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而到了最后。
他還是沒有得到溫辭的回應,她把藥膏裝進袋子里,起身牽著陸聞州的手,一言未發(fā),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從他身前漠然離開……
冷風拂過。
傅寒聲回了點神,他眼尾有些紅,怔怔側首,看向兩人并肩離開的方向,心中某個東西好似輕輕塌下去了一角……
她真的那么無情。
傅寒聲似苦、似悲的扯了下唇角。
這時。
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斂了情緒,從兜里掏手機的那幾秒間,便恢復了一貫的冷靜自持,“喂?!?/p>
電話那端是方遠,方才那輛邁巴赫撞了,安全著想,暫時不能開了,他來接他,“傅總,我到街邊了,您在哪兒?我過去找您?!?/p>
傅寒聲看著不遠處那兩道走遠的身形,眼底一片冷沉,“不用過來,我過去?!?/p>
“好。”
“……”
掛了電話。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處,握著手機的手收緊了下,幾秒后,倏爾松開,他亦轉身離開。
離開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刀尖上。
苦不堪言。
那種痛苦,跟往日他們在一起的幸福時光混在一起,十分割裂——
他猶記得,一天前,他們還在夜里溫情接吻,她還對他撒嬌,說晚上想讓他早點回家……
如今。
這一切,都成了過眼云煙。
可。
這是她的選擇。
他的尊嚴和驕傲不允許他一而再的低下頭去挽留……
傅寒聲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中途。
路過那兩輛撞在一起的賓利和邁巴赫時,4S店的工作人員正在處理,“哎?這輛車上怎么放著一個藥袋子???這是誰的?不要我們可就扔了。”
“……”
藥袋子?
傅寒聲忽然停步,循聲看過去,一眼,便看到那名工作人員手里拿著的藥袋子,驀然間,他心里某處忽然就克制不住的悸動了下。
“沒人認領是吧?那我可就扔了??!”工作人員晃了下藥袋子,見確實沒人認領,對準一旁的垃圾桶,就準備扔進去。
“等等!”
傅寒聲急聲制止,提步走了過去。
工作人員聞聲抬眸,看到來人是傅寒聲,臉上劃過一抹錯愕,“傅總?!?/p>
傅寒聲冷淡頷首,眼眸示意那個藥袋子,“這是我的?!?/p>
“啊……”工作人員第一次直面圈內大佬,有點緊張,遲鈍了下,才把手里的東西還給他,“給您。”
“謝謝?!?/p>
傅寒聲接過,看到袋子上跟方才溫辭為陸聞州買來的藥袋子上一模一樣的品牌標志時,心中驀然間就掀起了層層波瀾。
——她心里還是有他的。
這一刻。
他形容不出來自己激動的心情。
道了謝。
他牢牢攥著手中的東西,仿佛這是識破她謊言的唯一認證,跑著折返了回去,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
可世事總是事與愿違。
他在那兒找了一圈,都沒看到溫辭的人影……
傅寒聲皺眉,胸口因為一路奔波,不住的上下起伏,就當他心灰意冷,準備離開時。
前方的道路上,忽然駛來一輛車。
鳴笛聲刺耳尖銳。
傅寒聲下意識循聲看去,是一輛賓利歐陸,看清車牌,他緊皺的眉宇不禁松了松,那是陸聞州的車。
溫辭一定也在車上。
傅寒聲心中躁動,提步上前,準備攔住車子……
就在這時。
車子急速從他面前駛過。
后車的車窗敞開,露出里面讓人面紅耳赤的一幕——
陸聞州正傾身同溫辭接吻。
周圍的溫度節(jié)節(jié)攀升!
好不親昵。
傅寒聲心中的歡喜,卻被硬生生冷凍住,邁步上前的動作,也戛然而止,僵硬的停了下來……
一陣風卷起。
隨之風馳電掣,車子消失在了他的視野里,徒留他一個人在原地痛苦消化那一幕的沖擊……
——接吻。
——擁抱。
真夠親密的!
方才那一幕,好似放電影一般,一幀幀從他腦海里拂過,揮散不去,折磨著他。
可。
她以前明明一遍遍的向他保證,她不愛陸聞州了,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
這就是她的承諾嗎?
傅寒聲攥著手中的藥袋子,手背上的青筋沿著手臂,一路往上,血脈僨張,他垂眸苦澀的瞧了一眼,頓時覺得分外難堪。
他捧在手心的東西。
或許人家根本不在意!
只是可憐他……
傅寒聲微微仰頭,挫敗閉眼,眼尾處猩紅的厲害,最后是一道手機鈴聲拉回了他游走的思緒,他睜開眼,理智稍稍回籠。
他沒有接那通電話,把手里攥的褶皺不堪的藥袋子扔進垃圾桶后,走了。
這是第二次低頭了。
夠了。
……
這邊。
車里。
在陸聞州靠近的那一刻,溫辭便伸手去推搡他的肩膀,但這一幕,在外人眼里,卻格外旖旎曖昧,像是欲拒還迎,再加上她身形嬌小,有種別樣的欲感。
陸聞州被她眼中的厭惡和排斥刺到,唇畔的笑意冷凝了幾分。
“陸……”她皺眉,別過頭喊他。
“幫你系安全帶?!?/p>
陸聞州給自己找補,勉強撐起一抹笑,看著她,一手扯過安全帶為她扣上,轉而在她柔軟的頭發(fā)上揉了一把,笑說,“怎么還是這么不長記性?”
溫辭噎了噎,低頭不說話,儼然一副排斥他的模樣。
陸聞州笑不出來了,愛情,本就是男歡女愛才熱烈,此刻,姑娘冷待他,就顯得他的主動,像一場自導自演的笑話。
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陸聞州斂眸,不想自取其辱,直起身落寞的退到自己座位上,側首看著她從兜里拿出手機玩。
看得出來,她確實百無聊賴。
可哪怕玩手機,她都不愿意搭理他。
不像以前,那時候公司忙,兩人常常聚少離多,每次在一塊的時候,她都格外珍惜那短暫的時光,恨不得把一個小時分成一天來用,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
陸聞州抿唇,心中組織了下話語,正要跟她搭話時,就看到她脖子里晃蕩的東西……
是一枚星月吊墜。
陸聞州目光頓了下,皺眉。
他可以確定,這個項鏈不是他送給她的。
那就只能是那個人送她的……
陸聞州面色冷了冷,接著光亮,看著她脖子里那枚刻著字眼的星月墜子,忽然就想起家里那些他為她精心準備的珠寶。
他不知道她發(fā)現沒有。
那些珠寶都是獨一無二的,市面上沒有的。
都是他日思夜想,親手為她設計的。
而她。
卻碰都沒碰一下,一句喜歡,也沒有說……
陸聞州眼眸暗了暗,一時間,只覺得喉嚨里苦澀異常。
“怎么了?”
溫辭察覺到他灼灼的視線,側首狐疑回視他。
陸聞州恍然回神,看著姑娘近在咫尺的臉蛋兒,心中的苦悶,稍稍緩解。
她心中有傅寒聲又如何?
她現在人是他的,他們心意相通,回到從前那樣恩愛的相處模式,是遲早的事。
這么一想。
陸聞州心里舒暢多了,他抬手摸了摸她臉頰,溫聲說,“陪我去吃個飯。”
他其實不餓。
但她有低血糖,早上不吃飯,身體受不了的……
如果讓她自己去吃,她肯定隨便應付一口。
溫辭皺了皺眉,思忖了下,最后還是答應了,“好?!彼謫査?,“你傷口還疼嗎?”
陸聞州意外挑眉,頓時有些愉悅,“關心我?”
溫辭抿唇不語。
陸聞州笑了聲,也沒逼她說出什么動人的情話,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他說,“不是很疼了?!?/p>
溫辭點頭,這才說起心中掛念已久的問題,“今天的事兒沒鬧大吧?警察局那邊沒責怪吧?”她語氣焦急,說完才意識到這句話有些疏漏,男人臉色明顯沉了幾分,她忙弱聲補道,“我就是擔心你的名聲被惡意損害,畢竟這樣的事兒被傳出去了不好聽,咱們明天不還要參加晚宴嗎?到時候,那么多媒體都在呢……”
她解釋著。
可陸聞州半個字眼都聽不進去,只是目光深深的凝著她。
他聽出來了。
從頭至尾,她這么關心他的傷口,那么著急想帶著他離開……不過是想穩(wěn)住他,讓他沒心思告了傅寒聲!
虧他還以為,她真對他有那么一丁點的心疼呢。
呵。
陸聞州冷冷扯了下唇角。
溫辭就關注著男人的神色,怎么會看不出來他生氣了,心下頓時慌亂起來,她焦灼的攥著指尖,猶豫了下,主動傾身過去,溫聲討好的說,“你的傷口還沒好全,不疼了,也得上藥,以后我?guī)湍闵纤帯!?/p>
姑娘聲音細細軟軟。
陸聞州目光閃了下,冷硬的心,不受控制的被一寸寸融化……
那點嫉恨。
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他重新看向她,眼里透著幾分探究。
畢竟是領導一個集團的人,周身的氣場不是說說而已,溫辭同他對視幾秒,便有些頂不住了,后怕的握緊了手,想躲避。
“你……”她偏過頭,想說他要是不愿意,就罷了。
“好了?!?/p>
男人忽然打斷她,抬手憐惜的捏著她下巴讓她同他對視。
溫辭目光閃了下,挺厭惡他的觸碰,可這個時候,她不得不忍受……
在商場浸淫許久,他怎么會看不出她在虛與委蛇,可即便這樣,他也認了。
“記住你說的話。以后要幫我上藥?!?/p>
他觸碰著她白皙的臉頰,嘆息道。
溫辭意外他竟然妥協了,恍惚了兩秒,忙應下,“好?!?/p>
這點事兒,對比傅寒聲的名聲受到影響,不足為提。
……
這邊。
傅寒聲一身寂寥的返回街邊,去找方遠。
“寒聲!”
一道清麗的女聲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