。
何書意剛剛給他上藥,讓他不自覺想起了溫辭。
以前,他打籃球老受傷,每次溫辭都心疼的不得了,給他上藥。
可這次他受傷了,溫辭卻沒管他……
陸聞州眼里劃過一抹痛色,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再度睜眼時,眼里恢復(fù)了一貫的冷漠。
何書意終歸不是溫辭。
陸聞州把濕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問起了來這兒的正事,“看新聞了嗎今天?!?/p>
聞言,何書意脊背猛的一僵。
陸聞州眸色晦暗,審度著她,步步逼近,“那個傷害溫辭的人,姓何?!?/p>
何書意肩膀顫了下,臉色刷的就白了。
她仰頭看著男人,抓著他衣角,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聞州哥,那個人我真的不知道?!?/p>
“你知道的,我是單親家庭,從小就跟著媽媽從南方來了京市,身邊哪還有親戚?”
“我跟你的時候,你就知道的啊……”
“聞州哥……”
何書意眼眶通紅,可憐的不像話,小鹿似的。
陸聞州看著她委屈的模樣,不知為何,心頭疼的抽搐了下。
溫辭媽媽也是南方人,性子很軟,有時候急了,生氣了,脫口而出會說幾句南方話,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會讓人想按進(jìn)懷里欺負(fù)。
何書意的眼睛跟她很像,
陸聞州不忍再看這雙委屈的眼睛落淚,抬手擦去她眼尾的淚,“好了,不哭了,我就是隨口問問。”
可能真是他多慮了。
何書意跟她媽媽早就跟老家人不聯(lián)系了。
京市姓何的人那么多,那個姓何的男人,大概是撞姓了。
況且,那晚何書意確實在家,哪也沒去。
“你別不要我,我真的沒撒謊……”何書意緊緊抱著男人的腰。
陸聞州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嗯?!?/p>
何書意抿唇笑了下,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在這一刻,她都認(rèn)了。
“只要你不招惹溫辭,我會留著你。就算哪天不要你了,也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財產(chǎn)。但這些的前提都是,溫辭好好的?!?/p>
男人語氣不冷不熱,明面上是安慰,可何書意卻聽出了里面濃濃的警告之意。
一瞬間,她就像是被人潑了桶涼水,剛剛的熱情煙消云散。
她難堪的咬著唇,可笑自己連這點溫情都是通過溫辭來得到……
“好了,你養(yǎng)傷吧?!?/p>
撂下這句話,男人毫不留戀推開她的肩膀,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何書意下意識想挽留,最后還是硬生生止住了,不然就是不識趣了……
可還是好屈辱。
他照顧了溫辭一宿,對她,十分鐘就不耐煩了。
為了溫辭,他不惜斥巨資請來M國專家來給她治理,
而她呢?昨晚若不是何鳳華不放心來找她,她最后死在公寓恐怕都沒人知道。即便后來有頂級的醫(yī)療團(tuán)隊治療,也不過是因為溫辭。
他壓根不記得她,眼里只有溫辭。
今天如果不是為了盤問她那個姓何的人,他根本不會過來吧?
何書意自嘲一笑,眼淚卻不住往下掉。
這時,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
看到備注。
何書意擦了把淚,忙接通電話,啞聲質(zhì)問,“不是跟你說處理好那個姓何的嗎?”
那端說,“抱歉書意,下不為例?!?/p>
何書意氣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別生氣,這件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我給你打電話,是跟你說件高興事兒——”
聽完,何書意眸光都亮了,面上冷意盡顯。
突然,病房門被打開。
何書意忙掛了電話,不滿的睨著走進(jìn)來的護(hù)士,“你們進(jìn)來都不敲門的嗎?!”
“抱歉何小姐,下不為例。”護(hù)士把藥放在架子上,說,“您的傷要緊,還是先涂藥吧,不然會留疤的。”
聞言,何書意口中指責(zé)的話頓時咽了回去,皺著眉說,“那還不快點過來給我涂藥。”
她才不要留疤。
護(hù)士點頭應(yīng)下,小心翼翼幫她上好藥后,離開了病房。
“喂!你站??!為什么上了藥更疼了?!”
何書意不滿的喊,然而護(hù)士早不見了蹤影。
何書意氣的一手揮開了床頭柜上的東西。
不過片刻的功夫,她的腿開始流膿出血,猙獰可怖,像是被人用刀子剜,疼的要命。
“有沒有人!”
何書意白著臉朝門外喊,不停按著呼叫鈴。
可遲遲沒護(hù)士過來。
她這才意識到剛剛給她上藥的護(hù)士絕對有問題。
是誰?!
“好痛……好痛??!”
“有沒有人,又沒有人來救救我!”
何書意痛苦的抽噎,疼的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