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玄武門兵變,奪權囚父,僭位稱孤,屠殺百姓。”
“你親大哥也被你逼的在靈武都不敢出來。”
“還有楊貴妃,也被你所得?!?/p>
“嘖嘖?!?/p>
“李家出了你這樣的不孝子孫,簡直是天怒人怨!”
“人人得而誅之!”
“朕受命于天,重整河北,為的就是避你毒手,而今朕手有大唐皇帝血詔,替唐誅賊,而后燕國自取而代之,還天下蒼生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唐軍罵聲一片。
是個人都知道史思明手拿血詔是假的。
看著堂而皇之,面不改色的史思明,李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大笑出聲。
“哈哈哈!”
“爾等就沒點新詞么?”
“說孤這么多罪行,你倒是拿點證據出來啊?!?/p>
“還玄武門兵變,孤何時干過?”
“你那個狗屁血詔,有傳國玉璽印么?假的!”
“就知道誆騙將士,無恥之輩!”
史思明讓人展開血詔,反正就是不要臉:“璽印在此,豎子休要妖言惑眾!”
“呵呵。”
李凡冷笑,目光睥睨。
“爛賊,是與不是,天下的眼睛是雪亮的?!?/p>
“你把河北坑的這么慘,你是注定要遺臭萬年的!”
“孤身后尚有十萬大軍,郭子儀后軍十五萬,共計二十五萬人,孤且問你,你當真敢與孤一戰(zhàn)?”
此話一出,殺傷力巨大。
叛軍前排皆是變色。
尹子奇被滅之事過去這么久,不是秘密,郭子儀那邊顯然騰出手來,不是沒這個可能。
“哈哈哈哈!”
史思明仰天大笑,絡腮胡盡顯胡人彪悍。
“你有二十五萬大軍?”
他斜眼往后面一看:“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朕,你這里連十萬人都沒有!”
“他在虛張聲勢!”
他一指,卯足力氣大喊,讓全軍都能聽到。
“不信么?”
“很好,一會爾等聽到喊殺震天之時,你們就知道什么叫讓人海戰(zhàn)術,什么叫讓叫天不應,喊爹不靈!”李凡一副老子吃定你了的樣子。
反正吹牛打心理戰(zhàn)誰不會,現在沒用,一會叛軍劣勢的時侯,那就是種子生根發(fā)芽時。
史思明嗤笑。
“豎子嘴硬,朕就看你怎么贏!”
李凡還以顏色。
“老賊,這次你可沒地方跑了?!?/p>
史思明臉色瞬間掠過了一絲難看,雖然極力隱藏,但還是壓制不住。
鹿原戰(zhàn)敗,導致河北失勢,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洗干凈你的脖子,孤會親自來砍下!”
“哼!”
李凡放下狠話,不再給他機會,轉身回陣。
史思明想罵但沒有機會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已經到這一步了,退無可退。
相比唐軍,他的軍隊由胡人組成,更具備野戰(zhàn)能力。
他拔出彎刀,不講規(guī)矩,率先發(fā)難。
“誅殺賊子,反攻長安!”
“殺!”
“殺,殺,殺!”
突然炸響的音浪,讓地面的雪塵都在紛飛,震動寰宇。
無數叛軍如潮汐一般起伏不定,全線奔襲而出,急如雷霆。
整個大地在顫抖,在咆哮,無數條車輪碾過土地,那是一輛輛戰(zhàn)車轟鳴而出,被萬千步卒包裹,正面沖鋒。
失去“曳洛河”的史思明已無能力組建重甲,便打造了這種木戰(zhàn)車。
李凡聞聲隨即下令出擊,加快速度回到中軍臺。
戰(zhàn)鼓一起,熱血沸騰。
李嗣業(yè)作為先鋒指揮使,拔刀怒吼:“太子有令,殺??!”
“殺啊!”
先鋒安西軍傾巢而出,數千陌刀軍一擁而上。
齊齊拖出長達兩米的巨刃,幾千把一字排開,天崩地裂而立如泰山,其壓迫感拉記。
一時間,嘶吼鐵甲聲不絕于耳。
砰!!
巨響撼天,無形之中像是有一股強大力量從中心炸開一般。
士兵的哀嚎和戰(zhàn)馬的嘶鳴匯聚。
僅僅這一波的沖擊下,傷亡人數便已經無法估量。
最中心的位置,刀戈槍矛密集,一顆顆人頭落地,鮮血四濺。
戰(zhàn)車撞飛唐軍防線,卻很快又被陌刀軍砍的七零八碎,整個互相攻伐的涿州平原,已陷入了硝煙和血腥的籠罩。
震耳欲聾的喊殺,一般人來了聽一下,就得生理不適。
回到中軍臺上的李凡,迅速拿起望遠鏡往戰(zhàn)場中心看去。
只見大量叛軍戰(zhàn)車事實上沖入了唐軍軍陣,但被陌刀軍擋下。
其戰(zhàn)車傷害性沒有那么強,因為缺少鐵的緣故,整個戰(zhàn)車上只有輪子插了尖刺,很難對唐軍造成死亡性傷害。
只有其內置的長矛手,能造成殺傷。
但陌刀軍就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叛軍很難直接從正面占到便宜。
說時遲那時快,叛軍號角再響。
旌旗閃動,下面叛軍官軍數萬人分兩批開始朝左右兩翼推動。
不僅如此,史思明欲以兵力優(yōu)勢,壓制唐軍。
四支不通盔甲的騎兵群,隨著步卒開始進攻左右方陣,人數一下子暴漲到至少八萬,出動的就是李凡的所有兵力。
這被李凡盡收眼底。
“擂鼓,揚旗,提醒李光弼和高仙芝!”
“是!”
砰,砰,砰??!
密集的鼓點落下,如戰(zhàn)歌一般,伴隨著大量的令旗搖動,幾里開外的高仙芝,李光弼迅速收到消息。
遂快速讓出反應,二人都是久經沙場的名將,特別是李光弼,被后人稱為??耸匪济鞯拇嬖?。
他以環(huán)形騎兵陣以少敵多。
高仙芝則擺一字長蛇陣,利用首尾機動性,面對兩倍叛軍。
但無一例外,二人的戰(zhàn)術都是要想要反包圍叛軍的。
恐怖的戰(zhàn)斗正式降臨,十幾萬人攻殺,巨響不斷,讓人分不出那是哀嚎還是喊殺,是戰(zhàn)馬陷足,還是甲胄碎裂。
如目所及,黑壓壓的一片,填記了整個涿州平原。
李凡站定如老僧,死死觀察著叛軍纛旗方向的動靜,至于局部戰(zhàn)場,他已經不需要擔心,以他們三人的能力不會出錯。
戰(zhàn)斗就這樣無止境的進行下去,敵我雙方都太多人了,一兩個時辰根本分不出勝負。
史思明大概是被偷出陰影了,其后面一直留著不少的精銳,看旗幟是從田承嗣那里調走的拓羯軍。
他不動,那李凡自然也就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