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類第一名,昌南御土社,價格二十二萬六千兩,五艘!”
嘶……
嘶……
畢自嚴(yán)的話音剛落,人群中頓時驚呼了起來。
相當(dāng)大一部分人直接驚的站了起來,身體不自覺的朝前傾著,似乎想看看標(biāo)書上的價格真假。
去年陶瓷類最高一艘價格是八萬四千兩,這已經(jīng)高出均價五萬三千兩了,這已經(jīng)是極高的價格了,但沒有想到今年竟然會這么高。
“瞎搞,瓷器在海外極為受歡迎,但價格定這么高能回本嗎?”
“御土社專用高嶺土,基本上都是官窯,現(xiàn)在怎么會出口海外?”
“對呀,而且都是高端瓷器,一件瓷器低則二三十兩,高則百余兩,東非那個地方能買的起嗎?”
“買肯定是買的起的,這玩意在那邊算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一個部落酋長還是很富有的,買個七八件還是可以的,而且還能往內(nèi)陸運送,那都是搶手貨?!?/p>
“一艘海運遮洋船至少能裝兩千余件的各類瓷器,按均價三十兩算,一船的價格就能賣到六萬兩,加上回程所帶貨物三趟來回基本就回本了,以后就算賺的?!?/p>
“這個賬對方肯定是算過的,而且有官窯這個名頭在,不怕賣不出去的。”
……
畢自嚴(yán)可不管他們在議論什么,依舊是繼續(xù)高聲的念著:“第二名,龍泉春水堂,二十一萬三千兩,十艘!”
……
“第十六名,萬家粗陶號,十六萬四千兩,十艘!”
……
“金器類,第一名,北京城錯銀銅壺坊,價格二十三萬三千兩,五艘!”
“第二名,佛山馮了性,價格二十一萬七千兩,五艘!”
……
“農(nóng)耕類,第一名……”
……
畢自嚴(yán)念完一個大類沒有給商人們議論的機會,立刻開始了下一個大類,否則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內(nèi),畢竟接下來還有兩場拍賣。
尤其是第二場,那可是大戲。
足足過了三刻鐘的功夫,還換了戶部右侍郎吳甡念了一部分,才堪堪將所有中標(biāo)商號給念完。
潤過喉的畢自嚴(yán)高聲道:“諸位,此次一共十四個大類,兩百四十一個商號中標(biāo),所有標(biāo)書都會貼在兩側(cè),諸位可自行查看。
看熱鬧的百姓不可進(jìn)入廣場,所有結(jié)果明日刊印在大明日報之上,違者杖十棍!
給諸位半個時辰,若是沒有疑問,那此次拍賣將確認(rèn)封檔,接下來的時間大家伙兒請自便!”
畢自嚴(yán)說完,便朝著高臺下走去。
不待他走下臺,九成九的商人都是站了起來,朝著兩側(cè)的木板墻而去。
每一個大類的木板墻都是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則是抄錄匯總出來所有標(biāo)書信息,第二部分則是標(biāo)書原件,大家伙兒看完了匯總?cè)羰遣恍艅t可以對照標(biāo)注原件。
他們都想去看看是不是有抄錄錯的,萬一有,那自已或許就有機會了,這就是典型的嫉妒心態(tài)。
而中標(biāo)的商人則是待在原地,與同樣中標(biāo)的商號交流著。
“錢兄,你們大手筆呀,十八萬兩一艘,一下子買十艘,有魄力呀!”
“有銀子賺為什么不賺?你們興盛齋是怎么回事兒,按理說你們拿下五艘問題不大吧,怎么沒有中?”
“哎……鬼迷心竅了,當(dāng)時手一抖,將預(yù)定的價格下調(diào)了三千兩,結(jié)果與最后一名就差了一千兩,后悔呀!”
“你、你……真是短視呀,三千銀兩能做什么?十艘也就三萬兩,對我們來說哪里擠不出三萬兩?”
“錢兄,恭喜中標(biāo),晚上我請大家喝酒,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大家伙兒都在海外刨食,以后海外大家伙兒都相互照顧一下?!?/p>
“哈哈哈,行呀,今晚您請,明晚我請,咱們一醉方休!”
“你們可不要得意太早,大海無情!”
……
一群中標(biāo)的人在一起交談著,言語中滿是豪情壯志、意氣風(fēng)發(fā)。
同等實力沒中的,則是在一邊嘀咕著,說一些酸話。
可一會兒之后一塊木板前匯聚了越來越多的人,議論聲越來越大,而后又吸引了其他大類的商號話事人過來。
“我他媽的是不是眼花了?”
“你沒有眼花,就是這個價格和數(shù)量!”
“一萬八千八百兩?十艘?有沒有搞錯,這連去年的一半都沒有,搞什么?”
“一萬八千八百兩?不會是老張?zhí)恿?,少寫了一豎,應(yīng)該是十萬八千八百兩?若是這個價格,應(yīng)該是拍在紡織類第五名吧?!?/p>
“瞎搞,都是經(jīng)商幾十年了,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而且旁邊還有幾個嫡系,軍士還向他確認(rèn)了,這還能錯?絕對就是這個價格?!?/p>
“不應(yīng)該呀,這看不懂呀!”
……
“張當(dāng)家的,您這個價格是什么意思?怎么想的?”
“老張,看你填的這個價格,擺明了就是不想?yún)⒓舆@個拍賣會呀,難道是來湊人數(shù)的?”
“張兄,您給我們交個底兒,到底怎么想的?”
……
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問話,張子興眼中滿是無奈之色,只能高聲道:“都安靜一下!”
“都到了這一刻了,也沒有什么能說不能說的了,就如你們剛剛探討的一樣,我只是不想?yún)⒓舆@一場拍賣會而已。”
“為什么,你……”
“聽我說完!”
張子興打斷了一人的反問,繼續(xù)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今天的拍賣會應(yīng)該還有第二場,我要參加的就是第二場?!?/p>
圍過來的商人們都愣住了,一人疑惑道:“你說的第二場是太倉庫的珍稀古玩吧,這一點我們都猜到了。
可即便是再珍稀,待崇禎盛世降臨之后能翻個兩三倍、三五倍的,那也沒有拍到蒸汽機商船來銀子快吧。
大旱如今繼續(xù)擴散且嚴(yán)重,看樣子沒有個三五年是不會渡過,即便是渡過也需要三五年時間恢復(fù),十年的時間至少能賺百萬兩,什么珍惜古玩能值百萬兩白銀?”
“哈哈……”
張子興大笑了幾聲,意味深長的道:“諸位,南海海軍已于八月初離開金門島,南下去了,你們猜他們?nèi)チ四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