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露平時很喜歡看一些時尚雜志,再加上她是客戶部,接觸的人比較多,拿出手機查了一下那枚腕表,沒有聽到倪霧的回答,自顧自的說,“是一個小眾品牌,很有腔調(diào)的設(shè)計款,比他這輛車都貴。能買得起這種小眾品牌的,都是資深玩家了,這藺總監(jiān)的男朋友,是什么來頭啊?!?/p>
齊露是個愛八卦的性格,倪霧平時偏恬靜點,齊露聊起這種話題剎不住車。兩個人在路邊等車的空隙,倪霧覺得一陣風(fēng)吹過來,她有點冷意。
正好這個時候車到了。
兩人上了車。
齊露自言自語倒也不無聊,她知道倪霧性格,但是沒想到她竟然回自已了。
“門當(dāng)戶對吧,藺總監(jiān)的爺爺是老參謀長,男方家里,也應(yīng)該很厲害?!?/p>
齊露點著頭,“也是,這些有錢人最講究門當(dāng)戶對了?!?/p>
車輛行駛著。
過了幾個路口。
沒想到前面堵住了。
不遠處的體育會場,里面?zhèn)鱽硌莩穆曇簟?/p>
司機嘆了一聲,“哎呦,早知道不走這條路了?!?/p>
齊露看向外面,“有明星開演唱會,早知道我提醒您換一條路了?!?/p>
當(dāng)紅歌手,體育會場外都是粉絲,周圍的路況擁堵,緩慢爬行。
倪霧覺得有些累。
車廂里面帶著皮革被夏夜蒸騰的氣息,她頭悶,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她打的特惠車,車里沒開空調(diào),開著窗,倪霧呼吸著外面的空氣,今晚上吃的火鍋在胃里翻滾了一下。
她努力的壓制住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四車道,都跟烏龜爬一樣,慢慢的往前挪動一點。
忽然倪霧感受到齊露抓了一下她的手臂,
“快看,藺總監(jiān)跟她男朋友的車也在前面?!?/p>
倪霧睜開眼睛。
她看向自已的右側(cè)車窗。
跟這輛車只有一輛車身的距離。
在前方。
黑色的奔馳搖下車窗,一只男性的手伸出來,指骨修長,皮膚偏白,指尖捏著煙,衣袖挽到小臂,隨意的搭在車窗。
男人的手長得很漂亮,浮著著力量感的青筋。
偶爾抽一下,伸出車窗點下煙灰。
指尖煙火似星似滅。
夜色漸濃,車流緩慢行駛。
齊露拿出手機,側(cè)向倪霧身邊,忍不住偷拍了張照片,她一邊看圖一邊輕嘆,“男人抽煙啊,減分項。但是帥哥抽煙,不減分?!?/p>
倪霧道:“你這是雙標?!?/p>
前面的司機也哈哈笑著。
因為司機大叔也在抽煙,煩躁,等車的途中忍不住。
齊露想到了什么,笑著湊到倪霧耳邊,壓低嗓音,“我以前談過一個,喜歡在床上的時候喂我煙,很煩,我覺得難聞,但是那時候很刺激。”
倪霧微微蹙眉。
她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這樣。
因為裴淮聿也這樣過。
那是暑假,倪霧在學(xué)校的咖啡廳里面兼職,裴淮聿跟家里人去了歐洲,回來之后是一個月了,兩人一個月沒見,他回來的那天晚上讓她去他家里。
他在學(xué)校附近有個房子。
倪霧沒去。
說自已晚上要兼職到十點。
其實倪霧想見他。
那一個月,他們的微信,都沒有聊什么。
他不是一個喜歡分享自已私生活的人,在歐洲旅游,也不怎么愛拍照,也沒有發(fā)給倪霧看。
就發(fā)了條朋友圈。
倪霧都不知道把這條朋友圈看了多少遍了。
她做完兼職,從咖啡店出來。
沒走幾步,忽然被人用力的抓住手腕拽入一個角落。
咖啡館的后面,是一片網(wǎng)紅竹林。
夏夜乘涼,郁郁青青。
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壓在她唇上的同時,煙霧也撲過來。男人的手指捧住她的臉不讓她動的同時迫使她抬高臉頰。
倪霧是不喜歡他抽煙的。
裴淮聿抽的很少。
也沒在她面前抽過幾次。
她被煙嗆到咳嗽了一聲,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咳嗽了好幾聲,“這里是學(xué)校...”
他不怕被看到嗎?
晚上十點多,周圍沒什么了。
那個時候,她的心里其實隱隱有些期待的看他。
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瘦了一些。
開始展露原本漂亮的五官。
沒有女生不愛美的,也沒有女生不希望讓自已喜歡的人可以看到漂亮的一面,她知道他今天會來,知道晚上會見到他,還化了一個妝。
但是他好像,并沒有留意這些。
只是問她,“一天多少錢?!?/p>
“80塊?!背糖嗝煺f完,眼底微微有些失落。,“兼職一天80塊?!?/p>
裴淮聿淡笑,“我也沒問別的,你在想什么?!?/p>
他看了一眼腕表,“我從7點半就來了,喝了你做的兩杯咖啡,你在里面看都不往外看一眼,程青渺,你的眼睛是擺設(shè)嗎?”
“我看到你了。”程青渺沒說,跟她一起兼職的有同學(xué),她要是過去找裴淮聿會被發(fā)現(xiàn)的。
當(dāng)晚上,程青渺去了裴淮聿市中心的高級公寓。
他送給她一個禮盒,讓她打開看看。
里面是一枚女士腕表。
跟此刻,男人手腕上戴著的,是同一款。
小眾,低調(diào),內(nèi)斂且價格不菲。
當(dāng)時的程青渺不知道,那個時候,她對奢侈品的牌子就認識比較出名的那些。
那枚腕表,裴淮聿說不值錢。
他隨手買的。
倪霧不信,他看著她的臉說,“80塊,你一天工資。”
那個時候,網(wǎng)絡(luò)還不發(fā)達,那個品牌,本來就只在上流社會流通。
那枚腕表,倪霧在分手后寄到了他家中。
此刻,倪霧看著窗外。
看著男人搭在車窗的手。
手腕上一枚黑金配色的腕表,圓盤,隨著他抬手點煙灰的動作,在濃郁的夜色中,閃過淡淡高級的冷光。
車子徐徐行駛。
與裴淮聿并肩的時候,倪霧搖上車窗。
但是還是跟他對視了。
男人側(cè)過頭。
抬起眉眼,只是幾秒鐘,黑色的車窗就遮住了女人冷白的面孔。
裴淮聿咬著煙,淡淡沉思。
“淮聿哥,你周日有空嗎?我我們一起去看音樂會吧?!?/p>
藺詩宣看向他。
但是沒有聽到回答,男人好像看著某一個方向在出神。
40分鐘后,車子在松城一處高檔住宅區(qū)停下,藺詩宣下了車,“淮聿哥,我也沒想到今晚上遇見了我公司的同事,她們以為你是我的男朋友...”
藺詩宣的臉頰一紅。
看了裴淮聿一眼。
“我爺爺一直很想見你,現(xiàn)在我爺爺應(yīng)該還沒睡,不如...”
“改日吧,不打擾藺老休息了?!迸峄错驳某雎?,他上了車,藺詩宣看著男人的車輛離開,有些失落,回到藺家,藺夫人走過來詢問女兒跟裴淮聿相處的怎么樣。
藺詩宣有些沮喪,“媽,爺爺不是裴淮聿外公的老部下嗎?您讓爺爺幫幫我,我今晚上好不容易跟他出去吃飯,你都不知道,他對誰都冷冷淡淡的,我約他吃飯,他就說醫(yī)院里面有事?!?/p>
“那誰讓你就對他上心呢,松城這么多公子哥?!?/p>
“那不一樣,他可是裴淮聿。”
松城頂級世家。
就連藺家,都算是高攀了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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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聿回到家。
nemo已經(jīng)是一條老狗了,見到主人回來,象征性的搖了搖尾巴。
男人走進臥室,脫下衣服。
一個東西隨著他丟衣服的動作從口袋里面滾落出來。
他彎腰撿起來。
一枚口紅。
圣羅蘭302。
裴淮聿對女人的口紅并不了解。
但是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倪霧的臉,清雅白皙的臉,唇色帶著淡淡柔色,飽滿。
他看著這只口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