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的眼角抽動,頭頂幾乎都要氣的冒青煙,怒不可遏:“豎子休狂,待本王殺至長安,定要你豐王府寸草不留!”
“給本王進攻!”
“進攻!!”
他盛怒之下,叛軍再度集結(jié)軍隊,發(fā)動進攻。
而這也中了李凡的激將法,在一下午的進攻中,叛軍軍心不穩(wěn),攻城乏力,而洛陽城內(nèi)士氣正旺,眾志成城,叛軍再一次攻城失敗,又丟下了幾千具尸體。
最后在嚴莊等謀士的勸說下,安祿山才退兵。
在隨后的整整一個月內(nèi),安祿山又發(fā)動了幾次進攻,甚至連夜襲,下毒這種招式都用出來了,可收效甚微,李凡率領(lǐng)的大軍就像是一顆釘子般扎在洛陽,讓十幾萬叛軍寸步難進。
最終,叛軍沒有辦法,只能退營三十余里,以滎陽城為安祿山的大本營,開始了其他方向的進攻和吞并。
……
二月十七,天氣轉(zhuǎn)暖,霜雪融化。
洛陽城內(nèi)一匹快馬直沖洛陽府。
“報!”
“王爺,急報,急報!”
“陳留失守,百姓被屠,河南節(jié)度使張介然全族被殺!”
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炸開,正在整理軍報的李凡毛筆一顫。
左右陪同的王震,李憕亦是身形一凜,被這個毫無征兆的消息震的久久無法。
“怎么回事?”
“為何洛陽一點消息都沒有?”李凡蹙眉。
早在二十天前,他就寫信給了張介然,提醒他安祿山大軍可能要過去了,要其盡快設(shè)防,高筑墻,廣積糧,自已會出兵牽制住滎陽部分兵力。
因為他清楚知道歷史上,張介然到了陳留后,因為軍隊沒有經(jīng)驗,準備倉促等原因?qū)е卤鴶∩硗觥?/p>
“王爺,聽探子匯報說,陳留連一夜都沒有守住,被安祿山的主力軍隊夜襲,瞬間土崩瓦解?!?/p>
“張介然并沒有聽取您高筑墻,廣積糧的戰(zhàn)術(shù),只是將黃河沿岸的石橋摧毀,將兵設(shè)在了西北方向,結(jié)果被安祿山繞后了!”
聞言,李凡眉頭狠狠一擰。
“那陳留那邊情況如何?”
“王爺,人間煉獄,喪心病狂的叛軍將所有抵抗的士兵百姓全部給屠殺了,尸體到處都是,大量男丁被強征,女人被凌辱?!?/p>
“僅存的一些老弱難逃,也被搶光糧食,餓死不少,那邊連片的山林連樹皮都被啃光了。”士兵臉色難看道。
“唉?。 ?/p>
李凡重重嘆息:“張介然,為何不聽本王的勸告?!?/p>
“叛軍南下受阻,必然重新開辟通道,擴大占領(lǐng)區(qū)的??!”
他改寫了洛陽被屠的宿命,卻沒能改變陳留,這讓他感到懊惱,他不知道該怎么來說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友軍指揮官。
說他好,他又沒守住,說他不好,他也沒有投降。
王震起身:“王爺,陳留非您指揮,您已經(jīng)盡力了?!?/p>
“是啊,還請王爺不要自責,要怪就只能怪安祿山這個混蛋太畜生了,竟然屠城!”李憕咬牙切齒,憤然無比。
李凡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也無濟于事了。
“拿地圖來!”
“是!”
一張河南府的地圖被迅速鋪開,只見李凡不斷標注,當陳留被劃去后,河南府除洛陽外,盡落敵手。
歷史記載雖然和當下發(fā)生有所出入,但大體是差不多的,滎陽,陳留等地都淪陷,也都發(fā)生了屠殺。
“王爺,而今局面焦灼,您怎么看下一步?”王震問道。
李凡也略微猶豫了一下,因為自已的出現(xiàn),歷史和現(xiàn)實已經(jīng)發(fā)生了脫軌,以后的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到蝴蝶效應的影響。
“他現(xiàn)在大概只有兩條路走?!?/p>
“一是繼續(xù)進攻洛陽,吞并整個河南府,而后稱帝,進逼潼關(guān),威脅長安。”
“二是繞開洛陽,直接進攻潼關(guān)?!?/p>
聞言,王震二人一驚!
“他不是清君側(cè)嗎?怎么還要稱帝?”
李凡搖頭一笑:“口號是口號,你還當真了?。俊?/p>
王震聞言,尷尬一笑,而后凝重:“是下官想的太天真了?!?/p>
“那王爺,咱們下一步怎么辦?”
李凡不假思索:“本王修書一封,讓人送至潼關(guān),通知高仙芝所部,讓他密切關(guān)注洛陽動向?!?/p>
“叛軍如果進攻洛陽,就請他出兵牽扯騷擾,有機會,甚至可以主動收復陳留?!?/p>
“如果叛軍直接進攻潼關(guān),那本王也會出兵,騷擾其后方,趁勢前后夾擊,來一場大會戰(zhàn),殲其主力!”
王震聞言眼前一亮,拱手道:“王爺英明!”
他正還要說什么,忽然。
“報!!”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有了剛才的事,這一聲報都讓人有些害怕了,難道又是某地淪陷?
“怎么了?”李凡看去。
“王爺,朝廷運糧官,兵部侍郎范獻來了!”傳信兵抱拳道。
聞言,王震這種修養(yǎng)很好的封疆大吏都忍不住直接罵娘:“這個狗娘東西,他還知道來!”
“洛陽保衛(wèi)戰(zhàn)都打完了,他才來,他怎么不去死!”
“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混賬干什么去了?”
“現(xiàn)在叛軍退兵,這狗東西是來混人頭,圖軍功的吧?”
相比他們的憤怒,李凡則就平靜多了。
“把人請進來?!?/p>
“周通,去準備五匹馬!”
站在門口的周通一愣,范獻來了,準備五匹馬干什么?
“還不快去?”李凡道。
“是!”周通第三次守城有功,已經(jīng)官復原職,立刻去辦,不敢怠慢。
很快,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范獻終于到了,他一身嶄新官服,帶著左右以及侍衛(wèi)快步進入殿內(nèi)。
“下官范獻,拜見豐王!”
他雙手一握,行了一個大禮。
李凡仰臥在椅子上,嘴里啃著一顆王素從家里帶來的果子,冷眼打量著他,一言不發(fā)。
只見此人二十七八歲,長相不錯,像是一個書生,腰間配玉帶,腳底瑞獸靴,連泥土都不曾沾染,周身干凈,華貴的一塌糊涂,一看就是個連走路都要讓人抬轎子的大爺官。
得不到回應足足十幾秒的范獻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擠出一抹微笑:“下官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守城有功,圣上龍顏大悅,恐怕不久后第二次升遷的任命就又要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