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京都鴻宴海天。
年近七十歲的孔幽敏如期赴約。
作為權(quán)勢滔天的湯家現(xiàn)如今的第一夫人,她的容貌保養(yǎng)的很好,甚至外表看起來比之三十歲出頭的少婦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她不知道,迎接她的會是怎樣一場海天盛宴。
...
方緣并不介意孔幽敏的年齡,他在乎的是如何更快地接觸到湯狄兩家的核心。
對狄予而言,她也不會擔心孔幽敏事后的報復。
她清楚,像孔幽敏這樣一輩子都生活在榮譽圣光照耀的女人,只要還活著,就只會忍氣吞聲。
當然。
如果不是她的邀請,孔幽敏絕對不會輕易中招。
湯狄兩家世代和睦友好甚至經(jīng)常會通婚的背景,已然讓孔幽敏忽略了危險會來自于兩大家族的內(nèi)部。
不過。
由于孔幽敏身份特殊,她不像狄予這般年輕自由,甚至來赴宴的時候還帶著幾個特種兵出身的女保鏢。
所以她體內(nèi)的藥劑僅僅維持了一個小時,便醒來了。
在醒來的一瞬間。
她便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但孔幽敏沒有驚慌失措,她平靜地仰視著依舊沒有停止動作的年輕男子,然后又瞥了一眼在旁邊充當攝影師的狄予,冷冷說了句:
“狄予,你想與湯家開戰(zhàn)?!?/p>
狄予淡淡一笑,“孔姨還是感受為最后的歡愉再說吧?!?/p>
其實她只是在轉(zhuǎn)移話題,畢竟她也不知道方緣的真實目的會是什么。
孔幽敏的身體像是要排斥,但潛意識下的本能卻不斷適應(yīng)著前所未有的環(huán)境。
那種奇異的感覺讓孔幽敏回想起了四十多年前,她剛剛新婚燕爾便有了懷孕感覺的那一晚。
不知為何。
她感覺此時此刻的自己像是快要懷孕了。
可她雖然保養(yǎng)的好,但早已絕經(jīng)多年...
...
塵埃落定后。
孔幽敏大口地喘著呼吸。
雍容華貴的她,已經(jīng)不知多少年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急促的呼吸感了。
這種刺激而又舒暢的呼吸,難免會讓她想起自己早已逝去幾十年的青春。
她深深地看了年輕男子一眼,像是要把他的容貌烙印在腦海之中。
隨后,在狄予的注視下,努力做出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模樣離開了這里。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即便她有很多話想問,可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再次過夜。
雖然什么也沒有獲得,但她從年輕男子與狄予的眼神交流之間,猜測出來,年輕男子大抵與狄予也有奸情,不然狄予不可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對年輕男子疑似貪婪垂涎的表情。
“主母大人?!?/p>
門外,隨著孔幽敏推開隔音效果至臻級別的華貴木門,她所帶來的幾位女保鏢齊聲恭敬施禮。
也是在此刻。
忍辱負重的孔幽敏才重新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她冷冷道:“帶他們回湯家做客。”
孔幽敏決不允許事情的發(fā)展會出現(xiàn)在她的掌控之外。
狄予只是一介京圈里人盡所知的病女,而那個年輕男子再強,也不可能從六個全副武裝的女特手中逃脫。
“孔姨,你確定?以您的身份,或許沒聽說過一鍵分享吧?!?/p>
狄予舉起手中的手機晃了晃。
孔幽敏面色不變,她勾起嘴角,“小侄女,你大可一試,看我懂不懂年輕人的玩意兒?!?/p>
“哼?!钡矣枥浜咭宦暎澳愦_實有辦法讓這里發(fā)出的每一份信號都在一分鐘之內(nèi)消匿,但你覺得她們敢動我么?”
她睥睨地看著那群女保鏢補充道:“我可是患有先天暗疾,但凡你們動我一下,情緒激動后的我可能就會直接當場猝死,而之后,不管你們曾經(jīng)為帝國創(chuàng)造過何等榮耀,但我都堅信,你們的家族親人們都會為我陪葬...”
此話一出。
一時間。
原本準備行動的女保鏢們紛紛呆滯在了原地,她們表情為難地看向自己的主母。
顯然,她們寧愿選擇違背主母的命令,也不愿輕易去觸怒狄家這個身體柔弱的小公主。
孔幽敏臉色一沉,她知道今日是拿狄予二人沒有辦法了。
但凡今日謀算她的人不是狄予,而是狄家任何一個人,恐怕這些女保鏢都不敢違背她的命令。
沒想到有一天,狄予本身的軟肋,居然會成為了她們所有人一起的軟肋。
房中。
見孔幽敏變得沉默,狄予蔑笑一聲,隨后拉起方緣就要堂堂正正地離開。
但沒想到。
方緣卻是拒絕了她。
“你先走吧,我不會走?!?/p>
見此一幕,狄予不明所以,而孔幽敏則是目光閃爍。
事情似乎有了轉(zhuǎn)機,莫非他們兩個并不是一丘之貉?
許久之后。
狄予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她冷冷道:“方緣,我勸你善良?!?/p>
他叫方緣...
孔幽敏再次認真地看向方緣。
“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方緣握緊拳頭,他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悲憤的神情。
“好?。∧憧烧嬗蟹N?。?!”
狄予惡狠狠地剜了方緣一眼,然后憤怒地甩袖離開了。
這一幕發(fā)生的過于突然,以至于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女保鏢們下意識為狄予讓了路。
待孔幽敏從不解中回神,狄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而在她的手心之中依舊緊緊握著那部記載了她‘罪惡’的手機。
她們之間...
孔幽敏略微一想便是主動斬斷思緒。
何必想那么多,有方緣這個主犯在,她有一百種手段撬開他的嘴巴,讓他吐出所有秘密。
“把他帶走!”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女保鏢們瞬間一哄而上,唯恐慢了半拍。
畢竟先前在面對狄予時的怯懦,極有可能讓她們從此失業(yè),并淪落為社會的邊緣性人物。
即便她們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得罪了湯家女主人還能活得很好。
...
酒店外的一處拐角。
狄予看著被湯家押到了黑色加長保姆車上且?guī)狭耸咒D腳鐐的方緣,她的嘴角漸漸揚起了一抹弧度。
“有趣,所以他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在剛剛那一幕中,狄予從一開始的錯亂愕然再到憤怒怨念,當然是在演戲。
此前她并未收到方緣的特別指示。
所以說到底是什么原因,會讓方緣改變了他原本的計劃呢。
“算了,不急,只要他還在京城,遲早會暴露自己的目的...”
狄予貪婪地舔舐了下唇角。
她看著那輛逐漸駛離了視野的黑車,臉上也充滿了興奮。
方緣身上的一切,就好像謎團一樣吸引著狄予。
而研究方緣的過程,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在年幼時期攻略過無數(shù)道難題之后所遭遇到那種腎上腺素極力噴涌的舒爽感。
“總感覺他要做這個時代單人之力無法做到的事情,莫非...”
狄予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帝國已經(jīng)平靜了百年之久...
但他憑什么呢,僅僅靠的是他那戰(zhàn)無不勝百折不撓的...
...
加長版的豪華車廂中。
方緣并不認識這個車是什么型號,他只知道,這車窗絕對可以防住火箭筒。
窗外的街道兩側(cè)早已亮起了燈光,一閃一閃的光影不斷隨著車速的前進,而從方緣的臉上閃過。
“咔噠...”
伴隨著車內(nèi)燈光的亮起,窗外的一切好似被隔絕了起來。
車中變成一個獨立的世界。
方緣也看清了坐在遠處的孔幽敏。
她慵懶地倚靠在軟座上,然后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
煙霧繚繞之中,一股白霧襲來,頃刻便凈化了車廂里的空氣。
孔幽敏磕了磕煙灰,驟然坐直了身體,那雙丹鳳眼如同獵鷹之目般陰翳地注視著方緣,將一口煙霧吹到了他的臉上。
“小子,今晚你會死的很慘很慘...”
方緣并沒有被嚇到,他低垂著眼簾,應(yīng)道:“夫人,我若怕死,就不會單獨留下?!?/p>
孔幽敏目光閃爍,“哦?這么說,你也還是被逼的?!?/p>
“是?!狈骄壧痤^,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拘謹,臉上也完全沒有先前在鴻宴海天時的那份拼搏。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方緣原本沒想直接與孔幽敏接觸,而是想要通過緩沖來慢慢讓她接受自己的存在。
可在酒店那張大軟床上最后關(guān)頭的變故,讓方緣意識到他能夠提前展開自己的報復計劃。
那種變故只要方緣和孔幽敏彼此知道,就連身為攝影師的狄予也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面對方緣的逼視,原本還鎮(zhèn)定淡然的孔幽敏瞬間有些慌亂起來。
她下意識撇開了自己的目光。
但僅僅一息過后,她又重新與方緣對視到了一起,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可惜并沒有打在方緣的臉上,而是被他躲開之后,打在了旁邊的窗戶上。
看著疼的呲牙咧嘴快要哭出來的美婦,意識到不妙的方緣想要趕緊遠離。
但他來不及動作,便被孔幽敏重重地壓倒了軟座上。
“王八蛋,我讓你躲,我讓你的躲...”
孔幽敏罵罵咧咧,朝著方緣劈頭蓋臉打來。
好在手銬束縛住了方緣的雙手的,但沒有捆綁住他的胳膊,他用手腕擋著了孔幽敏的所有攻擊。
一番發(fā)泄之后。
孔幽敏才心滿意足地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夫人爽了嗎?”
“閉嘴!”孔幽敏眉頭一皺。
她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莫非這小子已經(jīng)猜透了自己的內(nèi)心,居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挑釁自己的威嚴。
方緣淡漠道:“夫人,我并沒有別的意思,我想您如果爽了,或許我們應(yīng)該談一談接下來的合作。”
“合作....呵呵,你又能為我?guī)硎裁础!笨子拿衾湫ζ饋?,“況且,你就篤定我不會殺你?”
“夫人能問出這句話,想必從我離開你身體的那一瞬開始,您就沒有想要殺死我的想法了?!?/p>
方緣似笑非笑地看著孔幽敏,然后目光緩緩下移到她的小腹位置。
“找死!”
孔幽敏又羞又氣地拿起身旁的煙盒,狠狠砸向了方緣,但被后者輕松躲開。
“夫人是我遇到最美的女人,無論外表還是內(nèi)置...”
“閉嘴?。?!”
孔幽敏氣的...或者說是羞得渾身都在顛鸞。
那是她的一輩子的秘密,是她的丈夫一輩子都不可能知曉的存在。
卻被眼前這個自己足以當他奶奶的臭小子,給撞破了她那不為人知的秘密。
“只要夫人同意合作,我想我存在的價值應(yīng)該會讓你的余生每一次...”
“放你娘的屁!”孔幽敏紅著臉,胸脯氣得起起伏伏,“我年輕時都不曾有過欲望,你覺得我...”
見孔幽敏嘴硬,方緣也不想繼續(xù)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他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
“那算我求夫人幫我,擺脫了?!?/p>
“嘖...”孔幽敏冷哼一聲,“自以為是的年輕人...那就聊聊吧,狄予是你的什么人。”
“她...算是我的雇主吧...”提及狄予,方緣臉色掠過一抹懼怕,“但后來...我成為了她的奴隸...”
說著說著,方緣的神情變得沮喪與懺悔起來。
“特別是她得知我乃是天生至剛至陽的金剛不壞之身后,更是遭受到了她慘絕人寰的虐待與折磨...”
看著方緣那副頓足捶胸一臉憤懣的姿態(tài),孔幽敏心中閃過一絲好奇,“什么是金剛不壞之身?”
“你懂的?!狈骄壭邜u地低下了頭。
見此一幕,孔幽敏鳳軀一陣,她驚懼地看向方緣,“你指得哪一方面?”
“沒錯。”方緣深深點點頭。
“不壞...多久?”孔幽敏抽搐著唇角,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
方緣緩緩道:“不死...不滅!”
霎時。
孔幽敏被驚得站了起來。
“哎呦...”她痛呼一聲。
頭頂?shù)难b潢即便也是軟皮包覆,但還是讓她吃痛跪倒在了地上。
“夫人,您沒事吧?”方緣小心翼翼問道。
“沒事?!?/p>
當孔幽敏再次抬起頭,她看向方緣的眼神中已經(jīng)多了一種此前不曾有過的貪婪,那是想要把方緣占為己有的炙熱。
“孩子,你有什么委屈快快告訴奶...阿姨,阿姨幫你做主啊?!?/p>
不死不滅的金剛不壞之身,為了治療她那一輩子都無法延展的暗疾,她可以犧牲一切,包括尊嚴和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