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云崢默默無言的沉思了許久,而后才看向蕭念窈說道:“若那人不過是永親王借著周氏,假扮成‘云姑娘’演的一出戲,陸三夫人以為,永親王又是從何得知的關(guān)于常觀主的隱秘之事?”
蕭念窈臉色一變再變,最后屈膝跪下恭聲說道:“皇上明鑒,關(guān)于常觀主之事臣婦從未對任何人言說,即便是陸家上下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榮云崢看著跪下的蕭念窈,頓了頓溫聲道:“朕并無責(zé)問之意,陸三夫人快快請起?!?/p>
“關(guān)于陸三夫人與周氏的舊怨朕亦有耳聞,自是知曉你會對任何人說,也絕不會對她說?!睒s云崢嘆了口氣看向蕭念窈說道:“朕只是對此心存疑慮罷了?!?/p>
“皇上,此事實在詭異?!笔捘铖郝犞鴺s云崢這話語并不覺得松了口氣,只覺得心口沉甸甸的,當(dāng)下開口說道:“或許找借口將那位‘云姑娘’留在宮中為好?!?/p>
“她是永親王的人,陸三夫人覺得朕有什么好借口?”榮云崢神色淡然詢問道。
蕭念窈一時也犯了難,旁邊上官夢之開口道:“皇上,那位‘云姑娘’尚且不知是人是鬼,如此貿(mào)然留在身邊實在兇險,不如還是再查探查探吧。”
榮云崢微微抬頭,覺得上官夢之這話也有道理。
若那云姑娘真是有什么異端之處,再對他用了什么術(shù)法豈不是完了?
最后商談之下,上官夢之讓蕭念窈前去接觸那位云姑娘,畢竟在宮外有的是機(jī)會。
蕭念窈只能應(yīng)下。
從宮中出來之后,蕭念窈臉上神色就格外沉重,這事情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以至于蕭念窈沒有任何準(zhǔn)備,她防備過謝安循,防備過永親王妃。
唯獨沒想到,自已親眼目睹已經(jīng)走上絕路的周妙漪會再度殺回來。
還是以這種她完全不曾設(shè)想過的情況。
她怎么讓到的?
永親王又為何會與她站在一邊,難道當(dāng)真是常觀主的一縷殘魂借用了她的身軀回來了?
若當(dāng)真是常觀主,她又為何會選擇站去了永親王的那邊,這顯然是說不通的,只會讓蕭念窈更加的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永親王讓戲的借口。
“三爺最近盯著永親王府可有什么消息?”蕭念窈等到陸奉行回來之后,第一時間就跟他說了今日之事,隨即低聲詢問道。
“沒有?!标懛钚邪欀紦u頭說道:“前些日子永親王出城了一趟,回來就帶回來了那位姑娘,你見到的?!?/p>
“太奇怪了……”蕭念窈按了按眉頭,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借尸還魂的鬼故事倒是沒少聽,但是……不能真有這事吧?”陸奉行摸著下巴亦是覺得匪夷所思。
“等二嫂嫂那邊辦了記月酒,我想辦法攢個局?!笔捘铖合氩怀鍪裁磩e的,只能等下一次與云雨正面接觸的時侯再行觀察了。
陸奉行安撫了蕭念窈幾句,轉(zhuǎn)而去洗漱讓人擺膳。
蕭念窈有心思,這吃飯都沒吃多少。
陸府的記月宴沒請多少人,只是自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飯送了禮,雖說場面不大但是也很是熱鬧。
被禁足許久的陸寧樂也終于出來了,瞧著勢頭萎靡,小心翼翼的在一邊坐著也不敢太過鬧騰了,看來這挨了一頓打還是有些用處的。
“蕭家四姑娘這幾日就要出嫁了吧?”記月宴上眾人稀罕夠了孩子,便坐在一起話家常。
“對,過兩日就是正日子?!笔捘铖何⑽Ⅻc頭,施姨娘早早讓人帶了話來。
“什么好事都湊一塊了?!蓖跏闲呛堑谋硎玖斯зR。
蕭念窈抿唇笑著神態(tài)平和。
蕭雨旋出嫁沒什么波折,一切都進(jìn)行的很順利,排場也是普普通通,至少兩家都挺記意的,伯府熱鬧了一陣也恢復(fù)了安寧之中。
城西流民之事也跟著落下了帷幕,京中圈子再度活泛了起來。
“今年的冬獵想來也在籌備之中了。”蕭念窈撥弄著盤里的玉珠,低聲說道:“趁著這機(jī)會熱鬧熱鬧?!?/p>
“姑娘要準(zhǔn)備茶會?送去給齊家的帖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送到了。”金釧站在一旁說道。
“嗯?!笔捘铖翰恢氲搅耸裁?,抬起頭來說道:“五妹妹今日還沒下學(xué)吧?”
“看時辰應(yīng)該是快了?!苯疴A扭頭看了一眼外頭應(yīng)道。
“一會兒讓人去把五妹妹接過來,就說我有話跟她說?!?/p>
蕭念窈想舉辦茶會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接近那位‘云姑娘’但是沒有什么好的由頭接近,那么只能先從永親王妃開始。
所以蕭念窈特意將這茶會往大了辦,將京中有身份地位的都請了一遍,自然這邀帖也送去了永親王府。
永親王妃這幾日正是氣不順的時侯,不是因為別的,自然就是因為永親王‘金屋藏嬌’帶回來了一個女子,若永親王是光明正大的娶側(cè)妃納妾,永親王妃倒不會這么動怒。
偏偏永親王并未有納妾之意,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帶回了府上,甚至安排住在了自已主院旁邊。
如此看重偏愛之意,讓永親王妃心中頗為不安。
幾番追問永親王此人來歷,可偏偏永親王什么都不說,藏著掖著的。
至今為止永親王妃都沒見過那女子的正臉!
“陸家的帖子?”永親王妃拿著邀帖看了看,若是以前她或許根本都不想去,但是這些日子她實在煩悶,便想著去走一遭也不妨事,抬手讓人應(yīng)下了。
陸家的茶會辦的如此盛大,前來赴會的人不少,自然也有那日在賞菊會上的一些夫人們,彼此都心照不宣的藏著心中之事。
今日前來赴會,也是想偷偷向蕭念窈打聽打聽,那日皇后娘娘留下她都說了些什么。
這宮里是不是又要出什么事了?
蕭念窈接待賓客熟絡(luò),對于旁人的一些話語也是回答的模棱兩可,讓人猜不透。
永親王妃到來之時,是蕭念窈親自前去迎接的,永親王妃也沒端著架子,既然都來赴約了,也不想鬧得如當(dāng)初馬球賽那般難看,今日可不是來砸場子的。
“陸三夫人不必這般客氣?!庇烙H王妃呵呵笑了兩聲,隨著蕭念窈入了廳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