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挑眉,裴驚絮垂下眼瞼,眼底閃過一抹情緒。
容諫雪蹙眉,將糕點(diǎn)放回到瓷碟之中。
那位寺丞大人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仍是笑著看向裴驚絮,像是要套近乎一般:“下官聽聞玄舟將軍離開了容府,喬遷到了新宅,二娘子您有所不知,您與玄舟將軍如今住著的那處府邸,是玄舟將軍托下官找來的。”
裴驚絮和離的消息,除了容府一干人等,并未宣揚(yáng)出去。
所以,恐怕在這位寺丞眼中,她身為容玄舟的“妻室”,如今自然是跟容玄舟住在新宅里的。
裴驚絮不打算坦白什么,聽到這位寺丞這樣說,她眼中閃過幾分疑惑:“他托您找來的?”
“是啊,”見裴驚絮接話,寺丞笑容更大,全然沒注意到一旁垂頭不語的容諫雪,“玄舟將軍當(dāng)時(shí)特地來問下官,說有沒有風(fēng)水好些的府邸,最好是前人家庭順?biāo)?,夫妻和睦。?/p>
說到這里,寺丞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高聲稱贊:“玄舟將軍素來不信這些鬼神風(fēng)水之說,如今卻說想要討個(gè)彩頭,哄夫人開心呢。”
“下官當(dāng)時(shí)給玄舟將軍找了幾處府邸,玄舟將軍聽聞這座宅院前主人家庭美滿,兒孫承歡膝下,當(dāng)機(jī)立斷便簽了地契。”
寺丞笑著:“從前還有坊間傳聞玄舟將軍與二娘子夫妻不和,依下官看,皆是謠傳!”
裴驚絮聽到寺丞說這些,扯了扯嘴角,沒說什么。
寺丞大人摸了摸胡須:“二娘子若不嫌棄,改日下官登門拜訪,這處宅邸還有許多舊事可以說給二娘子聽呢!”
裴驚絮笑笑:“有勞寺丞大人,日后一定邀寺丞大人去府上做客?!?/p>
寺丞也跟著笑笑。
才注意到一旁垂眸不語的容諫雪,寺丞輕咳一聲,急忙朝著二人擺了擺手:“少傅大人您先用膳,下官便先告辭了?!?/p>
容諫雪神情淡冷,一言不發(fā),甚至并未抬頭看他。
寺丞一時(shí)間有些尷尬。
還是裴驚絮起身,朝著寺丞微微頷首欠身:“寺丞大人辛苦了,妾等……等少傅大人用過膳后便離開,不會壞了規(guī)矩的?!?/p>
“哎,二娘子說的這是哪里話,”寺丞急忙擺擺手,“二娘子打點(diǎn)容府,關(guān)心夫兄,這般賢惠淑德,又怎會壞了規(guī)矩!”
說完,寺丞朝著容諫雪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告退。
玄關(guān)處,裴驚絮目送寺丞離開,關(guān)了房門。
不知想到了什么,寺丞行至遠(yuǎn)處,如同福至心靈一般,微微轉(zhuǎn)身朝著宗房處看去。
門扉緩緩闔上,那條門縫越來越小。
寺丞應(yīng)當(dāng)是看錯(cuò)了。
——門縫掩映下,他好像看到那位少傅大人緩緩起身,將二娘子抵在了房門上。
房門緊閉。
寺丞皺了皺眉,將這個(gè)荒唐的想法拋之腦后,轉(zhuǎn)身離開。
……
宗房之中,方寸之間。
裴驚絮被男人壓在了門框上。
一只手從她身后伸到前方,虛虛地握住她的脖頸,強(qiáng)迫她仰頭抬眸。
他抬著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承接他粗暴的吻。
男人周身冷意肆虐,刺骨的寒意像是要將裴驚絮刺穿一般。
他廝磨著,啃咬著她的唇舌,睜著眼看著她每一分的神情變化。
他剛剛吃過糕點(diǎn)。
口中還殘存著幾分桂花的清香,這花香渡到她口中時(shí),染了幾分甜膩與冷寒。
他抵在了她的腰身。
裴驚絮整個(gè)人被壓在了門框之上,后背的起伏與曲線,皆是順應(yīng)著他的輪廓。
呼吸被攫取了個(gè)干凈,裴驚絮眼角擠出了眼淚,眼尾泛紅:“不行……不要在這……”
她的呼求沒什么效果,反倒蒸騰著他可怖的欲求。
咬著她的舌,容諫雪一言不發(fā),只是廝磨著她。
那年久失修的房門吱呀作響。
若是此時(shí)有人從門外路過,甚至能看到那窗戶紙上,勾勒出兩人隱約的身形輪廓。
他扣住她的指骨,不由分說地插入她的指縫,不容她逃脫分毫。
“不要……會、會弄臟衣裳……”
她就帶了這一身衣服出門。
裴驚絮聲音顫抖,軟聲求他。
容諫雪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寬大冷涼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迫著她仰頭看向身后的他。
“容、容諫雪……”
他不為所動,勾著她的腰帶,緩緩向下。
“君謀!君謀!”她換了稱呼。
修長分明的指骨摩挲著她精巧的下巴,裴驚絮感受到了他中指第一節(jié)骨節(jié)處,略略堅(jiān)硬的繭子。
“夫、夫君……”裴驚絮微微闔眼,軟聲求他,“夫君,阿絮不想弄臟衣裳……”
——若是從這間房門出去時(shí)衣裳臟了,裴驚絮還不如死了算了!
下巴上的指骨緩緩?fù)?,撬開了她的牙關(guān)。
食指與中指分別抵在她上下牙齒上,銜住了她的舌尖。
那些甜美又不算中聽的話,便被他堪堪中斷。
他看到了她紅著的眼眶,與眼角噙著的淚珠。
微微抿唇,容諫雪撫過她的腰身:“攏腿?!?/p>
裴驚絮:“……”
順從了他的命令,裴驚絮被男人抵在門上,門框的響動更加劇烈。
最后,他緊扣著她的指骨,扯了她的帕子,總算沒弄臟。
——她那剛買的漂亮的手帕不能要了。
容諫雪攏了手帕,仍是環(huán)著她的腰身,平復(fù)著情緒。
裴驚絮羞憤欲死,終于有了空蕩呼吸。
“為什么不分辯?”
男人嗓音低啞,咬著她的肩頭問她。
裴驚絮險(xiǎn)些氣笑出聲。
——這人怎么還惡人先告狀的?
“旁、旁人還不知道阿絮和離的事,我又不好分辯什么?!?/p>
“少年夫妻,琴瑟和鳴?”他咬著每個(gè)字眼,說給她聽。
裴驚絮低著頭,一句話不敢多說。
“他那處宅邸的前主人,妻妾成群,正妻離開了他,”容諫雪聲音沉沉,“張浮騙了他。”
裴驚絮聞言,不覺笑笑:“大人怎么知道這些?”
容諫雪微揚(yáng)下巴,眉骨上挑:“因?yàn)槟翘幷?,我原先也考慮過?!?/p>
“那先生為何最后沒選?”
“風(fēng)水不好,”容諫雪又去咬她的脖頸,“妻離子散,孤獨(dú)終老。”
“先生還信這些?”
容諫雪托著她的腰身:“總沒壞處。”
不等裴驚絮想再說些什么,門外再次傳來那位寺丞張浮的聲音。
“少傅大人,裴二娘子,下官忘了件事,想要與少傅大人商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