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身份,完全沒必要理會,但李凡救過她,幫她擋過一劍。
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選擇聽從李凡的話,將另一張宣紙收了起來,沒有觀閱。
兩天后。
深夜,長安城突然下起了一場大雪。
這場雪比往年要早半個多月,讓整個絕美的長安城裹上了一層銀裝,唯美而寒冷。
原本高力士是給李凡留下了一些棉衣的,但在第三方的干預下,這些棉衣不翼而飛了,李凡蜷縮在監(jiān)牢之中,忍受著嚴寒和疼痛。
但這并無法將他打敗,只讓他的意志更為堅強。
一直到下半夜,李凡才勉強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但也只是淺睡,身上的疼痛和寒冷不斷侵蝕著他的肉體。
睡夢中,他忽然感覺身上暖洋洋的,仿佛有一團火焰在身邊似的。
半夢半醒,他猛的驚醒,身上居然被人披上了一件外衣。
“誰?!”
一塊被削尖的木塊他死死攥著,頂在了來人的咽喉上。
“王爺,是我?!蹦侨似届o,一身夜行衣,解開面罩,露出了一張白狐兒臉。
“璇璣!”李凡震驚,一度以為自已在做夢,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像是李璇璣能干出的事。
臉色猛變,快速環(huán)顧四周,撐著疼痛的身體起來。
“你瘋了?”
“你怎么進來的?不想活了?”
“快離開!”
這特么可是天牢,比刑部大牢還要可怕的地方,一般人犯了事都別想進來的那種。
李璇璣如寒霜般冷艷的眸子復雜,看著被折磨到滿身傷痕,甚至連件避寒衣服都沒有的李凡,不知為何鼻子微微發(fā)酸。
她已經(jīng)知道李凡為何而被囚禁,是放糧給百姓,也是被人陷害謀反。
“王爺放心,沒有人知道我潛了進來,跟我走吧。”
“我救你出去。”
李凡聞言臉色一變,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別亂來,你怎么來的,怎么退回去!”
“王爺,你再待這里就要死了,皇帝是非不分,你怎么還不明白?”
“你一心練兵,是為拯救大唐,可他聽信讒言,說你謀反,你為何還這么堅持?”李璇璣眉頭緊蹙,十分不理解。
李凡聞言感動,雖然她外表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對自已也是頗有意見,但關(guān)鍵時候,還是想著來救自已。
“傻女人,如果本王現(xiàn)在跟你走了,那就是逃犯,那就是不打自招,從此以后都只能淪為要犯,東躲西藏。”
”不僅是本王,整個王府都要成為通緝的對象,到時候就真是翻不了身了,明白嗎!“
李璇璣修長五指攥緊:“那也總比死在這牢里強吧?”
李凡搖頭:“不,本王不會死,而且還能出來!”
李璇璣一愣,清冷眸子緊緊看著李凡,想要看清楚他是說真的,還是在安慰自已。
“王爺打算怎么出來?”
李凡道:“說來話長,但本王已經(jīng)布局了。”
“你若相信本王,就什么也別問,現(xiàn)在回去,替本王看好王府,保護好王妃等人?!?/p>
聞言,李璇璣嘆息,只好放棄營救他的計劃。
“好吧?!?/p>
李凡又看了看監(jiān)牢外面,空無一人,又問道:“麗質(zhì)怎么樣?”
李璇璣蹙眉,猶豫道:“王妃病倒了,自王爺被正式收監(jiān),王府也被監(jiān)視控制,王妃吃不下東西,每天拿著王爺?shù)囊路詼I洗面,短短幾天時間,就瘦了一大圈?!?/p>
聞言,李凡的心臟猛的一抽,疼的厲害,他幾乎可以想到蕭麗質(zhì)茶飯不思,失魂落魄,消瘦病態(tài)的樣子了。
但眼下,他肯定不能離開天牢。
“這事怪本王,本王本可以送一封信回去的,但本王擔心這會給太子一個對王府下手的機會?!?/p>
“這次正好,你來了,幫我?guī)Х庑呕厝??!?/p>
李璇璣面色沉冷,輕輕頷首。
由于天牢簡陋,除非禁軍帶來,否則現(xiàn)場根本找不到,最后也只能用燒焦的木炭,和一塊碎布來寫。
李凡一封與妻書,字越寫越小,紙短情長,唯恐這塊布不夠?qū)憽?/p>
“好了,就這樣吧?!?/p>
“你帶回去,讓紅月,小妹陪著麗質(zhì),一定不能讓她傷心過度了。”
“還有,讓王府衛(wèi)隊和影密會不要出門,更不要做一些沖動的事,就算有人欺負上門,也別回應(yīng),一切等本王出來,慢慢清算!”
李凡狼狽的亂發(fā)之下,眸子射出了一道如同實質(zhì)的光束,哪怕身陷天牢,遍體鱗傷,也無法掩飾那種內(nèi)心的強大。
感覺到他的斗志和殺意,李璇璣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也燃起了一絲期待和希望,將信放在懷中,重重點頭:“好!”
“這衣服王爺就留著避寒吧?!?/p>
“過兩天,我再來?!?/p>
李凡聞言哭笑不得,打趣道:“你當天牢是你家???”
李璇璣冷艷,和大雪紛飛的夜晚幾乎絕配:“王爺可別不識好,若不是弘清大師要我輔佐你,我還懶得搭理這些事呢!”
李凡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認真道:“謝謝你的不離不棄。”
突如其來的認真,讓性子冷淡的李璇璣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寒霜一般的美眸微微閃躲。
“王爺,走了?!?/p>
說罷,她猶如鬼魅一般消失,這天牢的阻隔對于她來說就好像形同虛設(shè)一般。
李凡微驚,這婆娘有點無限接近反人類了吧?
這時候,一陣寒風掠來,他不由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將李璇璣留下的衣服緊了緊,鼻尖輕輕一嗅,還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香味,不是胭脂香,而是一種處女的獨特香味。
他忍不住多聞了幾下。
若李璇璣看到這一幕,場面定然精彩。
……
時間日復一日的流逝,有楊玉環(huán)的求情和發(fā)話,李凡沒有再受到任何酷刑,但天牢畢竟是天牢。
除了李璇璣偷偷潛入,給他帶來了兩件衣服,和一些吃的,其余時間李凡幾乎都在吃糠咽菜。
那些獄卒更是時常刁難,也不知道是狗仗人勢,還是看李凡失了勢。
但對于這些,李凡并不在意,在身上傷勢好了一些后,甚至在獄中開始了鍛煉,包括仰臥起坐等體能訓練,以及拳擊格斗,這些是未來戰(zhàn)場上都能用得上的。
而這些在古人的眼里無異于發(fā)瘋。
自此,豐王在天牢瘋了的消息,也開始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