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忍不住地說了一句:“可是……”
永安侯聞言就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宋氏:“沒有可是,這件事便這樣定了?!?/p>
說到這,永安侯微微一頓補(bǔ)充了一句:“我知道,你疼惜明月,以后我自會為明月,尋一門好親事?!?/p>
說完,永安侯不給宋氏再開口的意思,拂袖離去。
宋氏看著永安侯離去的背影,冷笑了起來。
好親事?
有什么親事,能比嫁入皇家當(dāng)太子妃,還要好?
……
鳳儀宮。
浣溪看向徐皇后,稟告著:“娘娘,陛下今日回宮之前,折去了鎮(zhèn)國公府。”
徐皇后此時,正擺弄一只紅梅,想將那紅梅插到玉瓶之中,聞言便道:“知道了。”
徐皇后的心情還算不錯,陛下歸宮的時間是遲了一些,但只要不是被什么野妖精纏上就行。
那鎮(zhèn)國公府上可沒有適齡的千金,她倒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浣溪繼續(xù)稟告著:“今日陛下為裴大姑娘和太子,定下了婚期?!?/p>
“什么?”徐皇后本來還不以為然,忽然間聽浣溪這樣說,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浣溪聽到聲響,嚇了一跳,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日子就定在三個月后,說是會請禮部和欽天監(jiān),共同擇一個好日子?!?/p>
徐皇后此時只覺得心中窩著一大團(tuán)火。
“陛下好端端的,為什么會忽然間定下這婚期?”徐皇后冷聲問道。
她不是已經(jīng)尋了借口,將這婚事,暫時壓下了嗎?
這件事,宮宴上的人都瞧見了,所以浣溪知道得很全面,這會兒就一板一眼地開口了:“先是徐老夫人提起這件事,問陛下是不是不愿意認(rèn)這門親事了。”
“陛下的面子上掛不住,便問了裴大姑娘,想什么時候成婚,裴大姑娘將日子定在了三月后,陛下還說,若是裴大姑娘想三日后成親,也是可以的。”浣溪繼續(xù)道。
浣溪說完話,徐皇后便沒了反應(yīng)。
好一會兒,身旁的趙嬤嬤,這才小聲問道:“娘娘?”
徐皇后這會兒,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心情,將那紅梅,插入瓶中。
接著,便道:“算她識趣。”
“這三個月,會發(fā)生的事情,可太多了。”徐皇后的唇角微微揚(yáng)起。
徐皇后說著,便揚(yáng)了揚(yáng)手,示意浣溪可以退下了。
可浣溪遲疑了一下,沒有離開,斟酌了一下語言后,硬著頭皮說道:“聽說,魏統(tǒng)領(lǐng)將國公府的丫鬟都聚到了一起,好似在找什么人。”
徐皇后抬頭看向浣溪:“找人?”
浣溪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還有,那瑞王世子,今日因為調(diào)戲一個婢女,被陛下斥打了三十大板?!?/p>
這兩件事情,看起來好似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性。
但落入徐皇后的耳中,讓她本能的覺得很反常。
“今日是國公壽辰,陛下選擇在國公府懲戒瑞王世子……”
徐皇后瞇了瞇眼睛問道:“瑞王世子調(diào)戲的人,和陛下要找的人,可是一個人?”
浣溪搖頭:“這奴婢就不知了。”
“陛下這次去,隨行的沒有我們的人……這消息,還是徐相差人送來的?!变较吐暤?。
浣溪口中的這個徐相,說的便是徐皇后的娘家了。
徐相府,和徐國公府,都姓徐,也算是沾親帶故的。
只不過,兩府的關(guān)系不算親密。
卻不知道,是為了避免結(jié)黨營私之嫌,所以刻意如此,還是那徐國公,就是自命清高,不肯參與朝堂爭斗。
徐皇后的臉色,沉了又沉。
自去了鵲山行宮開始,一些事情,好像就脫離了她的掌控。
徐皇后忍不住的,想起了那條從裙擺上扯下的紅色錦緞。
陛下,在徐國公府的行為如此反常,會是因為那紅錦的主人嗎?
徐皇后沉吟半晌,看向浣溪吩咐著:“差人去瑞王府,問問瑞王世子,今日在國公府,都發(fā)生了什么,趙嬤嬤,隨我去玄清殿拜見陛下?!?/p>
浣溪恭謹(jǐn)?shù)溃骸笆??!?/p>
徐皇后往外走去,徑自去了玄清殿。
“皇后娘娘到!”魏莽站在門口,通傳著。
良久,屋內(nèi)才傳來了一道微冷的聲音:“進(jìn)來?!?/p>
魏莽讓開路,徐皇后才往里面走去。
蕭熠坐在桌案旁邊,面前是一疊展開的燙金宣紙,上面空無一字,只有淡淡墨痕。
徐皇后規(guī)矩行禮:“陛下?!?/p>
蕭熠示意徐皇后坐下。
徐皇后生得很是美貌,如今蕭宸已經(jīng)到了成親的年紀(jì),但她看起來并不顯老氣,反而格外貴氣賢淑。
“倒是巧了,孤正想傳召你,你便來了。”蕭熠開口了。
徐皇后笑道:“陛下是有什么吩咐嗎?”
蕭熠道:“孤將宸兒的婚事,定在了三個月后,皇后可有什么意見?”
這話看起來是在征求徐皇后的意見。
可徐皇后哪里敢有什么意見?。?/p>
徐皇后微笑道:“三個月后,那正是冰雪初融,萬物初始之時,陛下這日子定得很好?!?/p>
蕭熠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道:“既然皇后沒有異議,那這件事,便交由皇后操辦?!?/p>
徐皇后道:“臣妾謹(jǐn)遵圣命。”
說完話,徐皇后就起身親自給蕭熠斟茶。
斟茶的過程之中,徐皇后微微垂眸,便瞧見那白色宣紙上,氤氳出來的墨痕。
那是一個“芝”字。
徐皇后雖然只看到了墨痕,可還是知道,這個字,寫在了宣紙正中央的位置。
“皇后?”蕭熠見徐皇后舉著茶盞,似乎愣住了,便問了一句。
徐皇后回過神來,將眸中的神色隱去,溫聲道:“陛下,請用茶?!?/p>
蕭熠淡淡道:“這樣的事情,交給宮婢去做便是,不勞皇后費(fèi)心。”
蕭熠對徐皇后的態(tài)度,雖然客氣,但卻又帶著一種莫名的疏離和冷淡。
徐皇后斟酌著語言問道:“陛下,這后宮之中,已經(jīng)許久沒進(jìn)新人了,陛下是否……要選幾個伶俐的姑娘入宮?”
說到這,徐皇后微微一頓,試探道:“或者是,陛下有什么可心的人,臣妾可以將此人抬入宮中?!?/p>
徐皇后一番話說完。
蕭熠便抬眸,看向徐皇后,眸光深邃冷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