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人顫顫巍巍,眼神閃爍,沉默不語。
李凡又是一刀,對敵人極為果斷冷血。
噗……
又是一只耳朵落地,那千戶長的慘叫撕心裂肺,捂住耳朵,瘋狂在地上打滾,雙腳將地面都刨出了一個坑。
“說還是不說!”李凡大吼。
噌噌噌!
近衛(wèi)營的人全部拔刀,作勢準備處決,戰(zhàn)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已的殘忍。
“我說,我說??!”
“在黃河驛道東北方向的鹿亭后三里……”千戶長率先扛不住了。
僅僅不到一刻鐘的審問,全招了。
李凡反應迅速,立刻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就用對方幾百人偷渡的小船,派遣精銳五百反繞后。
這一個反手,直接打在了同羅人的命根子上。
……
次日天一亮。
待厚重的暮色漸漸斂去,天際掀起了一道魚肚白之時,好消息不斷。
“報!”
“王爺,捷報,史千將軍拂曉力破鴻城,斬殺三千人,俘虜兩千余眾!”
“報?。 ?/p>
“王爺,同羅人大本營被襲,薛將軍于深夜斬殺其大將乞文,使驛道叛軍群龍無首,后與羅統(tǒng)軍合兵一處,大破同羅!”
數(shù)日陰霾,總算迎來轉(zhuǎn)機,營帳內(nèi)的壓力驟減,所有人都松一口氣。
李凡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眸射出殺伐的芒,三處要道拿下,可以進逼了。
“傳本王令,讓羅俊生原地待命!”
“神箭營迅速進駐制高點,構建防線,保證后續(xù)大軍的通行!”
“是?。 ?/p>
隨即,李凡點兵。
“鐵牛,蕭破虜,你二人率重甲營沿黃河驛道行進,埋伏于大軍左翼!”
“高仙芝,你領一萬五千刀盾步卒,從鴻城出發(fā),埋伏于大軍右翼!”
“石翎,你率兩萬神武軍為先鋒,從固縣出發(fā),朝陜州城推進!”
“李嗣業(yè),你攜八千陌刀軍坐鎮(zhèn)中軍,跟隨先頭部隊推進!”
“剩下人馬,隨本王壓陣!”
“全軍斥候動員起來,三軍不得掉隊,不得擅自離隊,不得卸甲!”
全營肅然:“是??!”
一聲吶喊石破天驚,緊接著,八萬神武軍開始調(diào)動,猶如一輛龐大而有序的戰(zhàn)車開始運轉(zhuǎn),朝陜州腹地進逼。
另一邊。
叛軍中軍大帳,很快便收到了三線失守的消息。
嚴莊消耗戰(zhàn)計劃破產(chǎn),為之大怒,連斬數(shù)名監(jiān)軍。
而后,陜州北面的高山上調(diào)動頻頻,曳洛河重甲騎兵,河中經(jīng)略軍,苛嵐軍,拓羯軍,范陽平盧主力騎兵等悉數(shù)入場。
如此龐大的軍隊一旦調(diào)動,自然瞞不過已經(jīng)無孔不入的唐軍斥候營,消息于次日凌晨抵達李凡手中。
他沒有退卻,沒有避其鋒芒,這一仗遲早要打。
他以唐軍大元帥的身份緊急向各部發(fā)出警告,叛軍洪流正在逼近,令全軍收縮面積,放慢速度,穩(wěn)步推進。
同時,盡快疏散大唐子民,避免無辜傷亡。
十個小時后,在神武軍穩(wěn)扎穩(wěn)打的腳步下,陜州過半土地已被跨過收復,大量的百姓避難,從神武軍構建的三條通道路線撤出,由后方潼關接管。
沿途所過,難民皆呼,皆哭,皆跪!
“唐軍來了!”
“是豐王來救我們了!”
“大唐必勝!”
“……”
同一時間,平靜一年的孟津渡正式收到作戰(zhàn)指令。
“陜州開戰(zhàn),小平津關即刻出兵,不惜一切代價奪下陳留,斬斷叛軍和尹子奇所部的聯(lián)系,避免尹子奇派兵回援洛陽!”
封常清站在城墻上緊緊攥著密函,穩(wěn)重目光中透著無限的肅然和凝重,望向陜州的方向。
“王爺要跟河北三大軍團會戰(zhàn)陜州了!”
“而且王爺似乎拒絕了大食,吐火羅,南蠻等多部的出兵?!?/p>
聞言,三軍嘩然,無不繃緊。
封元禮蹙眉:“爹,王爺為何不用這些人?王爺?shù)纳裎滠娮疃嗖挪坏绞f人吧?”
“是啊!”不少神武軍將領擔心。
封常清蹙眉:“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些異族人都在打咱們大唐財富土地人口的主意,王爺怎么可能妥協(xié)?”
“王爺之志,是安邦定國,重鑄大唐,而不是拆東墻補西墻!”
“爹,那我愿領人前往陜州,助王爺一臂之力!”封元禮抱拳。
“王爺對我等有其他安排,傳我軍令,速速集合軍隊便是!”封常清大喝,眼神銳利,看向陳留方向。
“是!”
長安。
隨著反攻打響,雙方軍團前期激戰(zhàn),且不斷增加籌碼,超二十萬人會師陜州,消息早已經(jīng)傳了回去。
一盞盞的長明燈點亮。
數(shù)以幾十萬計的百姓自發(fā)面朝東方祈禱,為大唐祈福,為神武軍祈福,為李凡祈福。
民間稱此一戰(zhàn)為“國運之戰(zhàn)”。
神武府內(nèi),蕭麗質(zhì)以王妃身份,帶著全府所有人在佛前誦經(jīng),全府上下不得吃葷,只為為李凡祈福。
可以說,這一戰(zhàn)聚焦了大唐的半數(shù)目光。
六月二十五。
陜州大地。
黃河怒吼,高山狂風。
隨著北庭都護府最后一支參戰(zhàn)軍隊入場,至此,神武軍陸陸續(xù)續(xù)增兵至十萬。
早在出潼關之前,便有各地流散軍隊追隨李凡而來。
但所有異族軍隊的援手,皆被其拒絕。
歷史上的香積寺之戰(zhàn)之所以被史書寥寥幾筆帶過,那是因為它還有一個名字,大唐的賣國之戰(zhàn)!
大量的異族雇傭兵入場,皆是許以了重諾,除了金銀珠寶,連大唐子民,女人以及部分土地牧場都作為了交易。
官方允許異族人劫掠自已的子民和城池,這是何等離譜?但那是李亨的操作,不是他李凡!
李凡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也深知其后續(xù)危害,所以寧可以少敵多,也不許各處開關放人。
六月二十六日。
離出關反攻已近一月,前期廝殺仿佛都只是開胃小菜。
終于!
這一日的深夜,神武軍先鋒于陜州城外三十里的郊外,跟叛軍先鋒毫無征兆的貼臉。
滾滾歷史如東流大海,就好像宿命一般,大唐換了指揮者,雙方大軍換了一個地方,卻依舊是以香積寺之戰(zhàn)的貼臉開局拉開。
“嗚嗚嗚……”
隨著沉重而悠揚的戰(zhàn)鼓穿透耳膜,撕裂二十余里的黑夜,山川顫抖,草木皆懼!
大唐超二十五萬精銳的對決,在無數(shù)將士的血液和雞皮疙瘩加速飆升中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