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大人,東北方有狼煙!”
向日峽谷下的一處懸崖峭壁下,一名勇士營軍士跑了過來,低聲說了一句。
曹變蛟一聽,將手上的干糧塞進口中,走出了峭壁,朝著東北方看了看。
自語道:“東北方是大將軍所在的北邊谷口,看來如大將軍他們猜測一樣,扶桑還是選擇了北邊的谷口進攻了,當真是料事如神呀!
此戰(zhàn)之后,扶桑在九州島的大軍基本消差不多了,不……扶桑的正規(guī)軍消耗八成了,扶桑滅國是無可改變的了。”
感慨了兩句后,曹變蛟臉色一肅,低喝道:“傳令,所有人準備,一刻鐘后開始登山!”
“張氓,立刻帶一個百戶所的兄弟先行登山,清除扶桑一方的斥候!”
“兄弟們,運氣好,咱們能抓住扶桑的統(tǒng)帥,到時候咱們勇士營的威名更盛了?!?/p>
……
另一邊,孫傳庭也看到了狼煙,高聲道:“傳令,所有人按照防御陣型做好準備,隨時準備進谷沖殺!”
“立刻派人通知趙副總兵,小心防備筑紫野城方向的扶桑大軍!”
……
在孫傳庭和曹變蛟下達完軍令之后,準備多時的孫元化揮動了令旗,五十門紅衣大炮噴射著火光。
轟!
轟!
轟隆隆……
咔嚓……砰……
數(shù)十顆石彈飛上了荒平山,那些疑似藏著扶桑斥候的地方都被石彈覆蓋了,石彈與山體、樹木撞在一起,然后滾落山下,發(fā)出轟隆隆的聲音。
隱約之間,可以看到不少的扶桑軍士在山林中狼狽的奔跑著,更多的是被碎石、碎木砸中。
一輪又一輪,扶桑一方布置在山上的斥候幾乎是被紅衣大炮追著屁股跑,情報鏈都斷掉了。
這種情況下能即便是要傳遞情報,也得耗費一刻來鐘的時間下山才行。
而在紅衣大炮轟擊的時候,一批批的戰(zhàn)馬朝著谷口集結(jié)了,只見這些戰(zhàn)馬四肢和脖子、前半身都裹著一層厚厚的棉布,內(nèi)部是生牛皮,用以防護扶桑的火器攻擊。
而馬背之上則是背著四顆長方體的轟天雷,引線或長或短,尾部則是綁著一串的鞭炮。
半刻鐘后,兩軍相距五百米……
一百余座三弓床弩開始進攻了,一根根的主箭矢如流星般飛躍五百米的距離。
巨大的沖擊力將前方舉著盾牌的軍士給撞飛了出去,前進的陣型一陣的騷亂,但前進的步伐并未停止。
而扶桑一方的小隼炮和輕炮也開始了進攻。
三百米,明軍的飛雷炮開始了攻擊,任它有多少戰(zhàn)車和盾牌,有多么的牢固,都擋不住一顆飛雷彈的爆炸。
如果一顆不夠,那就兩顆……三顆……
明軍的進攻不可謂不猛烈,但扶桑一方卻是知道,若是沖不破這邊的封鎖,那他們都將困死在山谷之中。
困獸之斗死前往往會爆發(fā)出最為頑強的抵抗。
這一刻,他們沖鋒的速度比之前要快出不少。
可明軍的飛雷炮在一輪的進攻之后,突然就停止了,轟亂的聲音突然消失,讓正沖鋒的扶桑一方都愣住了,速度都不由自主的慢了幾分。
但下一瞬間,扶桑一方的軍士就興奮了起來。
“被我們猜對了,明軍的火器不夠了!”
“沖呀,機會來了!”
“兄弟們,沖過去,我們就是魚入大海了!”
“沖,趁著這個機會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為了大君,為了我們兄弟姐妹,為了扶桑的未來,殺!”
“殺!”
“殺!”
……
一陣陣的呼喊聲在沖鋒的扶桑隊伍中響起,他們推著戰(zhàn)車、扛著盾牌,鉚足了勁的往前沖著。
透過千里鏡,已經(jīng)可以清晰的看到?jīng)_鋒的扶桑軍士臉上猙獰的笑容和猩紅的雙眼了。
“沖的越快,死的越多!”
盧象升嘴角滿是冷笑,看著逐漸靠近的扶桑一方,怒吼道:“攻!”
飛雷炮再次噴射著火光,五六百顆的飛雷彈落入沖鋒的隊伍之中,劇烈的爆炸和火光、煙霧升起。
飛雷炮后撤了,前方的弓箭手們開始了拋射,兩萬支的羽箭升空,劃過一個大大的弧度,落到了一百五十米到兩百的范圍內(nèi)。
然后就是佛朗機炮和虎蹲炮的攻擊,數(shù)以萬計的鉛子籠罩著混亂的扶桑陣營。
三次的攻擊控制在了兩息的時間內(nèi),攻擊的猛烈程度遠超之前的任何一次,直接讓沖鋒的隊伍再次停止了前進。
在他們思索中,明軍的戰(zhàn)車和盾牌突然錯位移開了。
在扶桑驚愕的眼神中,兩千匹的戰(zhàn)馬被拉出了戰(zhàn)車外。
“戰(zhàn)馬?”
“他們哪里來的戰(zhàn)馬?”
“不對,這戰(zhàn)馬的體型是扶桑的戰(zhàn)馬,難道是鷹司信房在關(guān)門海峽的那些戰(zhàn)馬?”
“不好,明軍準備了火牛陣,快讓大軍分散、后撤!”
“弓箭手,瞄準戰(zhàn)馬齊射,絕對不能讓戰(zhàn)馬靠近大軍!”
“快傳令!”
……
中后方的伊達政宗等人看著明軍陣營中突然出現(xiàn)的戰(zhàn)馬,皆是微微的錯愕,發(fā)出了陣陣的疑惑聲。
而后看著大明軍士點燃了戰(zhàn)馬尾部的鞭炮后,受到驚嚇的戰(zhàn)馬朝著扶桑一方?jīng)_來的時候,立刻就明白了大明的想法,隨即怒吼了起來。
可已經(jīng)晚了,軍令傳遞是需要時間的。
待戰(zhàn)馬沖出了數(shù)十米后,一顆顆的掌心雷也扔了出去,幾百柄燧發(fā)槍在盾牌的掩護下跟在戰(zhàn)馬后面,噴射著鉛子,目的就是驅(qū)趕戰(zhàn)馬超前。
尾部有鞭炮爆炸,后方有掌心雷的劇烈爆炸和燧發(fā)槍鉛子的射擊,受驚的戰(zhàn)馬朝著前方?jīng)_去,背上的引線在嗤嗤的燃燒著。
戰(zhàn)馬前沖,可大明的戰(zhàn)車開始后撤著,跨越了三米寬的壕溝,拆掉了搭在上面的木排。
三米寬的壕溝,足夠擋住返回來的戰(zhàn)馬了。
兩百米的距離,在發(fā)瘋的戰(zhàn)馬的急速沖鋒下,只是幾息的時間便到了,戰(zhàn)馬撞入驚恐的扶桑陣型之中,將盾牌撞開,在陣型中橫沖直撞。
透過千里鏡看著這一幕的伊達政宗等人睚眥欲裂,雙眼通紅,額頭和脖子青筋暴跳著,呼吸急促了起來。
若只是戰(zhàn)馬倒也無妨,可戰(zhàn)馬身上背著四顆轟天雷,這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伊達政宗面無血色的自語道:“大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