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點酒,徐藝龍怒氣也散了,李霖算是完成了對他的安撫工作,也好向錢凌云交差。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點多鐘。
徐雯早就在家等的著急,本以為來到山南縣就能天天跟李霖在一起,沒想到,除了晚上見一面,一整天都見不到李霖的人,這可把她給氣壞了。
晚上李霖回到家,徐雯就堵著門問他,“小霖子,你這么忙嗎?出去一整天都不帶回家看我一眼?”
李霖連連告饒,哄著她把她推進(jìn)屋里,解釋說,“縣里上馬一個大項目,前期工作繁多。這還不算,燕京來的商人還凈添亂,兩幫人為了爭項目竟然打起來了,今天若不是我發(fā)現(xiàn)及時,燕京那個徐總命都難保!”
他邊說邊走進(jìn)臥室換了一套舒服的居家服,又走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并沒有看徐雯的表情。
然而徐雯聽到“燕京徐總”幾個字,心里猛的一驚,心想這個“徐總”該不會是哥哥徐藝龍吧?
聽李霖說的那么嚇人,命都差點沒了,當(dāng)即心慌起來,但又不敢貿(mào)然的去問李霖具體情況,于是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兩幫人怎么打起來了?傷的很重嗎?聽起來怎么這么嚇人...”
李霖喝口水,喘口氣說,“上午的事,頭上挨了一棍,好像縫了兩針,夠得上輕傷鑒定,不過看他整體精神還不錯,今晚我們還一起喝了酒。”
“?。總@么重你還跟他喝酒?你就不怕...”徐雯聯(lián)想到徐藝龍滿頭是血的樣子,揪心不已,不禁埋怨李霖為什么還要讓徐藝龍喝酒。
“怕什么?他自己非要喝,又不是我灌他。若不是錢書記的指示,讓我安撫好他情緒,說實話,我還沒功夫陪他喝酒呢?!崩盍卦谏嘲l(fā)上坐下,看著徐雯說道。
徐雯嘟著嘴,不敢再繼續(xù)問下去,解釋說,“我是怕你把他喝出個好歹,萬一訛?zāi)阍趺崔k?你是縣長他是商人,商人最會訛詐當(dāng)官的了...我是為你好?!?/p>
李霖拉著她手坐下,摟著她肩膀,寵溺的說道,“你說的對,商人最會訛詐官員,我以后離他們遠(yuǎn)點就是了?!?/p>
這時李蓉從房間走了出來。
李霖連忙將手從徐雯肩膀撤下,兩人分開,正襟危坐,略顯尷尬。
晚上兩人依舊是分開睡。
一個在臥室。
一個睡沙發(fā)。
獨自在臥室里,徐雯有了私密空間,便急切的拿出手機(jī)給徐藝龍發(fā)去消息,問他,“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此時徐藝龍已酒醒,不知是傷痛還酒勁導(dǎo)致的頭疼,他揉了揉腦袋,盯著手機(jī)上徐雯發(fā)來的消息,納悶,她怎么會知道的?
略微沉吟,為了不讓徐雯擔(dān)心,避重就輕的回復(fù)道,“李霖告訴你的?我沒事,皮外傷而已!”
看到徐藝龍的回復(fù),徐雯心里總算輕松了點。
徐雯埋怨道,“李霖說燕京的徐總被人打了,我猜就是你!縫了兩針還說不重?都受傷了還敢喝酒?你太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了!回頭我要告訴爸爸,看他怎么收拾你!”
“別別...別告訴爸...”徐藝龍連忙求饒,這要是讓他爸徐永昌知道了,還不得跑到平陽來把他腿給打斷?
徐雯又發(fā)了一長串信息,說,“什么項目都不重要,你命要緊!做不了就別做了,回去踏踏實實干點別的不行嗎?非要跟別人爭?現(xiàn)在社會多險惡呀,平陽又不是你地盤,還是小心點好?!?/p>
徐藝龍說,“對付我的不是別人,是曹子明和岑明遠(yuǎn),這倆人是翟宇瀚身邊的狗,見誰咬誰,說到底這還是京城圈子的斗爭,我躲不開,也不能躲開!你放心,我不會輕饒了姓翟的,你哥我要讓他付出慘烈的代價!”
翟宇瀚?
徐雯晃了一下神。
心想他怎么也摻和進(jìn)山南縣的項目了?
都是大院子弟,他自是聽過翟宇瀚的名字,心知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禁又為徐藝龍擔(dān)心。
他心知徐藝龍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勸也勸不住,只能反復(fù)叮囑他說,“哥,為了生意拼命犯不著...若是遇到過不去的坎,該向爸求助一定要求助,別強(qiáng)撐?!?/p>
徐藝龍說,“知道了...”
嘴上說“知道了”,實際上心里一萬個不愿向徐永昌開口求助,一旦開口,以后他就甭想再出來闖蕩了!
隨即,他換個話題說道,“雯雯,我得感謝你給我找了個好妹夫,今天要不是他及時出現(xiàn),我估計就慘了。你抓緊時間向他坦白身世,我也好名正言順的跟他接觸,以后只要有哥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虧待他,這輩子我豁出去也會護(hù)他周全!”
看到徐藝龍對李霖的認(rèn)可,徐雯忍不住笑道,“哥,晚上我試著告訴他,盡快讓你們兄弟倆“相認(rèn)”?!?/p>
徐藝龍滿意點頭,回復(fù)道,“我等你好消息?!?/p>
徐雯最后說道,“白天李霖上班,我一個人在家,我抽時間去市里看望你?!?/p>
徐藝龍沒有拒絕,笑道,“明天帶你去吃好吃的?!?/p>
半夜的時候,李霖摸進(jìn)了徐雯的臥室。
屋里邊黑漆漆一片,只有床頭徐雯手里的手機(jī)屏幕發(fā)出弱弱的光。
李霖躡手躡腳上床,小心掀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一把就將只穿著內(nèi)衣的徐雯摟進(jìn)懷里。
“這么晚還沒睡,是不是等我?”
徐雯臉貼在他胸膛,嬌柔的說,“知道還問?”
李霖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膚游弋,正待低頭吻下去時,徐雯用手擋住了他的唇。
李霖疑惑,挪開她的手,問,“怎么了?”
徐雯臉上帶著幾分凝重,欲言又止,終于鼓足勇氣問道,“小霖子,我們談了這么久,卻從沒有一起談?wù)撨^雙方的家庭,你沒在我面前提起過你的父母,我也沒有認(rèn)真向你介紹我的父母...但是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嚴(yán)肅的問題,你是怎么看待我們之間關(guān)系的?有沒有想過跟我結(jié)婚過一輩子?”
提起父母,李霖臉上的笑意瞬間淡去,一股淡淡的憂傷從心底蔓延開來。
是啊,活了二十多年,竟然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哪怕他們早已死去不見尸骨,也應(yīng)該知道他們的姓名,他們埋骨何處...但李霖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甚至不止一次的問過姑姑李蓉這個問題,但每一次李蓉都用搪塞的語氣對他說,“孩子,現(xiàn)在什么都別問,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等你長大了,自然會知道!”
可是李霖不明白,他都二十多歲了,已經(jīng)是一縣之長,姑姑還用這種說辭搪塞他...他不明白李蓉為什么這樣做,但李霖隱隱能夠感覺出,他的身世,是不可言說的秘密!
至少對于他這個孤兒來講,這個秘密一旦揭開,絕對是令人震驚的存在。
他也渴望得知真相,但李蓉謹(jǐn)守著不說,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安慰自己——我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姑姑是怕我傷心,這才不愿提起。
徐雯見他發(fā)呆,不悅的問道,“你是不是沒想過跟我過一輩子?你是不是跟我玩玩兒而已?小霖子,請你認(rèn)真回答我的問題!”
徐雯眼睛已經(jīng)泛紅。
李霖回過神,連忙摟緊徐雯,說道,“傻瓜,我當(dāng)然愿意守護(hù)你一輩子了。”
“你真這么想?”徐雯破涕為笑,鉆進(jìn)他懷里,緊摟著他腰,撒嬌道,“等你見過我父母,咱們就領(lǐng)證,結(jié)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