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聲嗡嗡嗡的電流聲后,大屏幕上的畫面漸漸清晰起來。午間吃飯、休息的時候,一個身著雪紡襯衣,半身裙的女人,左右觀望后,悄悄推開辦公區(qū)的門。隨后場景一轉(zhuǎn),女人趁辦公室人少、且大都趴在桌子上假寐休息,便徑自走向何書意的工位,拉開她的包鏈,一手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個東西放了進去,隨后快速整理好,把何書意的包放回原位,低下頭迅速離開……
看到這一幕。
溫辭頓時如遭雷擊。
因為畫面里,那個女人的穿衣打扮和發(fā)型,都跟她上午的打扮如出一轍!!甚至身材都跟她很適配……
更悲戚的是。
那個女人從頭至尾都沒被監(jiān)控拍到正臉……
這樣的話。
除了她本人,大概沒人會相信那個女人不是她……
溫辭白著臉滿目瘡痍的盯著大屏幕上的畫面,心慌的呢喃,“不對,不是這樣……”
何書意蔑笑了聲,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不屑。轉(zhuǎn)而,她仰頭眼眸晶亮的看向身旁的冷峻的男人,心中悸動難耐……
她一開始也沒想到,陸聞州會這么幫她。
他心里一定有她,對嗎?
周圍的議論聲紛紛擾擾——
“監(jiān)控都擺在這兒了,看來何書意真的是被誣陷了!”
“那個女人不會真的是陳眠吧?那她真是太過分了!!”
“……”
溫辭急的眼眶泛紅,搖頭辯解道,“不是,不是我——”
話未說完。
男人便冷聲打斷了她的話,“你單憑一張嘴,就想讓人相信那個女人不是你嗎?”
冰冷尖銳的語氣讓溫辭霎時一窒。
隔著距離。
她滿眼痛苦迎上他寒浸浸的視線,喉嚨止不住的苦澀,滿腹的話語在這一刻好像都被磋磨的一干二凈了……
是啊,他維護何書意,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哪怕何書意真的是錯的。
他也會幫她洗白。
而她。
孤立無援,沒有證據(jù),單憑一張嘴,誰會信她?
可,這口惡氣,她實在咽不下去!
溫辭用力掐緊指尖,再三定神后,不甘心的辯解道,“這條視頻——”
“還有一條視頻!”陸聞州忽而冷聲開口,壓住了她的聲音,“大家看完后,就清楚是非黑白了?!?/p>
幾次被打斷,溫辭忍不住皺眉。
然而這時。
大屏幕上已經(jīng)放出了另一條監(jiān)控錄像,嘈雜的聲音蓋住她的聲音。
溫辭循聲看過去,看到畫面的那一刻,她眸光倏的一顫。
只見大屏幕上——
她穿著雪紡襯衫和半身裙,跟剛剛那條監(jiān)控錄像里的女人的穿著打扮一模一樣,正緩步走在廊道里,正臉顯露無遺……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她和剛剛視頻里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
溫辭的心一瞬便沉到了谷底,萬念俱灰,她真是沒想到,陸聞州為了洗白何書意,這種卑劣的方法都用的出來……
果然。
看到這兒。
周圍的人都紛紛開始為何書意打抱不平——
“陳眠藏的真夠深的?。〗裉煲皇顷懣偰贸霰O(jiān)控,我們真就被她迷惑了,冤枉了何小姐……”
“可不,這個陳眠真有心機!”
“……”
諷刺謾罵聲如同臟水一般,潑在她身上。
溫辭蒼白解釋,“那個女人不是我……”
“誤會解開了就好!大家也別這么說陳眠,她或許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何書意眼眶泛紅,看著好不可憐,佯裝好心的替溫辭說話。
眾人聽到這話,愈發(fā)嫌惡溫辭了,“何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陳眠險些害了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對!你別替她說話了?!?/p>
“……”
溫辭聽著,萬分憋屈的咬著唇瓣。
何書意低頭暗自一笑,但轉(zhuǎn)瞬間的功夫,她便斂了神,端著一副好心姿態(tài),看著面前憔悴蒼白、被眾人諷刺謾罵的溫辭說,“陳眠,這件事鬧大了影響不好。要不這樣,你誠懇的跟大家道個歉,再跟我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如何?”
道歉?
聽到這兩個字眼。
溫辭胸口騰的就燃起了一把火,明明她才是那個被冤枉的人,卻要反過來,卑躬屈膝的跟她道歉。
真是倒反天罡!
溫辭恨恨盯著何書意,正要反駁時。
陸聞州忽然冷聲開口,“道歉怎么行?她做了這樣的事兒,必須得退出設(shè)計大賽,退出業(yè)內(nèi)!不然,你遭受的委屈和謾罵又算什么?”
轟!
聽到這話,溫辭像被人當(dāng)頭打了一悶棍,臉色刷的就白了下去,她苦澀看著站在何書意身后、霸道維護著她的陸聞州,眼眶忽然就酸漲的厲害。
她努力了這么久,才走到如今的位置
而他為了維護何書意,輕飄飄一句話就要摧毀了她……
溫辭再也控制不住的心中的怒火,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道,“陸總,你憑什么只憑借一個背影,就認定那個女人是我呢?!”
“那個監(jiān)控里的女人根本不是我!只是衣著和打扮一樣罷了!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
溫辭氣的肩膀都在發(fā)抖,倔強的同陸聞州對視。
見狀,何書意心下不禁慌亂,明明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她真是沒想到溫辭這個軟柿子,竟然還會逞能辯解……
她緊張的抿著唇瓣,余光輕掃了眼陸聞州——
男人依舊是古井無波的模樣,并沒有因為溫辭的質(zhì)問而受到絲毫的影響,最后似是覺得不耐煩了,才施舍一般,給了她一個眼神,薄唇冷淡的吐出兩個字,“證據(jù)?!?/p>
證據(jù)。
簡短冷淡的兩個字,瞬間就把溫辭砸的六神無主,她怔愣在原地,艱澀啟唇,想說些什么,最后卻都生硬的卡在喉嚨里,一個字眼都說不出來。
說什么呢?
她確實沒有證據(jù)。
陸聞州既然幫何書意,那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不會給她留余地的。
“陳小姐,拿不出證據(jù),空有一張嘴,讓人怎么信服?”陸聞州冷睨著一臉死灰的溫辭,唇角噙著嘲諷的笑。
何書意看了他一眼,心中歡喜,隨后主動挽著他的手臂,眼神挑釁的看向溫辭,說道,“是啊陳眠,說話是要講證據(jù)的,沒證據(jù)不要血口噴人……”
“……”
一字一句,猶如最鋒利的刀,剜著她的心。
溫辭眼眸猩紅的看著兩人親昵環(huán)著的手臂,悲戚搖頭,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絕望,幾乎要把她吞沒……
周圍的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再也忍受不了溫辭胡攪蠻纏,接連呵斥道,“陳眠,現(xiàn)在證據(jù)都擺在眼前了,你就別狡辯了!”
“小人!敢做不敢當(dāng)?!?/p>
“保安!把她趕出去,我們這是正經(jīng)晚宴,不歡迎這種人渣?!?/p>
“對!把她趕出去!”
“……”
眾人義憤填膺,有人甚至還拿出了手機拍照錄像,把視頻都發(fā)到了網(wǎng)上,為何書意澄清,打擊溫辭。
“監(jiān)控是故意錄下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我!”
“不是我……”
“……”
溫辭絕望的解釋。
然而單憑她一面之詞,根本沒有人會信她。
保安走過來,嚴肅的對她說,“陳小姐,你擾亂了宴會秩序,請跟我們走一趟吧?!?/p>
溫辭苦澀抿唇,一雙眼紅的厲害,嘶啞著聲音說,“真的不是我……”
然而保安并不是來聽她解釋的,也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見她遲遲不動,便強制的拉著她的胳膊往出走,“抱歉,得罪了。”
“啊。”
溫辭吃痛的驚呼了聲,被拉著走過充斥著謾罵的人群——
“真是掃興!原本好好的晚宴,卻被一個老鼠屎攪黃了?!?/p>
“可不是么。”
“索幸她以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設(shè)計圈了?!?/p>
“是啊,以后,何小姐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比賽了!”
“……”
溫辭狼狽低著頭,聽著周圍的指指點點,面如菜色,內(nèi)唇早已被咬的出血……
身后。
何書意好整以暇,看著她被人唾棄、跟只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似的,被趕出晚宴,不禁愉悅的揚起唇角,別提有的多開心了!
從今以后。
再也不會有人擋她的道了。
太好了!
何書意眉梢輕揚,仰頭看向身旁的男人,眼里掩不住歡喜,她下意識便去摟他的手臂,心動了喊了聲,“聞州哥……”
“走吧?!?/p>
男人面色淡淡,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她的手臂,最后目光很深的看了眼溫辭離開的背影,轉(zhuǎn)身離開,沒人猜得透他的情緒。
何書意動作落了空,看著男人漠然的背影,不禁落寞的咬了咬唇,但轉(zhuǎn)而,想到溫辭以后再也不會有翻身的余地了,她便覺得現(xiàn)在這些委屈都不算什么。
遲早有一天,她會讓陸聞州愛上她。
想到這兒。
何書意心中的苦悶漸漸消散,她愉悅的揚起唇角,提步追了上去。
就在這時。
宴會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