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無所謂笑了笑,心想自已可不是李隆基的那些乖兒子:“這破差事本王本就不想干,只不過身不由已罷了?!?/p>
“咱們其實算是志同道合,幫你們,就算是對得起自已本心了?!?/p>
說罷,他朝小佛堂走去,不做過多解釋,準備帶上弘清回長安了。
志同道合?
李璇璣斗笠下不食人間煙火的臉閃過了一絲詫異,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小佛堂,香燭已經(jīng)燃盡,佛像下弘清依舊跪坐在那里,似乎一晚上過去都沒有動過,晨曦的光打在他的背上,顯得愈加神圣。
“弘清大師,該走了?!崩罘采锨啊?/p>
數(shù)個呼吸的安靜,弘清沒有回答,仍舊是雙手合十,對著佛像。
李凡蹙眉:“弘清大師?”
菩提樹下,靜默無聲,依舊沒有回應。
李凡和李璇璣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感到了寂靜無聲中的那一絲不對勁,相繼沖了上去。
“弘清大師!”李璇璣喊道。
只見弘清雙目緊閉,雙手合十,低垂著頭,毫無反應。
李凡伸手一摸,心頭猛震!
“脈搏……停了?!?/p>
李璇璣如遭雷擊,斗籬下的雙眸充滿了不可置信,伸手去摸,可得到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
人沒有脈搏,已經(jīng)死亡!
“怎,怎么會這樣……”
她環(huán)顧四周,沒有打斗痕跡,弘清寶相莊嚴,身上也沒有任何外傷,而且昨夜這里這么多人守著,根本不可能是謀殺。
“這里有一封信!”
李凡眼神一閃,猛的發(fā)現(xiàn)弘清的膝下,壓著一張宣紙。
他迅速抽出,只見上面寫著:“王爺,您受命于帝,自有苦衷,貧僧不愿牽連于你,大慈恩寺之事由貧僧所起,自當由貧僧結(jié)束。”
“貧僧坐化之后,您帶貧僧尸體回去,陛下那邊你就有了交代?!?/p>
“璇璣施主,你們無需為貧僧悲傷,春去冬來,萬事萬物皆會凋零,貧僧坐化于此,是定數(shù),亦是最好的結(jié)局。”
“望你們好好輔佐王爺,拯救蒼生?!?/p>
讀完信,李凡看著已經(jīng)圓寂的弘清大師,露出一抹復雜的苦笑。
他說靜坐禮佛一夜,沒想到是……他覺得回了長安,自已一定會幫忙,而幫忙,就會惹禍上身,所以提前走了,不牽連任何人。
李凡心中復雜,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最終只能朝弘清已經(jīng)圓寂的遺體雙手合十,進行三拜。
李璇璣僵在原地,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但身上還是流露出了悲傷。
弘清的死將所有人都給震驚了,沒有人說得出他究竟是自殺,還是坐化,但留下的那封信卻是給李凡避去了許多麻煩。
否則李璇璣一幫人還覺得是他暗下殺手,一場廝殺也就在所難免。
晌午時分。
李凡料理完了所有事情,將弘清的遺體裝入棺槨,抬上馬車,正式出發(fā)。
王震攜洛陽府全體官員一直送到了城門外。
“王大人,李大人,回去吧,不用再送了?!?/p>
王震拱手:“王爺,此次一別,再見面不知何時,望君珍重。”
“若他年有機會回到長安,定然拜訪王爺?!?/p>
他威嚴的臉上透著認真,沒有絲毫說客套話的意思,這幾天的相處他打心眼里尊重李凡。
李凡看著他,目光略微猶豫,一身緋紅官服的王震透著貴族風范,出身頂級門閥太原王氏的他,可以說是位高權(quán)重,地位超然,而且難得可貴的是,經(jīng)過相處李凡沒有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大問題,人還是不錯的。
但歷史明確記載十二月十六日安史之亂爆發(fā),安祿山僅用三十八天就跟打人機局一般推到洛陽。
洛陽城將化作煉獄,王震的名字雖然沒有被記錄,但在那樣的屠城中,洛陽的一把手能不被叛軍生吞活剝?
相識一場,也算朋友,李凡有些不忍,但這些話又不能明說。
“王大人,本王有一言相勸?!?/p>
“王爺?shù)f無妨?!蓖跽鹕锨?,目光認真。
李凡深吸一口氣,低聲道:“王大人盡早調(diào)離洛陽,不要問本王為什么?!?/p>
王震立刻露出詫異之色,本想追問,但又被李凡給堵了回去。
“王大人,告辭?!?/p>
說罷,龍武衛(wèi)開道,戰(zhàn)馬嘶鳴,隊伍啟程,朝郊外官道而去。
王震杵在原地,緊緊目送,眉頭緊蹙,腦子里回蕩著李凡的話,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
返回長安的路上,恰逢一場大雨,隊伍停歇在某座山腳下的驛站。
李凡坐在客房的床榻上,思考著回到長安的打算,畢竟算算日子,離安祿山造反只有一個月不到了。
紅月跪坐在他的背后,因為太高一雙大長腿只能微微撇開,正給李凡按摩肩背。
李凡興許是思考的太入神,忘記了這不是在長安的王府,手繞后下意識放在紅月的腳踝,小腿,大腿摸了半天。
直到房外的薛丹輕輕喊了一聲王爺,他才反應過來。
“我去!”李凡嚇了一跳,把手抽了回來,他就說怎么和蕭麗質(zhì)的手感不一樣。
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紅月,卻發(fā)現(xiàn)紅月雪白立體的白人面孔卻面色如常:“主人,怎么了?”
在她的觀念里,李凡是她的主人,那么李凡就可以擁有她的一切。
“沒,沒什么?!崩罘部扌Σ坏?,突然有種“董事長”的爽感。
而后他看向外面:“怎么了?”
薛丹在門外跪地拱手:“王爺,李璇璣求見,說想跟您談?wù)劊€說代表她們所有人?!?/p>
李凡挑眉,這么嚴肅?
“讓她進來吧?!?/p>
“是!”
不一會,李璇璣推門而入,一進來就看見了一頭紅發(fā),腿比命都長的異域美人紅月。
她斗笠下的寒眸不由閃過一絲抵觸,心想有什么樣的爹,就有什么樣的兒子,沉迷美色,喜好異域女人,真不知道弘清大師生前為什么要說他是天命人。
“王爺?!彼€是勉強施了一禮,畢竟在弘清的幫忙下,雙方已經(jīng)化干戈為玉帛。
“來了,坐吧。”
“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不必客氣?!崩罘残Φ?,毫無架子,還有點紈绔感。
客房不大,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李璇璣斗笠下的臉蛋黑了,腦子里浮現(xiàn)李凡耍無賴,壓在自已身上的畫面,還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