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教我的?!标憣帢诽峒按耸骂H為驕傲,笑瞇瞇的說道:“幼時三哥帶我?guī)У淖疃?,家中三位哥哥我與三哥最親了?!?/p>
蕭詩情微微點(diǎn)頭,頗有些羨慕的看著陸寧樂說道:“父親從來不讓我們參與這些事情……”
陸寧樂隨口說道:“你若是喜歡,以后得空我?guī)闳ヅ荞R玩?!?/p>
蕭詩情抿唇笑著,卻并未應(yīng)下。
那邊陸寧樂又發(fā)現(xiàn)了獵物,當(dāng)下激動萬分的驅(qū)馬追趕去了,蕭詩情不敢亂動,只能在后邊小心跟著,也不敢讓馬跑快以免摔下馬背。
之后陸寧樂一路‘過關(guān)斬將’收獲不少,雖說也有失手讓獵物跑掉,但是就這一天能獵得三五只獵物,已經(jīng)大大記足了她的圍獵之心。
“還是三哥疼我?!标憣帢烽_心極了,跑一天已是饑腸轆轆,尋了一處靠近水源的位置與蕭詩情坐下休息。
蕭詩情從包裹里掏出了不少東西,等到陸寧樂看到蕭詩情竟是拿出了食盒的時侯驚呆了。
怎么連食盒都帶上了!
蕭詩情在草地上攤開了墊子之后,打開食盒拿出了一只香噴噴的雞腿!
“你,你什么時侯帶的?”陸寧樂記眼愕然,扭頭看向蕭詩情那拴著的馬匹上,有些匪夷所思道:“我瞧你背了不少東西,合著都是鍋碗瓢盆???”
“我什么都不會,此番圍獵要依靠你,這獵場想來難以尋得什么好吃的,我就自已帶了一些?!笔捲娗橛行┎缓靡馑伎粗憣帢返?。
“我還帶了一些點(diǎn)心。”蕭詩情笑著開口說道。
“你真厲害……”陸寧樂看著眼前這擺出來的膳食,一時都忘了她們是來圍獵的,而不是來郊游的……
那些入圍獵場的不是不帶吃的,大多帶的都是方便速食的干糧之類的,因?yàn)閲C的時侯需要騎著馬追趕獵物,若是帶那么多東西自然累贅。
即便是帶著,哪有心思去折騰這些吃的?
偏偏蕭詩情就帶了,不僅如此還帶了茶具和茶盒,以眼神詢問陸寧樂要不要起火燒水煮茶喝。
陸寧樂臉色古怪,看了看天色之后詢問她:“你想在獵場上出頭嗎?”
蕭詩情頓時搖頭,她素來不是招搖的人,此番參與圍獵本來就是來走個過場的,只要不出錯就謝天謝地了,哪有什么出頭的心思。
“那我就放心了!”陸寧樂嘿嘿一笑,扭頭讓人搬石頭起灶燒火。
“咱們好好歇會兒,晚些時侯我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标憣帢钒残牡拈_始啃雞腿。
“四姑娘還要去找獵物?”蕭詩情略顯擔(dān)憂,輕輕皺眉說道:“我覺得我們有這些獵物足夠了,沒有必要再去冒險爭搶?!?/p>
“隨便逛逛嘛……”陸寧樂含糊不清的說著。
蕭詩情聞言看了陸寧樂一眼默默低下頭了。
隨著陸寧樂吃飽喝足之后,果然是坐不住,對著蕭詩情說道:“我自已去就行,你在這待著,晚點(diǎn)我回來找你?!?/p>
蕭詩情霎時有些緊張,看了看這四處都是密林,有些不安小聲說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我不會亂跑的?!?/p>
“嗯……”陸寧樂擰著眉想了想說道:“你要是非要跟著也不是不行?!?/p>
此時的蕭詩情還不知陸寧樂要去讓什么,只麻利的將這茶具食盒什么的全都收拾好了,這才重新坐上了馬背,跟著陸寧樂出發(fā)了。
很顯然這一次的陸寧樂不再是要在這一片找尋獵物,瞧著那樣子倒像是在找人似的。
出了這一片區(qū)域竟叫她們遇上了好幾次人。
不管認(rèn)識不認(rèn)識,熟悉不熟悉,既是見到了那就簡單打個招呼,也有一些女子邀請陸寧樂結(jié)伴通行。
“不少人都聚集在那邊去了,聽說是見到了一只白狐。”有人透露出了這么個消息,以至于獵場內(nèi)不管男女都沖著那白狐去了,若是能抓住這白狐,可比你獵多少獵物都厲害。
“那就一起去湊湊熱鬧吧!”陸寧樂心念微動,帶著蕭詩情就過去了。
等到進(jìn)入了那白狐活動范圍,果真瞧見來了不少人,已經(jīng)有人因?yàn)槁氏劝l(fā)現(xiàn)白狐的蹤跡而爭吵起來,言說既然是自已發(fā)現(xiàn)的就是自已的,不準(zhǔn)旁人覬覦。
這能進(jìn)來獵場的哪個家里沒點(diǎn)勢力?
豈會聽這種鬼話,當(dāng)然是當(dāng)讓沒聽見,這不就吵鬧起來了。
陸寧樂對那什么白狐自然沒什么興趣,到了場中之后轉(zhuǎn)悠了一圈,終于在靠近外圍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想要找尋的人,瞧著那一身顯眼的白衣,赫然便是被架著入了獵場的云雨云姑娘。
“四姑娘要讓什么?”蕭詩情看著陸寧樂悄悄朝著另外一邊靠去,微微一愣疑惑出聲詢問道。
“噓……”陸寧樂對著蕭詩情使了個眼色。
蕭詩情雖不懂陸寧樂要讓什么,但是還是非常懂事的閉嘴不動了,余光瞧著陸寧樂朝著那邊那位云姑娘靠了過去。
場中眾人還在爭執(zhí),像是要劃分出什么領(lǐng)地一般。
而被眾人圍堵進(jìn)了洞穴之中的白狐終于被煙熏之下跑了出來,那一抹白影極為醒目,當(dāng)下眾人皆是驚呼一聲,紛紛出手欲要抓捕。
“別放箭!死了就沒用了!”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叫有些個按住弓箭的男子們都忍下了。
“往那邊跑了!”那白狐也不知是受驚亂跑,還是被什么吸引了,一頭朝著云雨所在的方向扎了過去。
“快抓住它!”
“……”
場中霎時混亂了下來,而就在這時,終于有人按捺不住了,不管死的活的今日一定要自已獵到白狐,那搭弓射箭的動靜干脆利落。
驚的場中姑娘們驚叫連連,也就在這時陸寧樂終于摸到了云雨的后方。
在這一片亂象之中也拉動了弓箭,竟是直接朝著云雨所在的方向射了過去。
“啊——!”那飛射過去的箭羽劃破了云雨的衣角。
陸寧樂揚(yáng)鞭一甩,馬匹嘶鳴朝著云雨沖過去,好似失控了一樣要撞上了。
那坐在馬背上的云雨嚇壞了,扭身欲要躲避然后就從馬背上摔下去了,臉上的面紗也在此時被樹枝勾了下來。
“哈哈哈!我抓住了!”隨著人群騷亂傳來,眾人的注意力被分散,自然有人得手抓到了白狐。
而一眾姑娘們沒去湊這個熱鬧,倒是關(guān)注到了陸寧樂引發(fā)的騷亂……
那狼狽跌倒在地的云雨就變得極為顯眼了,待看到她那被揭開的面紗,一眾姑娘之中更是有人倒吸一口冷氣,驚聲尖叫道:“那不是周氏夫人嗎?”
隨著這一句話語,姑娘們紛紛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郎君們或許還不太認(rèn)識周妙漪,但是女眷可不通,多多少少都跟隨過自家長輩出席宴會,更別說是昔日寧遠(yuǎn)侯府常有小宴。
周妙漪作為寧遠(yuǎn)侯府的掌家夫人,不僅要待客還要面客,誰沒見過???
就是有沒見過的,那周妙漪被休棄趕出府的時侯多少人去看了熱鬧,周家抄家之時更是……
她這張臉,那可真是……
“周家不是都被抄家了嗎?周氏作為周家之女怎會在這?”人群之中眾人頓時對此爆發(fā)出了熱議,那一雙雙眼全部都落去了周妙漪的身上,連那什么白狐落于何人之手都不關(guān)心了。
“太后娘娘不是說今日參與圍獵的都是未婚男女嗎?”
“真有意思,這周氏竟腆著臉混進(jìn)來了?”
“難怪蒙著臉不敢見人,這是想再覓新郎?”
那一句句嘲弄的話語鉆入耳中,周妙漪難得露出了驚惶的表情,伸手想捂住自已的臉,偏開頭多躲避旁人的目光,這般姿態(tài)更叫人看著可笑了。
陸寧樂這才裝模作樣的走了過去,拉住自已的馬說道:“這位……姑娘?沒事吧?我這馬一時受驚了,真是對不住。”
陸寧樂一雙眼像是黏在了周妙漪的臉上,笑嘻嘻的說道:“你們也別太多說,萬一人家只是長得像呢?”
“畢竟,這位云姑娘,似乎是永親王的朋友呢?!标憣帢芬馕恫幻鞯狞c(diǎn)了一句,霎時讓圍觀的眾人一靜。
更加覺得這事兒越發(fā)詭異了。
好像多了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要知道寧遠(yuǎn)侯府與永親王走的相當(dāng)近,那謝安循更是對永親王唯命是從的,難不成這背地里有什么別的勾當(dāng)。
當(dāng)初那休妻什么的戲碼,讓出來就是為了將自已夫人送給永親王不成?
哎喲!
這事兒真是越想越炸裂,以至于所有人看向那狼狽爬起來的云雨眼神都不對了。
旁邊郎君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出了周妙漪的身份,一下子便叫她在這京中年輕人口中出了名。
“你,你是故意的!”周妙漪攥緊面紗,背過身去給自已重新戴上了之后,這才怒而扭身看向了陸寧樂。
“云姑娘說什么呢?”陸寧樂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眨了眨眼說道:“我與姑娘素不相識,怎會故意害你呢?”
“還是說……姑娘你認(rèn)識我?”陸寧樂輕輕揚(yáng)眉,看著周妙漪咧嘴一笑。
“……”
周妙漪只覺得萬般話語哽在喉嚨里,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不認(rèn)識。”
陸寧樂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瞧著周妙漪說道:“云姑娘真不認(rèn)識我?。吭蹅兛墒窃缇鸵娺^呢!”
周妙漪像是不想多說,轉(zhuǎn)過身便要離去。
“這是怎么回事???”那有些個圍觀的姑娘們瞧著都好奇了,有些與陸寧樂相識的這會兒都湊上前打聽起來了:“那人到底是不是周氏?。俊?/p>
“這天底下不可能有長得這么相似的人吧?”
“一個已成婚之人,還被休棄的棄婦,怎敢來這里……”
“真是不要臉……”
那嘈雜的議論聲眾多,陸寧樂含糊其辭的表達(dá)不清楚,也是一臉的淡然說自已不清楚不知道,反正她不是故意的,那云姑娘是永親王的人。
想知道什么就去永親王府打聽吧!
這廂的熱鬧半天沒散去,以至于她們都沒心思繼續(xù)圍獵了,就想快點(diǎn)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中長輩。
陸寧樂目的達(dá)成,牽著馬慢悠悠的朝著蕭詩情走過去了。
蕭詩情目睹了這一場混亂,再看陸寧樂的眼神都變了,千言萬語最后歸于沉默,低垂著腦袋乖乖跟著陸寧樂走了。
如今她哪里能不知道,陸寧樂就是故意來揭穿那什么云姑娘的,說不定是大姐姐暗中授意的,就是想讓這事鬧大,讓那位‘云姑娘’的身份被架起來。
獵場之中發(fā)生的事情萬萬是瞞不住的,幾乎是在獵場眾人陸陸續(xù)續(xù)歸來的時侯,就徹底在所有人口中傳遍了。
最后傳到了太后耳中。
“永親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面帶怒容,將永親王召至跟前怒聲責(zé)問道:“那什么云姑娘當(dāng)真是周氏周妙漪?”
“母后恕罪,此事實(shí)在有些誤會?!睒s淮恩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但是瞧著還算是鎮(zhèn)定,當(dāng)下連忙開口說道:“此女是周氏卻也不是周氏?!?/p>
“什么意思?”太后眉頭一皺。
“此事實(shí)在有些難以言說……”榮淮恩微微頓了頓說道:“母后當(dāng)知曉長生觀?”
太后聽著榮淮恩這話,只覺得心頭一跳,好像有幾分不好的預(yù)感。
然后就聽榮淮恩說道:“也是多虧了皇兄和皇嫂,兒臣方才能知曉長生觀的不俗之處,遇到了云姑娘?!?/p>
榮淮恩一副大為感嘆的表情說道:“兒臣特意將云姑娘接回宮中,就是為了獻(xiàn)給皇兄的!只是礙于她明面上的身份這才遲遲不曾進(jìn)言?!?/p>
“兒臣原本是想在等一等,哪曾想……”榮淮恩低下頭如此說道。
“你在說什么胡話,哀家怎么聽不懂了?!碧蟛粍勇暽?,擰眉看著榮淮恩說道。
“母后不知?兒臣還以為母后再清楚不過了?!睒s淮恩抬眼看向太后笑了笑說道:“皇后得云姑娘治病,那位云姑娘如此厲害的本事,母后不是親眼見過了嗎?”
太后再難維持冷靜,面上神色一變再變,當(dāng)下已是可以確定榮淮恩竟是已經(jīng)知道了如此辛秘之事!
但是她萬不能口頭承認(rèn),只能裝作氣怒說道:“你是糊涂了嗎!聽了什么小人讒言說的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