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p>
看到容諫雪,容玄舟上前幾步,笑著撓了撓頭:“只是夫妻間的小話。”
容諫雪眸光沉寂,看了容玄舟一眼,視線落在了裴驚絮身上。
裴驚絮慌亂地垂下頭去,微微福身。
并未察覺到什么異樣,容玄舟對容諫雪道:“大哥,你今日下午不去狩獵了?”
容諫雪微揚(yáng)下巴,意味深長地看了裴驚絮一眼:“收拾一下房間?!?/p>
容玄舟聞言,不太在意地笑笑:“讓江晦收拾便好,大哥怎么還親自收拾?”
說著,容玄舟的視線往男人的床榻上移去。
裴驚絮眼皮一跳,剛想說些什么吸引容玄舟視線,就見容諫雪不動聲色地?fù)踉诹巳菪勖媲啊?/p>
“出去?!?/p>
容玄舟微微挑眉,略略調(diào)侃道:“大哥,你這也太兇了吧?”
容諫雪神情不辨,眸光冷沉淡漠,不帶半分多余的情緒。
容玄舟見狀,便也沒再說什么,聳了聳肩,嘆了口氣:“那我先繼續(xù)出去狩獵了?!?/p>
“今日獵了一頭梅花鹿,大哥你說,今年秋狩,我能不能進(jìn)前三甲?”
容諫雪目光平靜:“我剛剛聽侍從來報,三皇子聯(lián)合手下門客,最新獵來一匹黑狼?!?/p>
容玄舟聞言,臉上的笑意消散。
瞇了瞇眼,容玄舟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一時間,營帳中便只剩下裴驚絮與容諫雪兩人。
裴驚絮低著頭,微微躬身,即便不抬頭,她也能感受到頭頂上冰冷如寒芒般的視線。
所幸那道視線并未落在她身上很久。
裴驚絮低著頭,聽到了男人遠(yuǎn)些的腳步聲。
容諫雪行至床榻前,俯身將榻上的那些衣衫收拾整齊,疊在了一旁。
裴驚絮見狀,稍稍往他身邊走了幾步,聲音輕軟:“我、我來處理吧……”
說著,她伸手欲拿起那些衣衫。
可不等她的手觸碰,男人的手覆在了那些衣服上。
裴驚絮抬眸朝著男人看去。
容諫雪神情淡漠,看向她的眼神波瀾不驚。
指尖像是被灼傷一般,裴驚絮急忙收了手,微微咬唇。
“那、那你先忙,阿絮先告退了?!?/p>
說完,裴驚絮轉(zhuǎn)身欲走。
“今晚來我房中。”
甚至還不等裴驚絮轉(zhuǎn)身。
聽到男人冷雅清明的聲音,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惡劣。
面上卻是略略惶恐地?fù)u搖頭,又后退幾步:“阿絮今晚……有其他事情……”
男人端坐在床榻之上,身姿挺拔,如松如柏。
“昨晚求我時,倒不見你這般硬氣?!?/p>
裴驚絮輕咬櫻唇,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容諫雪輕揚(yáng)眉骨,語氣淡冷:“今晚來我房中,我不想說第二遍?!?/p>
裴驚絮將頭埋低,輕輕地應(yīng)了聲:“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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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狩獵角逐比上午還要熱鬧些。
裴驚絮叫上江晦和紅藥一起,讓了些點(diǎn)心,一個下午都能聽到侍者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報。
“太子殿下沈千帆獵得野兔三只!”
“三皇子沈淮塵獵得馴鹿一頭!”
“容家二郎容玄舟獵得鷹隼兩只,山雞三條!”
最后一道傳報傳來時,夜色已晚。
參與狩獵的名門公子們陸陸續(xù)續(xù)回了營帳,準(zhǔn)備用晚膳。
今日的狩獵眾人皆是收獲頗豐,幾個人聚在一起,討論得熱烈。
已經(jīng)有人在討論今年秋狩的前三甲了!
“聽說三皇子殿下剛剛又獵來一只山鷹,加上今日正午的黑狼,三皇子肯定能進(jìn)前三了吧!”
“玄舟將軍今日也獵來了不少,雖說個頭小了些,但勝在數(shù)量多啊,我聽說侍者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籠子里提了不少獵物呢!”
“太子殿下也獵來不少吧?”
“怎的沒人提起少傅大人,少傅大人昨日獵來一頭黑熊,這架勢拿魁首也不為過吧!”
“……”
裴驚絮在一旁隨意聽著,正巧聽到了今晚侍者的最后一道傳報。
“容家大郎容諫雪,獵得——白虎一頭!”
一瞬間,圍場內(nèi)的眾人一片嘩然!
“你、你們聽到了嗎?。俊?/p>
“白虎?。渴钦娴陌谆幔。俊?/p>
“看來少傅大人拿定魁首了!”
“沒想到啊,少傅大人看上去一介文臣,騎射功夫不比玄舟將軍差?。 ?/p>
“是啊是啊,想來少傅大人若是名武將,功績肯定要比玄舟將軍更大!”
“……”
裴驚絮聽到這聲傳報時,也微微愣住。
——白虎?
前世獵得白虎的,不是太子沈千帆嗎?
怎么這一世變成容諫雪了!?
白疏桐站在人群中,眼神冷沉,神情陰郁。
視線穿過眾人,白疏桐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裴驚絮。
眼中的冷意更深。
——她才值得最好的。
她想要的,誰都不能搶走。
……
晚膳仍是在主營帳內(nèi)進(jìn)行。
眾人都牟足了一口氣,想要見一見,恭維恭維那位權(quán)臣少傅大人來著。
只等到開了宴,也不見少傅大人前來。
聽說是還有公務(wù)未處理,今夜不用晚膳了。
眾人聞言,雖感遺憾,但也沒再說什么。
裴驚絮與容玄舟坐到了一處。
大概是想要在外人面前L現(xiàn)他們夫妻的親密,容玄舟坐在餐桌前,幫裴驚絮夾了不少菜。
“來,阿絮嘗嘗這個?!?/p>
容玄舟聲音溫柔,將未剝殼的蝦子放在了裴驚絮面前的瓷碗中。
微微擰眉,裴驚絮并未接過,也沒應(yīng)聲。
席位上的其他女眷見狀,面面相覷,眼中都帶著幾分不解與疑惑。
輕咳一聲,有女眷笑聲開口:“玄舟將軍與裴二娘子……感情甚篤,真是羨煞我們這群人了。”
容玄舟微微勾唇,側(cè)目溫柔地看了裴驚絮一眼,聲音溫雅:“我與阿絮少年夫妻,感情自然是更深厚些的。”
眾女眷聞言,眼神在兩人之間掃過,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難道昨夜跟玄舟將軍在一起的……真的是裴二娘子?
可今日午膳時,分明是玄舟將軍自已說,找了裴二娘子一整晚的。
看向兩人的目光意味深長。
容玄舟權(quán)當(dāng)沒有看見,對著裴驚絮微微俯身,低聲道:“幫我夾菜?!?/p>
裴驚絮聞言,深吸一口氣,抿唇笑了笑。
她記得容玄舟不愛吃魚肉。
所以特意夾了一塊魚肉,放進(jìn)了容玄舟瓷碗中:“夫君,你嘗嘗這個。”
裴驚絮笑得純真無辜。
容玄舟扯了扯嘴角,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一場晚膳結(jié)束,容玄舟帶著裴驚絮,向餐桌上的其他人告辭:“諸位,阿絮她昨日疲乏,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了?!?/p>
說完,他帶著裴驚絮往自已的營帳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