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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陸和何付出代價!溫辭涅槃重生

另一邊。

陸聞州被趕出去后,就再沒看到溫辭一眼,溫父態(tài)度很堅決。

陸聞州沒辦法,就死皮賴臉的在門口等著。

整個人渾渾噩噩,行尸走肉一般。

沒一會兒。

太平間來了一行人,是火葬場的工作人員。

陸聞州就跟瘋了一般,拼命攔著幾人,精神恍惚的說,“不行,我的溫辭沒死,怎么能火化呢!不行!我不允許!”

“都給我滾!”

“她沒死,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只是嚇唬我……”

“……”

他行紅著眼,嘶吼著。

“聞州,別這樣?!?/p>

崢子看不下去,上前攔他。

但此刻的陸聞州精神在崩潰的邊緣,根本攔不住。

他重重給了崢子一拳,“你他媽給我滾開!我的溫辭沒死,她怎么會離開我呢,不會的!”

崢子憤懣咬牙,拽住他的衣領(lǐng),怒吼道,“你他媽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自欺欺人有意思嗎?!早干嘛去了!溫辭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轟!

陸聞州就像被人砍斷了命脈,身體驀然僵住,看到工作人員推著溫辭冷硬的身體離開時,他掙扎無用,最后直接卑微的跪在地上,哀聲祈求,“求你們別把她帶走,把她還給我……”

“求你們……”

“把她還給我……”

“……”

一向高傲的陸聞州哪里求過人?

哪里對外人卑躬屈膝過?

從來只有別人求他的份。

只有跟溫辭在一起時,他才會低下身段哄人……

崢子不忍心看下去,紅著眼別開頭,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陸聞州推開了他,大步追了上去,身形都不穩(wěn),跌倒了好幾次,摔得頭破血流。

崢子根本攔不住他,擔(dān)心他路上出事,跟著一起去了。

最后,陸聞后還是來晚了一步。

溫辭已經(jīng)火化了。

溫父捧著骨灰盒上車離開,自始至終都沒看陸聞州一眼。

“不要,不要……”

陸聞州痛哭出聲。

他瘋了似的追上去,直到精疲力竭,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渾身破敗。

卻還是強(qiáng)撐著身體起身,嘶啞著聲音哀求,“把她還給我……求你……”

“那是我的溫辭啊……”

“……”

那是他疼在心尖上的寶貝。

崢子急忙扶住他,看著他這樣,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他嘆了口氣,強(qiáng)硬把他按在一旁的椅子上,“陸聞州,你早干嘛去了……你早干嘛去了……”

陸聞州悲痛掩面,淚水好似都已經(jīng)流盡了,那雙眼猩紅,盤虬著密密麻麻的血絲。

想起什么。

他固執(zhí)的撐著地面起身,蒼白的說,“今天是我和小辭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得去接她……”

“我給她準(zhǔn)備了一份驚喜,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片刻不停的朝不遠(yuǎn)處停著的車子走去,他腿上,手上,身前……大大小小的摔傷,然而,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意孤行的往前走。

滿心滿眼都是溫辭。

溫柔的說,“她一定等著急了,我得快點(diǎn)過去……”

“……”

崢子看著他這樣,控制不住紅了眼。

他用力搓了把臉,對著他的背影喊道,“陸聞州,你非要自欺欺人嗎??!”

“你他媽早干嘛去了!”

他闊步上前,一字一句的切齒的說,“當(dāng)初你跟何書意廝混的時候,想沒想過溫辭正委屈的偷偷抹眼淚?!?/p>

“你帶著何書意去旅游瀟灑快活的時候,想沒想過她正在家孤零零的等你!”

說到這兒,崢子忽然啞了聲,“你但凡想過一點(diǎn),都不會是今天這個下場……”

“……”

“報應(yīng)!”

陸聞州步伐驀然僵住,一時間無數(shù)的回憶撲面而來,刀子似的剜著他的心。

他仿佛看到了那會兒溫辭一個人在家等著他,做了一桌子菜,可直到冷透了也沒等到他回來,她一個人哽咽的吃完……

而那時,他正跟何書意玩的樂不思蜀……

陸聞州艱澀的咽下喉口漫上的那股血腥,遲鈍仰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最后。

嘶啞著聲音說了句,“溫辭怕冷,不喜歡下雨天……”

崢子喉嚨一哽,紅著眼別開了頭。

……

陸聞州再醒來,是在醫(yī)院。

躺在病床上。

他身體是有知覺的,意識卻很縹緲。

迷迷糊糊。

他仿佛看到了溫辭的影子。

那是在高中的課間。

他坐在她旁邊,正畫著她的側(cè)臉。

姑娘正埋頭做著數(shù)學(xué)題,小臉認(rèn)真,卻又鮮紅生動。

忽然間注意到他,她細(xì)眉微皺,放下筆,嗔怪的推他,“討厭!陸聞州,你別畫我了……”

只一句話,一個小表情,他就心動的一塌糊涂,握住她的手偷親了一口,姑娘害羞的紅了眼……

可畫面一轉(zhuǎn)。

他看到的是她憔悴的臉色,她不那么愛笑了,也不再跟他嗔怪撒嬌,看向他時,那雙靈動閃爍的眼眸,也失去了光亮。

她明明是愛笑的女孩啊。

畫面又一轉(zhuǎn)。

他看到了她滿身是血的背影,她離他越來越遠(yuǎn),悲涼的說,“陸聞州,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不要!”

陸聞州猛的驚醒,臉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心口那兒。

被撒了鹽一般,生疼。

他痛苦搖頭,環(huán)視了眼四周,已然忘記自己是怎么來的醫(yī)院,當(dāng)即掀開被子,去拔手背上的針頭。

“唉,液還沒輸完,你不能拔!”護(hù)士聽到響動,回過頭驚呼,“才剛扎上針!”

陸聞州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穿上鞋子就往出走。

崢子剛打完熱水回來,就看到他不管不顧離開了病房。

“哎!”護(hù)士追了上去,“這人怎么這樣,受了那么重的傷,不要命了……”

崢子上前攔住她,看了眼陸聞州落寞的背影,低聲說了句,“不用管他?!?/p>

溫辭死了。

他已經(jīng)料到陸聞州會經(jīng)歷一番抽筋剝骨的痛了,不死,也得瘋。

沒人攔得住他。

……

陸聞州打車回了他和溫辭的家。

曾經(jīng),他們無數(shù)次手牽著手一起走過這條路……

如今。

她不要他了。

這條路仿佛都變得冰冷凝重。

“小辭……”他冷的裹緊了衣服,渾渾噩噩的往前走。

推開門。

房間里燈光明亮。

他怔愣住,注意到沙發(fā)上的縮著的一小團(tuán)人影時,他心口一疼,快步上前,“小辭……小辭……”

沙發(fā)上的人抬頭,眼睛紅紅的。

是何書意。

她看到陸聞州回來了,委屈的哭出聲,“聞州哥……”

陸聞州猛的停下腳步,腦袋里殘存的那點(diǎn)美好幻想頓時被敲得粉碎,此刻,看著近在咫尺的何書意,他胸腔里就一把火。

他怒步上前,用力掐住她的脖頸,“為什么來這兒?你怎么會有這兒的鑰匙!”

巨大的恐慌襲上心頭,何書意白著臉掙扎,“不,不要……是,是物業(yè)給我開的門……”

一句話。

砸的陸聞州鮮血淋漓。

是啊,現(xiàn)在物業(yè)都覺得何書意是他的女朋友,給她開了家門。

而溫辭就是一個背叛他的賤女人……

這就是他口口聲聲的愛!

陸聞州悔恨的紅了眼,恨何書意,更恨他自己!

他顫抖著手牢牢掐著她的脖頸,力道大的像是要弄死她,“何書意,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多想殺了你?。 ?/p>

“……”

何書意害怕的嗚咽,無力扯著他的手臂。

意識漸漸抽離。

就在她覺得陸聞州要掐死她的時候。

他忽然松開了手,他掩面低泣,狠狠抽自己巴掌,“我更想殺了我自己……”

他怪不了何書意。

因為自始至終,這一切罪惡,都源自于他。

何書意驚顫,走過去忽然從身后抱住他,“聞州,溫經(jīng)理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節(jié)哀順變,但是,你也不能一直這樣萎靡不振下去……”

“我……”她哽咽了聲,終于忍不住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我真的愛你,跟你在一起這幾個月,我圖的從來都不是你的錢,愛一個人沒有錯,溫經(jīng)理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做……”

“聞州哥,你讓我陪著你吧,我看不得你這樣……”

“……”

聽著這些話,陸聞州愈發(fā)覺得難堪。

他拽著何書意的手,狠狠推開,指著門口冷聲說,“滾,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別再讓我看到你!”

何書意腳步踉蹌,委屈的紅了眼。

面對男人的暴怒。

她沒離開,反而大著膽子再次抱住他,痛哭道,“從來沒跟你提起過,我其實(shí)初中就認(rèn)識你了,我喜歡了你也快十年了,不比溫辭少半分。”

聞言,陸聞州身體倏然僵住。

何書意感覺到了,她埋在男人身前,低泣道,“或許你已經(jīng)忘了,有個下雨天,你給了一個女孩一筆錢,還有一把傘,對你來說,那點(diǎn)錢算不了什么,可那些錢對當(dāng)時的我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不然我后爸會打死我的……”

“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關(guān)注你……”

“我真的,好喜歡你……”何書意委屈的呢喃。

這些年。

她都在追逐他,飛蛾撲火。

她也不喜歡演戲,不喜歡娛樂圈那個爛泥潭,可為了能跟他多見面,她都硬著頭皮堅持了下來。

她也有尊嚴(yán),知道小三人人喊打,可為了跟他在一起,她都咬著牙忍了。

她也有七情六欲,每次對溫辭說那些話,做那些事,她的良心也會受到譴責(zé)……

經(jīng)紀(jì)人對她說,她這是執(zhí)念。

可她知道不是,他們沒穿著她的鞋走過她走過的路,根本體會不到那種生活的絕望,她就像只搖尾乞憐的狗,在那個不屬于她的家里,在那個冷漠的班級里……無助討好,央求著一絲絲溫情。

但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陸聞州的出現(xiàn),讓她覺得自己是活著的,不是行尸走肉,不是一個軀殼。

所以,她拼命的抓住他。

“你能不能,也看看我……我真的,不壞的。”

她仰頭看著他,淚水落了滿臉。

她把一顆真心都掏出來給了他。

陸聞州聽完那些話心里愕然了一瞬。

思緒被拉到高中。

他似乎想起來好像有這么個人。

但轉(zhuǎn)瞬即逝。

他滿腦子都是跟溫辭在一起的一分一秒……那是他們這十年來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初吻。

擁抱。

牽手……

青澀又美好。

那時候的溫辭,就像山茶花的花骨朵,讓人垂涎。

他摘下了這朵花。

卻沒有善待她……

陸聞州苦澀閉眼,嘆了口氣,他推開埋在他身前的何書意,沒有暴戾,沒有怒火,只很輕的說了句,“你走吧,以后別再回來了?!?/p>

何書意如遭雷擊,僵在那兒好一會兒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陸聞州說,“至于你說的那筆錢,還有雨傘,其實(shí)是溫辭讓我給你的,那天我們一起下課,看到在公交站等車的你,看著瘦瘦弱弱的,衣服都洗得發(fā)白,溫辭不忍心,把自己的零花錢和傘都讓我給你送過去……”

“如果當(dāng)時是我,我壓根不會管?!?/p>

轟!

這話如雷貫耳。

何書意耳邊嗡鳴,第一反應(yīng)是覺得荒謬,她控制不住紅了眼。

怎么可能……

怎么會是溫辭幫了她呢……

“你,你在騙我對嗎?”她艱澀張口,像是在對陸聞州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怎么可能,不可能……她不會幫我的……”

陸聞州回頭看了眼她,啞聲說,“別用你那點(diǎn)淺薄的判斷力,去評判溫辭,她的好,誰都比不了,是我配不上她?!?/p>

“你走吧?!?/p>

陸聞州不想跟她再多耗一分一秒,徑自去了客廳。

身后。

“不可能,不可能……”何書意雙目通紅,依舊沒從那股窒息的痛苦中緩過來。

“絕對不會的……”

她痛苦閉眼,像是拼命在和某個邪惡事物做斗爭,最后被擊潰的一敗涂地……

她不得不相信。

是溫辭幫了她,是她在她人生最至暗的時候,拉了她一把。

而陸聞州,只是顧著溫辭的面子,不然,根本不會管她……

造化弄人。

老天在跟她開玩笑嗎?

何書意苦笑了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崩潰的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她根本不敢去想,自己曾經(jīng)對溫辭做的種種……

就好像刀子在凌遲著她,凌遲著她的良心。

她究竟做了些什么?。?/p>

……

陸聞州從柜子里拿出溫辭送給他的那份結(jié)婚紀(jì)念日禮物,回了主臥。

他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

入眼。

那份死亡通知書那么刺眼。

他心跳驀然停了一瞬,隨后便是針刺一般的疼。

其實(shí)他那會兒聽工作人員說了,溫辭是自殺。

所以,她在一個月前送他這份禮物的時候,就做了自殺的準(zhǔn)備嗎?

用死。

來懲罰他。

當(dāng)時他卻傻乎乎的沒看出來,自以為等待他的是歡喜……

陸聞州痛苦皺眉。

除此以外,還有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他強(qiáng)忍著痛楚,把它們都拿了出來,然后就看到最底下放著的一張白紙。

上面寫著娟秀的字:【我愛的自始至終都是17歲陸聞州,而不是27歲的陸總?!?/p>

【陸聞州,我們就此別過?!?/p>

陸聞州紅了眼,心疼的麻木,那股窒息的疼將他裹挾,“對不起,對不起……”

可千千萬萬句對不起,也換不來他的溫辭。

一杯放涼的水,你指望她再冒熱氣嗎?

陸聞州精神恍恍惚惚的,他把東西都放好后,起身去收拾溫辭的東西。

在一個抽屜里。

里面堆滿了碎渣。

可陸聞州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他畫給她的畫冊。

當(dāng)時她寶貝的厲害,那幾年日子過得苦,搬家時很累贅,可她還是都拿了過來……

如今。

卻都被絞成了碎渣。

她當(dāng)時一定委屈壞了。

陸聞州撫摸著那些碎渣,輕輕一翻,就看到了壓在下面的一個畫本。

他狐疑的翻開看,驚訝的發(fā)現(xiàn)里都是溫辭畫的畫,即便是草圖,卻也惟妙惟肖。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溫辭畫畫這么好。

翻到某一頁。

陸聞州眼眸一痛——

只見畫冊上畫著大海,男人背著女人走在沙灘上,身后跟著一個小團(tuán)子。

幸福美好。

畫的末尾寫著一行小字——

【期待未來的某天,和你一起環(huán)游世界,過著這樣的日子。】

緊接著,又有一行黑色的筆墨潦草的寫著——

【我不能懷孕了。】

下一句,字體力透紙背,格外深刻——

【他也不愛我了?!?/p>

短短三行,寫完了溫辭這幾年悲涼的生活。

一瞬間。

陸聞州眼淚刷的就落下來了。

他把那本畫冊按在心口,像是抱住了她,粗啞的哽咽聲悲戚極了,“對不起。寶貝,再等等我,我就去陪你,我去給你贖罪……”

……

這邊。

溫辭坐立不安,時不時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傅寒聲,越發(fā)覺得心慌。

“怎么?”

傅寒聲拂了拂茶杯里的茶,頭也沒抬,冷淡問她。

溫辭心尖兒一跳,“我……”想了想,溫辭還是痛下心說,“傅總,我來海城的事兒,你能幫我保密嗎?”

她假死離開的事兒,只有極少人知道,而她當(dāng)初,也壓根沒想過會認(rèn)識傅寒聲。

傅寒聲指腹摩挲著茶杯杯沿,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眸色很淡,“害怕陸聞州知道?我聽說,他得知你去世的消息后,人快瘋了……”

“沒想到,你對他,也有狠心的時候。”

他以為她只對別人狠心。

答應(yīng)他的事,一次次出爾反爾。

約好見面,卻招呼不打就走,把他撂在那兒。

他好像無論怎么做,我敵不過陸聞州,也沒辦法走進(jìn)她眼里。

……

傅寒聲有些自嘲的扯了下唇角,看向溫辭的目光里,多了一絲瘋狂。

她不知道,他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有多難受。

而她,自始至終都沒想過他的感受。

如果他今天沒遇到她,她這輩子都不會對他說出真相……

溫辭聽出他在挖苦她,晦澀垂眸。

好一會兒。

她壓著胸口的苦悶,抬眸看向男人冷沉的眸,啞聲開口,“那,要怎么做,你才能瞞著這件事……”

“怎么做?”

傅寒聲聲音更冷了,握著茶杯的手驀然收力。

他瞇眸看著她,“你能為我做什么?我要實(shí)際一點(diǎn)的……”

后半句,他故意拖著字音,夾雜著戲謔和玩弄。

傅寒聲像是被撕破了偽裝,露出了壓抑已久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