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這場鬧劇遠沒有結(jié)束,甚至才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隨著呂氏這一倒下,那蔡家的人倒是老實一陣子了,可誰也沒想到第二天的時候竟有新的一撥人上門,那登門而來的都是些小官家眷,穿著還算是體面。
謝家被蔡家那么一鬧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如今瞧著這一撥人實在是有些緊張,堵著門詢問她們此來是找誰來的。
“我們找謝家大夫人蔡氏?!蹦穷I(lǐng)頭的夫人板著臉說道。
“……我們大夫人已經(jīng),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小廝聽著來人竟是尋大夫人的,還以為是昔日大夫人的舊友,當下面露悲色開口說道。
“那就叫你們謝家能說話的人來。”那位夫人冷哼一聲,她們還能不知道蔡氏死了?
若不是蔡氏死了,她們也不會來!
那小廝愣了愣,像是有些不知這些人到底是來做什么的,想多問幾句但是她們卻執(zhí)意要見謝家人,最后小廝只能前去將謝安循給請來了。
謝安循還在為呂氏的身體憂心,還有蔡家那些人鬧騰的謝安循根本無法安心,如今又有人尋上門來,謝安循頂著疲憊的身軀前去應(yīng)付,整個人消瘦了一圈,連帶著頭發(fā)都沒空打理,瞧著甚是潦草。
前廳之中。
那一群夫人們端坐著倒還算是安靜。
“諸位來此,是有什么事?”謝安循瞧著這些夫人們,心中暗想著是不是蔡氏生前的朋友之類的,來此是關(guān)心蔡氏的后事來了?
“諸位夫人若是為了內(nèi)人而來,恐怕是來的太早了?!敝x安循斟酌著話語開口說道:“官府如今尚未定下原委,這后續(xù)如何尚未可知……”
“謝大爺不必與我等說這些廢話?!蹦亲谥虚g的夫人將手中茶盞一放,瞧著面色不太好似的開口說道:“我等來此就是想來問問謝家,蔡氏雖是無故死了,很是可惜,但……我等的銀錢誰來還?”
“什么?”謝安循聽著這話頓時一愣,當即就皺眉了:“什么錢?”
另外一位穿著朱袍的夫人臉色一變當下尖聲開口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要貪墨了我等的私房錢?。俊?/p>
謝安循看著那接二連三開口的夫人們,心下頓時浮現(xiàn)出幾分不妙的感覺,強忍著情緒低聲說道:“幾位夫人先別著急,有話慢慢說,我確實不知幾位夫人口中所言的銀錢是什么?!?/p>
最先開口的夫人抬了抬手,示意眾位姐妹稍安勿躁。
然后從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張紙遞給謝安循說道:“謝大爺若是不知道,那就好好看看吧?!?/p>
那紙張上寫著的不是別的,而是蔡氏借錢的證據(jù),在她們說來是蔡氏拉著她們?nèi)牖铮f是做什么一本萬利的生意,給她們再三保證,從她們這里借了錢,說是日后雙倍償還。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上面不僅有蔡氏的手印,甚至還有謝家的家印。
代表這生意是謝家擔保的,那銀錢乍一看是不多。
但是……
隨著在座夫人們一個接一個拿出證據(jù)的時候,謝安循握著手中這一疊紙張,只覺得整個人搖搖欲墜。
“謝大爺可別不認賬,這借據(jù)我等可是過了官印的,官府里都能查到?!蹦俏活I(lǐng)頭的朱夫人盯著謝安循開口說道:“眼瞅著這期限就快到了,誰知我等沒等來錢,倒是等來了謝家大夫人的死訊?!?/p>
“這可真是叫人害怕了,這上頭既是蓋了你們謝家的家印,那這事兒我自是要找你們謝家。”
謝安循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之中翻涌的情緒,好半晌才說道:“蔡氏做出此事,我謝家絲毫不知情,這筆錢的去向我更是一無所知……”
朱夫人聽著謝安循這話臉色驟然一變:“怎么著?。恐x家這是打算賴賬不認了???”
“謝大爺別跟我說什么不知情!那謝家家印蓋著呢!”
“誰知道你們謝家是不是騙了錢去,最后害死了蔡氏企圖平賬呢……”
“我們可不管!若到了期限拿不到錢,我等便去官府告你謝家謀財!”
“就是!我們可不怕!”
那些個夫人們霎時群起而攻之,謝安循和蔡氏那可是夫妻,還能什么都不知道?
她們可不信這些鬼話。
那送出去的錢可都是她們的私房錢,血汗錢!
無論如何也是要要回來的。
謝安循看著這些夫人們一個個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當下后退了一步,只能先做安撫,表示蔡氏死的突然,這突然多出了一筆債務(wù),他自然是覺得可疑,希望她們能給點時間,讓他去好好核查一番。
那些夫人們也不怕謝安循差,只叫他盡管去查,若是到了約定的時間沒有見到錢歸賬,必定還要來鬧的。
謝安循好說歹說方才將這一眾夫人送了出去,轉(zhuǎn)頭就讓人去查賬了。
自蔡氏入府之后,侯府內(nèi)的所有事情都是蔡氏管著,呂氏因為身體不好也安心歇著。
剛開始的時候呂氏還會幫著看看賬,那庫房的鑰匙和家印都還沒給出去,直到后來發(fā)現(xiàn)蔡氏極為能干,做事也很是周到,這侯府上下的奴仆對蔡氏這位繼夫人都很是喜歡。
然后呂氏才一點點的交付了大權(quán),從那以后就再也不曾過問了……
“你沒聽說嗎?謝家那位大夫人欠了好多錢?!迸峥椀^來找蕭念窈的時候,也把這外邊最新鮮的消息帶來了。
“早就聽說了?!笔捘铖汉苁菬o奈看著裴織蝶,這樣熱鬧的事,她怎么能不知道?
謝安循自迎接了朱夫人那一行人之后,短短兩三天的時間里,謝家前前后后就來了十來伙人。
酒樓茶樓的,那首飾鋪面的,甚至讓人覺得無比離奇的是,竟然其中還有煙花之地的老鴇。
這牽涉之廣讓人嘆為觀止,而他們登門全部都是一個原因來的,那就是要錢!
這些年蔡氏打著謝家的名頭在外,到處賒賬欠下的銀錢雜亂無比,而那些人每一個上門的,都能拿出賬單和證據(jù)來,還有一些則是跟著蔡氏做生意投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