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事實上鴻臚寺那邊天還沒亮,五大望族的代表人物便已經(jīng)沐浴更衣,在禁軍的帶領(lǐng)下,從玄武門一路往神武府而來。
整個流程很是莊重肅穆。
叛亂結(jié)束,各地的秩序被打亂,重新洗牌,他們也很清楚這一趟可能會決定家族的走向。
博陵崔氏的下場讓他們意識到不能再保持以往高傲的姿態(tài)了。
寢宮。
李凡慢條斯理的準(zhǔn)備著,倒是劉南甄帶著侍女忙前忙后的。
“沒睡好,孤還想再睡會?!?/p>
劉南甄哭笑不得:“可殿下一會不是要接見重要的人么?”
“遲到一會,也不是不可以。”李凡笑道,右手繞后,撫摸著劉南甄的玉腿。
“殿下?!眲⒛险绲吐晪舌?,示意別鬧了。
李凡卻是變本加厲,一把將人抱到正面,不分由說就吻。
本在準(zhǔn)備服飾的侍女們面紅耳赤,趕緊離開。
劉南甄哪里是李凡的對手,只好半推半就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李凡并不是想要偶然的溫存,吻了一會后,便抱著她往床上走。
她嚇的花容失色。
“殿下,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p>
“您這是干什么?”
話剛說完,朱唇又被堵上。
二人再回床上,珠簾散落。
劉南甄一大早弄好的發(fā)髻,再次散亂。
她的玉足點在李凡的胸膛上,不需要胭脂,都透著桃花般的色澤,二十二歲當(dāng)娘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
五大代表在神武府等了許久許久,都不見李凡來。
但他們也不敢問,全部衣冠嚴(yán)整,正襟危坐的侯著。
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李凡姍姍來遲,這個時間其實遠(yuǎn)遲于神武府議會的時間,在古代往往天沒亮就開始政務(wù)了。
但李凡今日是故意的,畢竟也相當(dāng)于是談判,而談判需要一個基調(diào)!
“太子到??!”
五大代表聞言整個人噌的一下站起來,一雙雙老辣的眼睛迅速凝聚,個個有老鷹般的洞悉力。
幾百年底蘊的望族大房,都不是簡單人物。
“我等參見殿下!”
“殿下圣安!”
五人齊齊整理衣服,行跪拜大禮。
像是商量好的,一點禮數(shù)不敢漏,怕被抓住什么口舌。
李凡此刻神清氣爽,負(fù)手而到,笑呵呵沖大殿道:“五位,起來吧?!?/p>
“太客氣了。”
“不,殿下,君君臣臣,自古如此,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
“是啊,殿下以雷霆手段,平定叛亂,護我大唐子民世代基業(yè),這一跪是必須的?!?/p>
“能跪殿下,是我等之福分!”
五個頭發(fā)花白的小老頭你一句,我一句,馬屁能拍到天上去。
他們并不是諂媚,而是絕頂聰明。
如果換一個沒有什么實權(quán)的太子來,那他們五個人的形象和態(tài)度就應(yīng)該是從威嚴(yán),神圣,可怕,不茍言笑了。
李凡當(dāng)然不會被他們的夸獎而沖昏腦袋,就對他們多么的友善。
皇權(quán)和世家的關(guān)系很微妙,但萬變不離其宗,利益!
他擺擺手,所有人落座。
左側(cè)是政事堂及六部的重臣,右側(cè)是五大望族的代表。
本應(yīng)該是七家人,但博陵崔氏,隴佑李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什么情況,隴佑李氏的許多人都是李唐宗室。
博陵崔氏也已經(jīng)是李凡的囊中之物,主母都是李凡的妾。
這兩家?guī)缀醪粫惺裁达L(fēng)險。
“諸位,孤這次召見你們,其實是想問問你們,跟靈武那邊可有什么聯(lián)系?”
砰!
猶如平地一聲驚雷驚雷。
五人都被震住了,屁股還沒捂熱,直接上來這么一個重磅的問話。
節(jié)奏被打亂的五人迅速拱手,嚴(yán)肅表態(tài)。
“殿下,我太原王氏通靈武絕無任何聯(lián)系!”
“殿下,我滎陽鄭氏若與靈武前太子勾結(jié),愿以死謝罪!”
“殿下……”
王臚,范殊,鄭泰,李翰,崔杰相繼開口。
李凡看去:“可孤怎么聽說你們五家人里面實際上有人在靈武任職。”
五人眉頭緊鎖。
王臚當(dāng)即拱手:“殿下,五姓之人何其之多,旁支錯綜復(fù)雜,這個您是知道的?!?/p>
“有個別人在這個問題上選擇了靈武,并不代表所有人?!?/p>
“如有這種人,殿下可提出,我等立刻斷絕聯(lián)系,并且從宗祠將其除名?!?/p>
“沒錯!”
“我鄭家也是?!?/p>
“我崔家也是!”
顯然五人這口氣是帶著任務(wù)來的,并不只代表一房,而是那個集團和家族大多數(shù)的人意志。
李泌等人看向李凡,似乎在說,殿下,對面這么天衣無縫,更找不到由頭了。
李凡不急不緩,再道。
“既然這么說,那五位是支持孤了?”
五人對視一眼,聽到了一絲友善的可能。
遂即表示:“殿下,我們都支持殿下?!?/p>
“太子才是正統(tǒng)!”
“李亨,并不合法!”
李凡笑了笑,果然一切都是要講實力的,若李凡和李亨對換位置,那不合法的就是李凡了。
合不合法,那是拳頭說了算的。
“很好!”
李凡朗聲,而后道:“孤以茶待酒,先敬諸位一杯?!?/p>
聞言,五個代表齊齊暗松一口大氣。
如此來看,今天這關(guān)是過了。
其實他們心里比誰都虛,因為邊軍造反,他們中立,中立本身就是罪。
更何況五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好多人都擔(dān)任了當(dāng)時燕國的偽職,縱使許多是被迫的,但那也是當(dāng)了。
李凡真要耍橫,個個都別想好過。
一杯熱茶下肚,殿內(nèi)的氣氛算是輕松不少。
這時侯,李凡突然一個回馬槍。
“既然如此,諸位支持孤,那是不是應(yīng)該有所表示?”
五人對視一眼,顯然也是有準(zhǔn)備的。
“殿下,這是當(dāng)然?!?/p>
“我太原王氏愿出糧二十萬石,布八千匹,錢三萬貫,另外還愿意出子弟百名,為殿下治理邊域?!?/p>
“我清河崔氏也愿湊集二十萬石糧,五萬貫錢,三千匹綾羅綢緞,出子弟百名……”
“我范陽盧氏愿出鹽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