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風(fēng),吹的窗戶發(fā)出了聲響。
蕭念窈睡的迷迷糊糊之間,被陸奉行抱進(jìn)了懷里,那外頭的雜音好像一下就消失了,耳邊只有他胸腔之中平穩(wěn)的心跳。
她不知怎么形容這樣的感覺,好像突然之間就像是那浮萍著木有了依靠,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輕撫在后背的大手,感受到了那在自已頭頂均勻的呼吸。
蕭念窈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她不想他死。
“怎么了?”陸奉行同樣是睡得迷糊,只發(fā)覺了她的不安,便將人抱進(jìn)了懷里,不想蕭念窈卻突然伸手主動圈住了自已的腰。
“姑奶奶你可別折磨我,前幾日才吃了藥……”陸奉行有些難捱,用力把人往懷里按了按,像是想讓她感受感受自已的火熱,一邊嘟囔著說道:“快睡吧?!?/p>
“嗯……”蕭念窈悶聲應(yīng)著,那乖順的模樣實在是讓陸奉行想的不行。
最后忍無可忍將人按在懷里一頓親,親的蕭念窈嘴皮子都疼了,摸著黑給了他一巴掌。
陸奉行笑了,蹭著她的脖頸低聲說道:“你這扇人巴掌怎么都像是調(diào)情?”
蕭念窈霎時漲紅了臉,氣的想伸手?jǐn)Q的腰,偏偏這男人腰身繃緊,她竟是拽不去一點余肉來,反倒惹得陸奉行又笑:“小祖宗別勾引我了,真是遭不住……”
最后蕭念窈氣的推他,背著他轉(zhuǎn)過身去生悶氣。
陸奉行從后抱著她,輕嘆了口氣細(xì)聲賠罪道:“我的錯,我已派人去尋那好東西了,馬上就有消息,夫人且忍一忍。”
“陸奉行,再胡說八道就滾下去?!笔捘铖簹饧睌牡纳焓执匪[的她一點睡意都沒了。
“我以為你也想呢?!?/p>
“……”
蕭念窈發(fā)現(xiàn)她真是不能跟他正經(jīng)相處,給點甜頭他就要上天。
正在蕭念窈平息情緒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忽而聽到外邊有聲響傳來,隨即便瞧著點燈了。
“姑爺,姑娘!”外頭金釧的聲音隨之響起,從低到高接連喚了兩聲。
“何事?”陸奉行撐著手臂坐起身來,高聲應(yīng)著詢問道。
“前院里來人,說是宮里出事了?!苯疴A急急忙忙說道:“請姑爺過去一趟?!?/p>
陸奉行面色略顯嚴(yán)肅,當(dāng)下就起身穿衣了,一邊穿衣一邊還不忘對蕭念窈說道:“你別起來了,安心躺著,我去瞧瞧怎么回事?!?/p>
蕭念窈輕輕點了點頭,心中隱約有幾分猜測,若是她記得不錯,這時候?qū)m里出的事應(yīng)該是崇景帝在寵幸某位寵妃的時候突發(fā)心悸昏迷了,并且出現(xiàn)了半身偏癱的跡象。
此事鬧得極大,宮中內(nèi)外都為此震動。
崇景帝這事出現(xiàn)的突然,半身偏癱了足足十天,朝中眾人為此人心惶惶,擔(dān)心崇景帝再難恢復(fù),太子病弱難當(dāng)大任,都在此刻勸說崇景帝廢太子立新君。
而公爹這一去,便是在宮中十天未歸……
蕭念窈原本不想多管這些事,她熬了半輩子得以重生,就想自私的管好自已安危,可如今她突然有些不忍心。
公爹為了大安付出了太多,為民為國做出了重大貢獻(xiàn)。
當(dāng)初的蕭念窈在選擇嫁入陸家,也曾想過等陸奉行戰(zhàn)死之后,自已便可自請和離歸家,此后尋一寺廟遁入空門,自此青燈古佛了卻余生。
可是現(xiàn)在……
自她嫁入陸府,未曾受過半點委屈和冷落,公婆萬般尊重寵愛,就連夫君也都順著她,雖說總有些叫她嫌惡不滿的地方,可隨著這一點點的相處,那點兒嫌惡好像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銀釧,去攔下姑爺。”蕭念窈匆匆披上外衣,叫了銀釧先去攔人。
然后追出了碧云閣,陸奉行轉(zhuǎn)身看著追出來的蕭念窈忍不住皺眉:“夜里風(fēng)大,你出來做什么?”
蕭念窈拉緊了外衣,靠近陸奉行說道:“宮里出事,多半是跟那位脫不了干系?!?/p>
“前些日子去重陽宴,偶爾聽到了一些只言片語,所以想前來與三爺說說?!笔捘铖好虼降吐曊f道:“太子病弱,多有言官欲叫皇上廢太子重立儲君。”
“三爺定要與公爹好好言說,切勿隨同御史上奏,君心難測?!?/p>
“新君所立何人皇上心中定有定數(shù),無論如何不可輕易站隊,以免叫圣上生了猜忌之心?!?/p>
陸奉行聽著蕭念窈這番話語,眼底露出幾分凝重之色,又帶上了幾分深思盯著蕭念窈看。
蕭念窈伸手輕輕拉住了陸奉行的手,輕聲說道:“我心里不踏實,三爺去了早些回來?!?/p>
陸奉行突然笑了笑,伸手把她的手塞回了衣袖之中說道:“放心,老爺子心里門兒清,別真以為他多正直,心眼多著呢!”
“你回去吧,這話我會帶到?!标懛钚行χ鴳?yīng)下。
“三爺別說是我說的?!笔捘铖好蛄嗣虼酵碎_半步。
陸奉行再度看了蕭念窈兩眼這才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蕭念窈看著陸奉行的背影輕輕皺眉,她記得陸奉行戰(zhàn)死后不久,新君繼位陸家便開始遭受大難,新君以諸多罪名將陸家抄了家,其中一條便是與這逼先帝改立太子有關(guān)……
具體是什么她不得而知,那時的蕭念窈身體已是一日不如一日,謝安循倒是話多了起來,每日都前來與她說話。
其中便有提及陸家之事,可惜的是那時的蕭念窈并未多聽多記,如今也只能憑空推測。
蕭念窈重新回了屋內(nèi),卻是沒了睡意,有些事一旦在意起來就忍不住多想。
當(dāng)下局勢已經(jīng)如此,若太子不能痊愈,最終帝位依舊會落于二皇子之手,陸家依舊難逃抄家的結(jié)局……
“金釧,金釧?!笔捘铖汉龆袷窍氲搅耸裁?,抬起頭來呼喚道。
“姑娘?!苯疴A連忙走了進(jìn)來。
“明日一早你派人去江口城,找一個縣叫豐白縣,那地方有一個破道觀?!笔捘铖鹤屑?xì)想了想說道:“你且派人去看看,那道觀可有主人,若是可以將那道觀買下來最好?!?/p>
“若是道觀已有主人不可得罪,速速回來報我?!笔捘铖荷裆J(rèn)真對著金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