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讓永王李璘,速來峽州見朕!”李凡拂袖,霸氣側(cè)漏,李璘不想體面,那他就幫其體面。
樊竺臉色大變:“圣人,不可?。 ?/p>
“您圣駕在此,主動暴露,這萬一對方心一狠,您恐怕不安全??!”
“微臣這里也沒有多少人手……”
李凡搖頭:“無事。”
“你只管去傳圣旨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p>
“他真敢動手,那就正好!”
樊竺依然擔(dān)心,欲言又止。
這時候,一旁的朱慶道:“刺史大人,你就去傳圣旨吧,永王他識趣一點過來,或許還不用見血。”
“但他真敢做什么,陛下照樣翻手覆他!”
樊竺聽聞此言,隱隱感覺到什么,稍微放心一些,也對,圣駕出動,怎么可能沒有后手。
“既然如此?!?/p>
“那陛下,微臣就去了?!?/p>
“去吧。”李凡擺擺手。
“你也走一趟,先讓近衛(wèi)營入城,接手城防,統(tǒng)轄城內(nèi)官兵。”
“南霽云那邊估計也快要到了?!?/p>
“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朕?!崩罘矚⒎ス麛啵热淮_定李璘有反意,那就必然是留不得了。
“是!”
……
兩天后。
荊州,江陵城。
此地有著不亞于江南廣陵等地的規(guī)模,農(nóng)田,畜牧,手工,水運皆是全國的佼佼者。
威嚴(yán)巨大的永王府赫然聳立在江陵的最中心。
大量軍隊的把持,多宮殿的建筑物,將這里襯托的就好像一個小皇宮一般。
不得不說,安史之亂那幾年,倒是讓永王偏安一隅,享受夠了,也發(fā)展足了。
“你說什么?”
一道略為沉穩(wěn),渾厚的嗓音響起在王府深處。
李璘的筆墨暈了紙張。
“王爺,千真萬確?!?/p>
“人來了,真帶著圣旨!”一名家將拱手,神色嚴(yán)肅。
聞言,李璘放下筆墨,迅速帶人走出。
永王府內(nèi)的前院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臣,李璘,跪請圣旨!”
“大唐皇帝令!”
“令永王李璘即刻入峽見朕?!?/p>
“欽此。”
簡短的一句話,卻是引爆了整個永王府,多少武將幕僚皆是震驚,嘩然。
“陛下來了?”
“在峽州?”
“什么時候的事?”
“……”
李璘有些霧蒙蒙的眸子微微閃爍,其容顏丑陋,但給人一種不愛說話,但深沉的感覺。
“臣,領(lǐng)旨。”
他上前雙手接過。
而后問道:“敢問陛下在峽州,可有什么人陪同?”
“王爺,我只負(fù)責(zé)傳旨,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p>
“您記得盡快啟程,下官告退?!必?fù)責(zé)傳旨的峽州官員口風(fēng)極嚴(yán),說完就走,沒給永王面子。
李璘的眼神當(dāng)即沉了沉。
“王爺!”
他抬手,止住手下人的話。
“里面說?!?/p>
“是!”
密集的腳步聲響起,前往王府大堂,大量的高層齊聚。
有人忍不住站出來:“王爺,陛下不告而來,小心有詐??!”
“但圣旨已下,王爺不去,就是抗旨。”
“這才是給陛下口舌出手!”
“我看事情沒有壞到那一步去?!?/p>
“沒錯,如果是鴻門宴,陛下完全可以召王爺去長安,而不是來咱們這兒?!?/p>
“那也要王爺肯回去??!”
“好了,別吵了?!?/p>
李璘低喝,目光幽幽,三十多歲,貌陋而心明。
頓時,現(xiàn)場安靜下來。
“玚兒已經(jīng)多久沒回來了?”
“回王爺,有一兩天了,按理說,早該到了?!庇腥说馈?/p>
李璘眸子再沉。
“壞了,那批貨是經(jīng)過的峽州!”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瞳孔一滯,像是一把刀懸在了頭頂般窒息。
“王爺,您的意思是?”有將軍站了出來。
李璘臉色沉冷。
“大概率是出事了。”
“再者天子南巡,本王竟然絲毫不知情,此事怎么看都像是沖著本王來的。”
“王爺,那更不能去了!”
“沒錯!”
“王爺,堅決不能去!”
“陛下看似溫和,實則心狠手辣,比太宗皇帝有過之而不及,他把前太子一家都?xì)⒘?,整個河北能叫出名字的節(jié)度使也沒有一個好下場,多地被迫削藩?!?/p>
“您就稱病不去!”
李璘沒有回應(yīng),只是盯著圣旨目光不斷閃爍。
他很清楚,大唐皇帝令這五個字什么概念,太正式了,和一般的傳喚和召見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明顯就夾槍帶棒,和上一次李善德送來的圣旨完全就是兩個語氣。
突如其來的召見,讓他毫無防備,只能說李凡太出其不意了。
“現(xiàn)在擺在本王面前,只有兩條路了?!彼鋈惶ь^。
所有人屏氣凝神。
“第一條路,就是本王過去,最好的結(jié)局,本王被幽禁,你們所有人跟著遭殃?!?/p>
“最壞結(jié)局,本王就是第二個大哥?!?/p>
聽到這話,所有人臉色猛變。
“王爺,第二條路呢?”
李璘站了起來,用幽幽的眼神掃過左右兩側(cè)的親信,明明一句話沒說,但好像又什么都說了。
冥冥之中,所有人都感覺到。
緊接著,是永王府中心大堂的氛圍在發(fā)生巧妙的變化,仿佛是暗流之下的涌動,也是浮華后的殺機(jī)。
“……”
在圣旨下達(dá)后,兩州之間進(jìn)入了一個詭異的安靜期。
又是兩天后,十二月三十。
峽州。
距離發(fā)出圣旨已經(jīng)四天,這么近的距離,照理說若拿到圣旨第一時間動身,今天就該到了。
但城外驛站來自江陵的半點消息沒有收到。
入夜后,全城已經(jīng)實行宵禁,基本隔絕了外界能滲透進(jìn)來的可能。
兩天時間,李凡已經(jīng)完成了所有的準(zhǔn)備。
南霽云的一萬神武軍從廣陵借道岳州驛,已經(jīng)進(jìn)入荊州,并貼著邊境線趕路,抵達(dá)兩州交匯處。
不僅如此,在李泌,顏真卿為首的政事堂運作下,整個山南道至少有六個州的刺史和神武軍取得聯(lián)系。
長安和江陵這道選擇題他們還是會選的。
若開戰(zhàn),他們將率官兵增援,聽候一切差遣。
翌日。
十二月三十一,年尾。
李凡甚至還在被窩里睡著,密函便一層層從外面的近衛(wèi)傳到女婢,再傳到床上的貞娘。
“陛下醒醒,城外驛站急報!”
李凡被驚醒,睡意瞬間消失,赤身坐起,打開密函一看,當(dāng)場怒極反笑。
“哼,老子讓你來覲見,你帶五萬人過來見朕?!?/p>
“好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