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吳貂寺退出去,李昊崆、尉遲文瀚、趙誠等一大群軍事學院的學員們就都進來了。
他們一臉氣憤的模樣,搞得好像李昭是渣男一樣。
“你們看,我就說了他不見我們?!壁w誠在一旁證明自已有先見之明。
你他媽的都知道我不見你們,你們還敢闖進來?
李昭對這個無法無天的小舅子,也是深深的醉了:“滾!”
因此,李昭對他們實在是沒好脾氣。
但已經(jīng)和李昭相處了這么久的學員們,豈能真的因為他一句話就滾蛋?
每個人的臉皮都相當之厚,特別是軍事學院的這群孩子更是如此。
“院長,咱們難道就在這后方搞后勤?。俊鼻夭火I嘿嘿笑道:“這不符合我們的氣質(zhì)啊?!?/p>
“不然呢?”李昭反問,疑惑的看著他們。
聽到這話的眾多學員們頓時就有些急了。
“都說學好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咱們這么大的本事,待在后勤部,豈非浪費?”
“不是,院長,您可是諸多發(fā)明的創(chuàng)造者,更是我們的引領者,您更是軍事學院的創(chuàng)辦者,難道不想展露身手嗎?”程良才也忍不住道。
“不想!”李昭沒有絲毫猶豫。
“為啥?”
這下侯波、尉遲文瀚還有高嘉等人都傻眼了。
“因為你們院長我啊,怕死!”李昭理直氣壯。
“……”
“我不信!”
長孫蒙、魏俊峰等人搖頭,他們印象中的院長大人,可不是怕死之人。
怕死之人怎么可能造得出那么多厲害的殺人武器?
“我也不信!”柴修文搖頭:“您肯定是忽悠我們的,誰怕死,您都不會怕死!”
“???”
李昭滿臉問號的指著自已,啥玩意兒?
我自已怕死我不知道嗎?
你們這么篤定的樣子,讓我忍不住都懷疑自已了好嗎?
“滾犢子!”李昭不耐煩地道:“趕緊去忙自已的事情,你們在交州將自已分內(nèi)的事情做好,就是對前線最大的幫助?!?/p>
“院長,您是不是真的怕死?”
“是!”
“是怕自已死?還是怕我們死?”李昊崆和趙誠同時開口。
李昭收拾東西的動作,頓時為之一頓。
隨即,認真的看著眾人道:“我都怕!”
“我們不怕!”李昊崆他們齊齊回答,目光炯炯。
對于他們來說,經(jīng)歷了五年的學習,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上戰(zhàn)場。
如今,這個難得的機會擺在眼前,院長卻不讓他們?nèi)ィ麄冃睦锇W癢的厲害。
當初說好了,讓父輩帶著他們?nèi)?zhàn)場學習經(jīng)驗,但因為事出突然,沒辦法帶著他們,他們能理解。
可院長明明是有權調(diào)動他們的,哪怕是現(xiàn)在帶著他們?nèi)ヒ娨娛烂嬉埠冒 ?/p>
坐鎮(zhèn)交州指揮后勤,這算是哪門子的戰(zhàn)爭???
難道交州所學的東西,都不能運用到實際中去嗎?
他們反正是不信的!
特別是在聽到南部和西部傳來慘烈的噩耗后,每個人胸腔中都有著憤怒的火焰在燃燒。
可惡的幽國人,竟敢屠戮我武國百姓。
該死,該殺!
既然他們行事完全不講道義,那我武國的新式裝備也正好可以教育他們做人。
“滾!”
李昭再度不耐煩的揮手,并且讓吳貂寺將他們趕出去。
李昊崆、趙誠、李科等人看向李昭的眼神很復雜,甚至是有些失望。
他們不明白,院長大人為何就成了這個樣子?
他們記憶中的院長,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但他們并不怪李昭,如果是站在李昭的角度,自已大概也會和他做出一樣的選擇。
李昭帶著他們?nèi)ブг畱?zhàn)場,那就是純純的送菜。
訓練的再好,也終歸只是訓練,不是真正的戰(zhàn)場搏殺。
戰(zhàn)場和訓練是不一樣的!
“殿下!”吳貂寺在將他們送出去之后,又回來了。
李昭坐在書桌前,思緒不寧。
此番雖然武國站在了道義的制高點上,但那種憋屈,確實是有點大。
南州各大城鎮(zhèn)相繼被屠戮,雞犬不留,朝堂的碟子和暗哨、斥候相繼死亡。
以至于到了最后,還是自已的驪龍衛(wèi)斥候反應過來,將消息傳遞了出來。
南州的軍事防御,真的已經(jīng)差到了這種地步?
敵人即便是偷襲,也不應該如此的順暢吧?
而且,對方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章法和目的,進攻哪一座城,永遠都只有那些人自已知道。
即便是派兵鎮(zhèn)守,怕是也會陷入焦著。
而武國現(xiàn)在還偏偏沒辦法主動出擊,只能不斷的被對方跳臉。
這一股憋屈,讓李昭都很不爽。
新式武器交州有很多,至少,幽王衛(wèi)有一半都配備了。
而且,隨著后續(xù)煉鋼技術的提升,像諸葛連弩、地雷、望遠鏡、沙盤、火銃、精鋼刀槍,全部都是最新產(chǎn)品。
不客氣的說,現(xiàn)在的幽王衛(wèi)那是武裝到了牙齒。
在武器等級上,絕對是完勝任何一方軍事勢力的。
唯一的缺點,便是人數(shù)不足。
此外,各大軍隊都是先前往戰(zhàn)區(qū),后勤部隊隨后才慢慢跟上的。
現(xiàn)階段,各位將軍們能做的事情就是穩(wěn)住局面,不讓戰(zhàn)果惡化。
而等到后期物資到了后,才會真正的開始反攻。
這其中,地雷等物資的亮相,肯定也會相應的推遲。
而像火銃這些,現(xiàn)在就只有西部戰(zhàn)區(qū)有,但數(shù)量也不是很多,因此,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
但這場戰(zhàn)爭,估摸著時間不會太短。
畢竟這個時代的調(diào)度就是如此,距離太遠了,運輸太遠了。
動輒半年甚至是一年,都是很常見的事。
在這個期間,交州和京師那邊又能打造出多少新式武器出來呢?
李昭發(fā)現(xiàn),自已其實還是不能做到客觀冷靜的看待問題。
這畢竟是一場決定著國家存亡的戰(zhàn)爭。
在前期,是他忽悠了整個國家,讓武皇和滿朝文武都逐漸有了一統(tǒng)的偉大想法和雄心壯志。
而后,大家更是朝著這個目標,一起奮斗了足足七年半。
現(xiàn)在,李昭已經(jīng)可以很確定了,一統(tǒng)是他們的執(zhí)念,甚至都要超過自已。
而自已在這種關鍵的檔口卻是有些怯弱了。
準確來說,是怕死。
是怕自已死,也怕這些年輕的孩子死。
所以,他拒絕了孩子們提出要上戰(zhàn)場的請求。
“吳貂寺,你說……怕死的人是不是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