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戚家這親事,到底要不要做,還得看公婆的意思。
蕭念窈稍稍打聽了一下之后就沒再多問,自然也沒有點(diǎn)破的意思,放任陸寧樂自已玩鬧去了。
中秋之事鬧得不小,眾人都在議論戚家和陸家,而其中最不高興的就是五公主,在宴上的時(shí)候那賜婚并未落在自已身上她本該是高興的,可她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
五公主心里有些落差,她可以自已主動不要,但是不能是別人搶走!
“今日叫你來也是有件事想告訴你?!睎|宮之中,太子妃拉著蕭念窈的手入座,對著她說道:“戚家和陸家的事兒,如今可真是人人都盯著,只要你兩家親事未定,那旁人就勢必有機(jī)會?!?/p>
“那老二心思正花在這上頭,前兩日去見了五公主的母妃,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將人給說服了?!?/p>
“恐怕是要讓五公主搶下戚家這個駙馬?!?/p>
“別怪我沒提醒你,此事你得當(dāng)心些?!?/p>
蕭念窈聽著太子妃這話,竟是半點(diǎn)都沒覺得意外,反而是生出了果然如此的心思。
原本她就擔(dān)心中秋宴會出什么亂子,一直讓人暗中盯著二皇子,盯著寧遠(yuǎn)侯府的動作,沒想到西武大將軍突然回京,恐怕也正是因?yàn)榇耸麓騺y了二皇子的計(jì)策。
如今便開始爭兵權(quán)了?
五公主……
太子妃端看著蕭念窈詢問道:“那戚家是什么意思?”
蕭念窈輕輕搖頭,斟酌著話語說道:“戚家的本意不是想跟陸家做親,只是想平穩(wěn)的渡過此番入京事宜,能讓戚大將軍安全無虞的重回邊關(guān)。”
“我料想也是如此?!碧渝鷰е鴰追至巳稽c(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戚旌星在殿前說的那般情真意切,但是以太子妃對蕭念窈的了解,這其中若當(dāng)真有這事,她怎會沒早早警醒,反而讓戚旌星在殿前之前掀出來了,引起這么多事。
太子妃端看著蕭念窈說道:“我說這話怕是有為自已的嫌疑,不過……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如今太子正是需要助力的時(shí)候,若戚家當(dāng)真能與陸家結(jié)親,對太子而言將會是最大的助力?!碧渝_確實(shí)實(shí)是眼饞,只要得到了西武大將軍的支持,那朝中六部還能落去二皇子的手里?
“此事我實(shí)在難以定論,四妹妹的婚事……還需婆母做主?!笔捘铖嚎戳颂渝谎廴绱苏f道。
“我明白?!碧渝巳稽c(diǎn)頭,隨后就將此事告知給了皇后,讓皇后的人從中周旋,想個法子請王氏入宮。
在這一片喧囂之中,三公主的大婚之日如約而至。
雖說三公主并不受寵,且如今崇景帝尚在病中,這大婚也幾乎都是一切從簡,可到底是公主出嫁,那該有的禮儀還是沒落下的,上京為此喧囂熱鬧了幾天。
崇景帝像是都因?yàn)檫@一喜事多了幾分精神,昨兒個早朝竟是親自來了。
崇景帝大約也沒想到,自已不過退居一段時(shí)間,這整個朝堂之上竟是變了個樣,那各部尚書之間突然就對二皇子馬首是瞻,且內(nèi)閣之中朝臣之間更是涇渭分明。
按照崇景帝的以為,他所擔(dān)心的是太子奪位……
可是現(xiàn)在,太子就像是個空殼子站在一邊,除了陸鴻卓偶爾出聲相幫,偌大的朝堂之上竟都是支持二皇子的聲音。
“老二,你如今可真是威風(fēng)啊。”崇景帝臉色一變再變,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榮淮恩的身上。
“兒臣不敢,兒臣所做一切,皆是為了父皇,為了輔佐皇兄?!比羰菗Q做以前的榮淮恩怕是早就跪下謝罪了,可是現(xiàn)在的榮淮恩卻只是面色平靜的站著,微微躬身對著崇景帝俯身拜道。
這姿態(tài)這模樣看的崇景帝眉心狠狠一跳,只覺得心口無端的涌上了一股火氣。
再看旁邊面容病弱,弱弱站在一邊的太子崇景帝更覺得心絞。
他以為自已應(yīng)該殺太子!
可今日所見卻叫崇景帝覺得恨的渾身發(fā)抖。
崇景帝尚且對太子都能設(shè)計(jì)奪運(yùn),對其他幾個孩子難道就會疼愛了嗎?
當(dāng)然沒有,崇景帝從始至終最愛的就是他屁股底下坐著的那個位置,只要是對皇位有威脅,覬覦皇位之人他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這么久以來崇景帝一心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太子身上。
如今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即便身負(fù)氣運(yùn)的太子,在完全無實(shí)權(quán),無能臣支持的情況下,他也未必斗得過手足兄弟!
崇景帝無端的想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已,當(dāng)年的他不就是今日的太子?
“你們是當(dāng)朕死了嗎!”崇景帝再難忍耐,當(dāng)下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比撼脊虬?。
可那跪拜而下的群臣,又有幾人臉上有惶恐之色?
如今的崇景帝在他們眼中,只是個垂垂老矣的老皇帝,不日怕是就要被逼的走下那個位置了。
太子垂下眼眸,將朝中這上下一切盡收眼底,眸中神色并無絲毫變化,只在今日退朝之后,他再一次主動邀請陸首輔前去東宮小坐,這一次崇景帝對此再無任何窺探,甚至似乎默許了陸家對太子的支持。
至此,陸家名正言順的成為了輔佐儲君的能臣。
而非‘結(jié)黨營私’之重罪啊。
“殿下隱忍諸多,為的便是今日?”東宮之中,陸鴻卓看著那掩唇咳嗽的太子微微皺眉,低聲詢問道。
“為君者,最忌名不正言不順?!睒s云崢微微抬眼看向陸鴻卓道:“老師時(shí)常教導(dǎo)我,要謀而后動。”
“二皇弟一心爭位,不惜拉攏諸多朝臣奪皇權(quán)?!睒s云崢其實(shí)對榮淮恩的種種行為知道的非常清楚,那架空六部的舉動也都在他的眼中。
“父皇眼里容不得沙子?!睒s云崢抿唇淺笑兩聲繼續(xù)說道:“又何需我出手對付?!?/p>
陸鴻卓看著眼前的榮云崢,心下暗暗點(diǎn)頭略微松了口氣說道:“太子殿下有觀大局之能,老臣甚是歡喜,只是有些事還需小心為上,皇上如今圣心難測啊。”
榮云崢緩緩點(diǎn)頭應(yīng)道:“多謝老師提點(diǎn),本宮自有定數(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