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鐵牛大喝,立刻就帶人沖了過去,可不管你什么鄭不鄭氏的,李凡的才是圣旨。
安西軍許多人心中頓時解氣,駐守滎陽的這段日子,沒少和滎陽鄭氏產(chǎn)生摩擦。
遠處滎陽鄭氏的人也沒有想到僅僅是因為“超了個車”,踢到了鐵板。
“殿下,這樣是不是太過了?”
“日后您要登基,要治理滎陽等地,還需要他們支持,要不然口頭教訓一番算了?”李嗣業(yè)蹙眉。
李凡態(tài)度堅決。
他可不想自已的兒孫后代像唐文宗一樣,被這些門閥士族欺負,堂堂皇帝被拒婚,只能仰天哭泣,我大唐兩百年的基業(yè)??!
“……”
當天夜里。
滎陽官署,李凡下榻之地,很是熱鬧。
滎陽鄭氏被扣下七輛馬車,共計五十八人,這其中有七人都是鄭氏子弟,其中兩人因為反抗叫囂,被鐵牛打斷了三根肋骨。
消息一經(jīng)過傳出,鄭氏家族大為震動。
深夜的官署極為安靜,只有蟲鳴之聲。
“殿下?!?/p>
“鄭氏來人了?!?/p>
“說是想要求見您?!崩铊^道。
李凡放下手中軍奏。
“來的是誰?”
“那人自稱鄭氏中祖一脈,鄭清如?!?/p>
李凡在腦中思索,但并無此人印象,不過敢來撈人,那估計是能說上話的。
“讓他進來?!?/p>
“是!”
不一會,一名藍袍男子被帶入官署,穿著講究,氣色紅潤,約莫五十歲上下,其氣宇軒昂,鶴發(fā)童顏,舉手投足都散發(fā)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氣勢。
“滎陽鄭氏,中祖一脈家主鄭清如,拜見太子殿下?!彼槐安豢旱男卸Y。
李凡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幾乎明白為何歷史上大唐最終走向滅亡了。
這些人的臉上天生就寫著貴族兩個字,哪怕面對自已依舊硬氣,其背后是龐大的田地,錢財,人才教育等資源掌控。
安史之亂平定后,藩鎮(zhèn)已然割據(jù),高度自治,而其中士族門閥就在里面扮演著重要角色。
長安無法處理,不得不妥協(xié),而百姓又被壓榨,最終導致走向滅亡,異族趁虛而入。
“說吧,找本太子什么事?”李凡非常直接,既不賜坐,也不上茶。
鄭清如道:“殿下,驚聞今日滎陽街頭,安西軍抓捕鄭氏上下數(shù)十人,不知殿下何以如此動怒?”
李凡冷笑:“你鄭氏教的好后輩,當街縱馬,目無法紀?!?/p>
“夠是不夠?”
鄭清如老臉不變,嚴明板正。
“殿下,唐律規(guī)定士族多樣特權(quán),僅僅縱馬,也不該直接毆打和下獄吧?”
“還請殿下能夠釋放鄭氏子弟,并且嚴懲軍隊肇事者。”
此話一出,連李璇璣都覺得對方太托大了!
四周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凝滯和安靜。
李凡瞇眼,整個人已經(jīng)非常不善,對方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反倒是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
就好像他滎陽鄭氏的人動不得似的。
他可不是唐文宗!
“你在教本太子做事?”
“要不然,本太子這個位置你來坐好了?”他站了起來,指向那把椅子。
鄭清如老臉難堪,也沒有想到李凡是如此的不給面子,心中有些不悅,但臉上卻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
“殿下,不敢。”
“老夫只是直言而已,畢竟大唐以律治國,如果今日之事傳開,將來殿下何以讓天下人信服?”
“各地士族又如何安心?”
見對方明里暗里的夾槍帶棒,李凡大怒。
砰!
他一拍桌子,火力全開:“放屁!”
“本太子讓你進來,你還真以為自已是根蔥了?”
“天下人信不信服,在天下,在百姓,在諸多忠臣!”
“而你,還有你背后的家族,不過是一介沽名釣譽,茍且偷生的匹夫罷了!”
“叛軍殺來,你鄭氏可有出力?”
“你們這幫只知道一已私利的墻頭草,你特么知不知道你腳下踩的地是誰流血舍命保下來的,跟本太子裝大尾巴狼,你行么?你整個鄭氏也不行?。 ?/p>
李凡狂噴,那是半點沒給面子,聲音傳出了官署。
好好說,他可以是仁德賢明的大唐儲君,但不好好說,那他隨時可以扯下冕服當兵痞。
鄭清如被罵的滿臉通紅,有種秀才遇上兵的無力感。
有些羞憤道:“殿下,說這話是何意思?”
“本太子什么意思你自已心里最清楚!”李凡冷哼。
“別以為本太子不知道你們背地里跟叛軍眉來眼去,靈武那邊你們也沒少接觸吧?”
鄭清如一震!
憤然反駁:“殿下,你豈能如此污蔑鄭氏?”
“夠了!”李凡大喝,已被徹底激怒,不想跟他在這多廢話半句,扯的盡是些冠冕堂皇的東西。
砰!
他扔出厚厚一疊卷宗在其腳下。
“這是本太子讓人連夜查出的文書,你滎陽鄭氏從高宗時期一直到今,以籍荒,置牧的名義,通過非法手段傾吞兼并百姓土地超百萬畝。”
“本太子今日如數(shù)收回,發(fā)放流民開荒!”
聲音果決有力,深知士族門閥將禍及天下百姓的李凡,且又無視自已權(quán)威,他當即選擇強硬打壓。
收回良田,給百姓種,百姓有吃的,朝廷也能有賦稅。
如果不收回,鄭氏以免稅特權(quán),朝廷過不好,百姓也更慘。
鄭清如臉色驚變,瞬間勃然大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
“殿下,您這是強取豪奪!”
“您就不怕天下士族非議您么?”
“何為非法,此乃非法?。 ?/p>
李凡冷笑。
“本太子是在跟你宣布,不是在跟你商量!”
“滾!”
鄭清如大怒,這不僅侮辱了鄭氏,更抽走了鄭氏的大量田地,影響巨大。
“殿下,您這樣做,難道就不怕中原大亂嗎?”
“天下士族,豈容您如此行徑?”
李凡眼泛殺機,這是第二次威脅自已了。
無非就是仗著五姓七望之間的鐵板一塊,利益共同體向自已施壓,但他還真不吃這一套!
在絕對的軍事實力和百姓擁護面前,什么手段都是白搭。
而且鄭清如一個人也代表不了整個鄭氏,他有的是辦法制衡。
“拖下去,給本太子關(guān)起來!”
“是!”親衛(wèi)們果斷上前,迅速抓人。
“殿下!”
“太子殿下,我鄭氏不會屈服,您這是強取豪奪!”
聲音憤怒,回蕩夜色,漸行漸遠,但李凡沒有絲毫手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