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滔天,其勢滔滔,震動徑州府。
“怎么回事?”
“快上城墻!”
吳堯被驚動,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就套上了盔甲,帶著大量親信親自督戰(zhàn)。
還有裴紹,大概是感覺城門進攻的勢頭有些猛了,也加入了一線布防。
只是稍微廝殺,天際便已經(jīng)徹底放晴。
從高空俯瞰,唐軍攻城由集中力量突破,轉(zhuǎn)為了分散兵力,多點開花。
其波及的范圍更大,但沖擊力顯然比前幾日稍有減弱。
吳堯拆了城中大量民宅,其石頭木塊充足,和唐軍正展開著攻防戰(zhàn)。
“放?。 ?/p>
拋石車,弩車最后的一點存貨,也在軍中督尉的大喊下全力打出,給對方造成壓制。
轟!
當巨石造成殺傷,其聲音明顯,收到這個信號,唐軍迅速做出反應(yīng)。
“殺,殺,殺!”
“殺??!”
此起彼伏的吶喊響徹云霄,將士們玩命的搶占對方不敢露頭的時間攀爬。
攀爬到一半,叛軍舉起的滾木又砸了下來。
有將士砸了下去。
神箭營的人又予以還擊,靠著復(fù)合弓和百步穿楊的本事精準狙殺。
噗……
一箭封喉,叛軍咳血,身體不受控制的從高聳的城墻墜落而下。
而這樣的對攻,僅僅只是一個縮影。
兩萬大軍是全員壓上,而不是一部分上,另一部分等著。
三大城門箭矢亂飛,黑煙滾滾,城墻上下互攻,時不時就有人被突然飛了大石頭砸的吐血橫飛。
強烈的攻勢,迫使叛軍不斷在增兵。
直到今天,徑州城的軍隊人數(shù)仍然沒有確切消息,但經(jīng)過交手,李凡估計是不低于三萬的。
否則以他們的傷亡比,根本沒能力射出那么的弓箭,那徑州城的上空,密集的箭矢就跟洗頭似的,形成了“天幕”!
如斯恐怖!
“殿下,行動么?”朱慶凝重,躍躍欲試,感覺有希望,叛軍似乎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南城門。
那里靠徑水,時常被淹,空間不大,且圍三放一一直都是習(xí)以為常的唐軍戰(zhàn)術(shù),靈武叛軍根本沒有起疑。
“再等等!”李凡捏拳,穩(wěn)住心神,用望遠鏡死死眺望城池。
他感覺城墻上的叛軍還沒有趨于飽和。
聞言,眾將士也只好再次按耐住。
南岸藏著的陌刀軍不得命令,也不敢輕易露頭,只能聽著其他方向傳來的驚天廝殺。
在這樣緊繃心神的戰(zhàn)斗中又過去了半小時,當拋石車停止,城墻上的叛軍很快趨于飽和。
李凡意識到這是南城池最佳的機會了。
“焚火!”
“陌刀軍出動!”
“是??!”斥候抱拳,迅速沖向山包上提前搭建好的臨時狼煙臺。
一經(jīng)點燃,狼煙滾滾升起。
隔開數(shù)里的南岸瞬間就看到了,李嗣業(yè)將刀和手死死纏緊,凌厲的臉上如一修羅。
咬牙道:“將士們,咱們今日的任務(wù)是為大軍打開南城門,失去城門保護,叛軍就是待宰的羔羊!”
“嗣業(yè)今日與爾等并肩一戰(zhàn)!”
所有陌刀軍眼神鐵血,早已做好準備。
“沖!”
“殺??!”
隨著里嗣業(yè)一聲令下,四千人迅速沖出掩體,如汪洋大海。
部分人扛著登云梯,后面的就全是陌刀軍了。
他們手持最沉重的兵器,速度稍慢,但一旦讓他們爬上去,那就是對方的噩夢了。
“有唐軍,有唐軍!”
“快!!”
南城門上的守軍震驚,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完全不知道人是怎么來的。
他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陌刀軍推至城下,他們才真正的開始組織阻擊。
成片的箭雨,石頭,滾木傾瀉而下。
砰!
轟??!
噗噗噗……
有人被砸下梯子,但更多的陌刀軍一涌而上。
有人被流箭射中,但甲胄保護,不傷要害,依舊沖鋒。
“繼續(xù)爬!”
“繼續(xù)爬!”李嗣業(yè)瘋狂吶喊。
“殺!”
“沖?。 ?/p>
砰砰砰!
登云梯被踩的搖曳。
一張張堅毅而殺伐的面孔,匯聚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殺氣,仿佛勢要摧毀南城門。
那沉重的陌刀成為了他們的負擔,沖鋒的速度其實不快,但南城門的叛軍居然把守不住。
這得益于其他城門的牽制,大量的守軍都囤積過去了,而且整個徑州城從高往低俯瞰,也不知道有四千人就埋伏在河岸。
否則,他們至少有一段反應(yīng)時間的。
眼看著,陌刀軍要上來了。
叛軍肝膽俱裂!
他們很清楚陌刀軍一旦登城是什么概念,那絕對是血流成河,除非數(shù)倍軍力用人命填,填到對方殺累,否則絕對將人趕不下去。
“增援呢?”
“增援為什么還不到!”
“宋立他們幾個在干什么?為何還不上來?”有叛軍指揮官在怒罵。
“報!”
“督尉大人,預(yù)備營宋立的一千兩百人被西城門抽調(diào)了!”
“咱們的五百名弓箭手也被裴紹將軍調(diào)走了啊!”
叛軍指揮官瞬間青筋暴露,臉變豬肝色。
“我操他……”
轟?。?!
一聲巨響炸開,一名陌刀手第一個爬上城墻,傾力一刀舞出。
三把長矛,一件鐵盾,頃刻間被攔腰斬斷,恐怖的殺傷力堪稱離譜。
“啊!”
有叛軍甚至飛了出去。
“快,快擋住他們!”
“唐軍上來,所有人都要死!”叛軍指揮官歇斯底里的怒吼,是真慌了。
他很清楚自已幾斤幾兩,若是沒有高大城墻保護,憑什么和中央精銳對抗?
“殺?。?!”
大量的叛軍涌去,對沖上來的安西軍迎頭痛擊。
同一時間,南岸進攻一起,傳令使便已經(jīng)火燒眉毛的傳訊,請求增援。
但整個城池都陷入了兵荒馬亂之中,要在前線找到更高級別的指揮官,且?guī)Щ貋砣?,這是需要時間的。
而這個時間,就是安西軍的獵殺時刻。
越來越多的陌刀手爬上了城墻,粗如磐石的手臂舞動著龐大的陌刀。
噗噗噗!
鮮血如瀑布噴濺,叛軍連人帶甲一分為二,恐怖如斯。
“啊??!”
城墻上慘叫升騰,局面進一步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