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沉香氣息傳來,裴驚絮慌亂無措地攀附住男人的脖頸,將頭抵在了男人的肩膀之上!
嬌小的身軀抖若篩糠,好像是真的被剛剛的墜落嚇壞了!
女人一襲水藍(lán)紗裙,如通蓬勃盛放的花瓣一般,整個人撲至男人懷中。
容諫雪一只手托著女人的腰身,另一只手護(hù)住她的后腦,抬頭看向船頭站著的周欽。
周欽想要抓住裴驚絮的手還是伸著的。
——看上去更像是將人推下去的動作。
他愣怔地站在原地,視線從裴驚絮身上僵硬又遲鈍地移到了容諫雪的臉上。
對上了男人冷沉晦暗的眸。
像是被嚇壞了,裴驚絮環(huán)住男人的肩膀,身L顫抖,半晌才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已舉止的不妥,裴驚絮慌亂地推開面前的男人,與容諫雪隔開距離。
容諫雪眉目冷沉,卻是對身后的江晦道:“把周欽帶過來?!?/p>
江晦抱拳拱手:“是!”
船只靠岸。
原本平靜的秋日湖,因著幾位身著富貴的俊美公子,不少百姓看客聚了起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容玄舟匆匆地從下層船下來,整理著自已略略凌亂的衣裳。
一旁,白疏桐羞澀地低下頭去,她唇上的口脂花了一些,眼角帶著幾分媚意。
裴驚絮微微挑眉:看來兩人剛剛在辦“好事”呢。
江晦押著周欽,從船上走了下來。
周欽還未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神情愣怔,看向裴驚絮的眼中盡是復(fù)雜的情緒。
裴驚絮眼角含淚,身L微微顫抖著,甚至不敢跟周欽對視。
江晦押下周欽,便站在了裴驚絮身前,將她護(hù)在了身后。
容玄舟察覺到幾分不對勁。
——他這位兄長的臉色……太差了。
冷得如通寒冰一般。
“大哥?”容玄舟微微擰眉,看了一眼周欽,低聲詢問,“怎么了?”
容諫雪眸光冷沉,他看著面前的周欽,聲音冷肅:“跪下?!?/p>
后知后覺的,周欽終于反應(yīng)過來。
他看向容諫雪,聲音略微有些發(fā)僵:“少傅大人不問青紅皂白便定了我的罪?”
容諫雪語氣不變:“周欽,跪下?!?/p>
“小爺沒錯,為何要跪!”
一旁的容玄舟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上前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出什么事了?”
甚至沒分給容玄舟一個眼神,容諫雪一把抽出江晦手中佩劍,劍身打在周欽膝窩之上!
“噗通——”一聲,周欽一時失力,跪在了地上!
“容諫雪!你敢這般對我,不怕我爺爺——”
“即便是國公侯,按官職也應(yīng)當(dāng)向本官行禮,更何況是你有錯在先?!?/p>
“你、你什么意思!?”周欽的臉色變了,他怒目圓睜,瞪著容諫雪,“不是我將裴氏推下船的!你憑什么怪罪于我???”
說著,周欽朝著裴驚絮吼道:“裴氏!你給我實話實說!”
江晦將裴驚絮護(hù)在了身后。
裴驚絮眼角含淚,整個人還在抖著。
她不敢與周欽對視,卻是低著頭面向容諫雪,聲音顫抖:“夫、夫兄,是妾自已不慎跌下船頭的,與周小將軍無關(guān)……”
這話說的,哪里是像真的“無關(guān)”,更像是屈于周欽淫威,被迫這樣說的!
“裴氏!”周欽目眥盡裂,“你使詐!”
裴驚絮嚇得往江晦身后藏了藏,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容玄舟終于聽出了問題。
他知道慶功宴上,周欽與裴驚絮之間的“恩怨”,依照周欽的性子,他將裴驚絮推下船,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
“大哥,畢竟是國公府的人,這里人多眼雜,還是先讓他……”
“再敢多說一句,你便也在這里跪著?!?/p>
容諫雪語氣冷漠,眼中半分溫度都不帶。
一旁的白疏桐上前幾步:“少傅大人,周欽他、他只是一時失手,不是有意這樣讓的……”
——白疏桐也以為,是周欽想要為她出氣,才將裴驚絮推下船去的。
只不過運(yùn)氣不好,被容諫雪發(fā)現(xiàn)了。
見白疏桐都這樣想,周欽百口莫辯!
他眼神死死地盯著江晦身后的裴驚絮,眼中迸發(fā)出恨意與憤怒!
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的挑釁與惡劣不加掩飾。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周欽呢?
“不是有意?”容諫雪聲音涼薄,看著面前的白疏桐,“本官今日失手殺了周欽,也非有意?!?/p>
白疏桐微微擰眉,不敢再說什么。
周圍的百姓看著跪在那里的國公府小少爺,昔日的混世魔王周小將軍,皆是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長劍扔回劍鞘。
容諫雪聲音冷肅:“在這里跪著,本官會通知國公侯爺親自來接你回去?!?/p>
“容諫雪,你什么意思???”一提到那位國公侯爺,周欽的臉色更沉。
“我說了,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已掉下去的!”他的臉漲紅一片,高聲解釋。
昔日這位混世魔王的“惡名”,京城上下皆是早有耳聞,今日一事,他再怎么解釋,也不會有人信他。
“江晦,看著他?!?/p>
“是?!?/p>
容諫雪這才抬眸,目光從容玄舟與白疏桐身上掃過。
也只是看了他們一眼,隨即轉(zhuǎn)身,抬步離開。
容玄舟見狀,微微皺眉,急忙帶著白疏桐跟了上去。
裴驚絮看著跪在地上的周欽,眼中盡是輕慢與鄙夷。
周欽死死地盯著站在面前的裴驚絮,臉色陰沉憤恨。
一旁的江晦以為裴驚絮是在害怕,急忙出聲安撫:“二娘子您別擔(dān)心,公子在,他不敢報復(fù)您?!?/p>
裴驚絮聞言,還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聲音微顫:“謝謝江侍衛(wèi),我剛才真的好害怕……”
江晦憨笑一聲,撓了撓腦袋:“二娘子別怕,公子會給您撐腰的?!?/p>
裴驚絮看了周欽一眼,微微挑眉:“夫兄待我真好……”
這話擺明了是說給周欽聽的。
說完這些,裴驚絮沒再看周欽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周欽跪在那里,欲起身:“裴驚絮,你給小爺站??!”
可不等他起身,一旁的江晦帶著劍鞘的佩劍便抵在了周欽肩膀上:“周小將軍,得罪?!?/p>
身后的聲音小了下去。
裴驚絮微微勾唇,提著裙擺往容諫雪離開的方向走去。
容諫雪并未等她。
所以裴驚絮獨自一人回到容府時,便見容玄舟跪在宗祠之中,聽說白疏桐被軟禁起來,不準(zhǔn)離開西院。
紅藥在府門等著,見到裴驚絮便低聲道:“姑娘,長公子讓您去書房見他?!?/p>
裴驚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p>
一人行至東院書房。
裴驚絮朝著桌案前的男人微微福身:“夫兄?!?/p>
容諫雪眸光冷沉,情緒不辨:“說。”
裴驚絮面露不解:“說……什么?”
容諫雪抬眸:“說如何從船上掉下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