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
溫辭姍姍來遲,趕到手術(shù)室時,發(fā)現(xiàn)門口已經(jīng)站滿了人。
都是陸家人。
她腳步僵硬一頓。
陸夫人臉色煞白,已經(jīng)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全靠保姆扶著。
看到溫辭。
她眼神一瞬變得猙獰,怒氣沖沖走過去,揚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你這個掃把星!”
溫辭被打的狼狽偏過頭,右臉當(dāng)即紅腫起來,唇角都出血了。
她狼狽抿唇。
“都是你,你害了我兒子,他要是活不了,我不會放過你!”
陸夫人發(fā)了瘋似的抓著溫辭,恨不得撕碎了她。
“明明你才應(yīng)該被刺傷!你才應(yīng)該去死!”
“你為什么活著??!”
“……”
溫辭面色蒼白,喉嚨里像是被塞了團棉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沒一個人幫她,看向她的目光陰毒又憎惡——
“當(dāng)年就不該讓聞州娶她!”
“自從她嫁進陸家,聞州就沒安生過,這個掃把星,我忍她很久了?!?/p>
“告上法庭!讓她這輩子都不得好死,也算是給聞州清了個麻煩?!?/p>
“……”
轟!
溫辭身形一晃,死死咬著唇瓣。
就在陸夫人又一個巴掌落下時。
梁秘書匆匆趕來,擋住她的手臂,“陸夫人!陸總?cè)羰强吹綔剞o這樣,一定會生氣的?!?/p>
溫辭睫毛輕顫,怔了下。
陸夫人冷了臉,狠狠剜了梁秘書一眼,甩開他的手,“你不用拿陸聞州壓我!”
周圍的陸家人也紛紛附和,“聞州因為溫辭受了這么嚴(yán)重的傷,現(xiàn)在都昏迷不醒,溫辭算什么東西?死不足惜!”
陸夫人睨著溫辭,“最遲明天早上,法院的傳票就到你手上,這事兒我們沒完!”
“……”
權(quán)貴階層,哪有什么是非黑白。
她就算是無辜的,也能被抹成黑的。
陸夫人這次是鐵了心讓她不得好死,什么舊情,什么約定……都不顧了。
溫辭緊攥著掌心,說什么都是蒼白的。
只聽梁秘書冷聲道,“陸夫人,一切事,等陸總醒了再說。沒有陸總的首肯,你覺得整個京市,哪家法院敢給溫辭發(fā)傳票,又有哪個律師敢接你的官司對付溫辭?”
溫辭眸光顫顫,掐著掌心。
“你!”陸夫人氣的面紅耳赤,怒不可遏指著梁秘書,卻遲遲找不到一句回懟的話。
梁秘書淡笑,“陸夫人,如果你還是強硬要做些什么,那我也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p>
“不然陸總醒來,看到溫辭受到傷害,一定會怪罪我?!?/p>
說罷,他眼神示意身后的一眾保鏢。
很快,數(shù)十個穿著黑色職業(yè)裝的保鏢就包圍了這兒。
剛剛那些亂嚼舌根的陸家人頓時焉了,鵪鶉似的躲著。
溫辭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心里紛亂如麻……
陸夫人氣的咬牙,“真是反了天了!”
梁秘書低頭。
陸夫人剜他一眼,隨后冷冷看向面色蒼白的溫辭,眼中滿是陰翳之色,冷哼了一聲,“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溫辭脊背顫了下,蒼白抿唇。
陸夫人走后,梁秘書輕聲安慰她,“夫人放心,陸總吩咐過,沒有人會傷害你的。就算是陸夫人,也不可以?!?/p>
聽到這話,溫辭心頭狠狠悸動了下,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心中像是被翻到了的五味瓶,難受的發(fā)緊。
當(dāng)初陸聞州要娶她,陸夫人沒少挑撥,最后在結(jié)婚之前,直接把她關(guān)了起來。
她現(xiàn)在都記得那個地下室,有多冰冷……
最后陸聞州找到她,得知是陸夫人所作所為,怒到了極點,帶著一眾保鏢把陸家掀的天翻地覆,把那些欺負(fù)她的人,都收拾了。
回憶里的一幕,漸漸跟眼前重合。
溫辭眼眶酸漲,難受的不是滋味。
明明已經(jīng)分開了,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還有陸夫人,她剛剛那句警告,絕不是說著玩玩的……
……
種種事兒壓的溫辭胸口悶痛。
這時,手術(shù)室門被打開。
醫(y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問,“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
“我…”
陸夫人和溫辭不約而同上前。
陸夫人冷睨了她一眼,隨即走到醫(yī)生面前,心驚膽戰(zhàn),“我兒子如何?”
溫辭站在一旁,亦是心頭惴惴,不安的掐緊了掌心。
醫(yī)生嘆息道,“病人情況危機,刀傷到了動脈,送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最佳搶救時間,目前我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話音落下。
溫辭身子一晃,臉色慘白如紙,心跳仿佛都停了一瞬。
陸夫人如遭雷劈,險些倒在地上。
她看著醫(yī)生,目眥欲裂,“你說什么?!”
醫(yī)生無奈,“你們做好心理準(zhǔn)備,如果四十八小時后,病人還沒醒……大概率就成植物人了?!?/p>
植物人?
溫辭瞳孔震顫,洶涌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她無法想象那樣驕傲的男人,以后如果要在床上過完一生,當(dāng)個活死人,該有多難受。
是,陸聞州背叛了她。
但她無法接受他變成這樣,尤其還是因為她……
陸夫人聽到這話,瘋了似的朝溫辭撲了過來,“都怪你,如果我兒子有一點意外,我一定不放過你!”
溫辭臉色慘白,閉眼偏過頭。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落下來。
陸夫人被保鏢拖走了,只有回聲還回蕩在廊道里,“溫辭,你害死了我兒子……”
“……”
溫辭蒼白咬唇,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
梁秘書站在一旁,面色冷淡,他心中同樣對溫辭有些怨氣,只是礙于陸聞州,沒說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溫辭冷僵的身體才動了動,她抱著最后的希望,朝某個方向走去。
“夫人,你去哪?”梁秘書心慌。
“你別跟過來?!?/p>
溫辭只啞聲說了句。
……
這邊。
保姆扶著陸夫人在icu門口苦苦等著。
“夫人,少爺這次……”
陸夫人冷冷睨她一眼。
保姆當(dāng)即噤了聲,可斟酌下,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句,“夫人,溫辭身邊有少爺?shù)娜耸刂绾尾拍懿迨???/p>
“剛剛,梁秘書那陣仗,完全是不給您一丁點機會?!?/p>
“……”
陸夫人臉色冷了冷,被保姆攙扶著坐在廊道的椅子上。
許久,她才說了句,“誰說我要在明面上報復(fù)她?弄死她,還不夠解我心口窩的火?!?/p>
保姆一愣。
陸夫人沒多說什么,只是眼神陰翳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