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女準(zhǔn)備返回府邸的路上。
變故突然發(fā)生了。
一位容貌俏麗的白衣女劍修突然從天而降,雙手環(huán)抱著胸口攔在了三女面前。
“北冥師姐?”柳如煙驚詫道。
北冥雪淡淡道:“你們有看到傅師姐嗎?”
柳如煙指向了遠(yuǎn)處,“看到了啊,她似乎去了外門事務(wù)亭?!?/p>
北冥雪瞥了遠(yuǎn)方一眼,“帶我去找她?!?/p>
如此高高在上的冷酷姿態(tài),一瞬間便是引來了洛凝姐妹倆的不滿。
她們又不是北冥雪的仆人,為什么要用這種態(tài)度跟她們講話。
更何況。
集市上到處都是人,大家互相之間又不認(rèn)識,但北冥雪偏偏攔住她們?nèi)齻€,明顯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所以在此情此景之下。
就連柳如煙都皺起了眉頭。
“北冥師姐到底什么意思!”
如果是以前,她大抵會認(rèn)慫,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tài)度服從命令。
可現(xiàn)在柳如煙的身后可是有方緣在撐腰。
雖然方緣本身修為遠(yuǎn)遠(yuǎn)不如老祖,但在柳如煙心目中造成的威懾力卻遠(yuǎn)勝老祖太多。
畢竟老祖再強(qiáng)卻是化神,距離她太過遙遠(yuǎn)了,反而是修為只有結(jié)丹境的方緣,讓柳如煙感受到非常的真實(shí)。
假如她在同輩中受了委屈,能幫她出得了氣的人一定會是方緣。
所以,此刻的柳如煙表現(xiàn)出了非常硬氣的態(tài)度。
北冥雪眉頭一挑,“你在質(zhì)疑我?”
說話的同時。
她的周身突然迸發(fā)出一股震懾心魂的劍氣。
劍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股股劍波朝著四面八方迸發(fā),頃刻便是將整個乾陽集市給籠罩。
如此大的波動。
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連剛剛離去不久的傅凌春也在瞬間折返了回來。
她看著劍拔弩張的四女,問道:
“雪師妹,發(fā)生了什么事?”
北冥雪淡漠道:“沒什么,就是被幾個不長眼的東西擋了路?!?/p>
聞言。
傅凌春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
在她固有的印象里,北冥雪似乎沒有這般尖酸刻薄。
不知為何,她感覺今日的雪師妹有點(diǎn)陌生。
但還不等她細(xì)想,便是被情緒爆發(fā)了的洛冰給打斷了思維。
“你罵誰不長眼呢?明明是你自己主動問我們,還擺出一副公主殿下的高貴姿態(tài)...”
如果北冥雪說話好聽點(diǎn),洛冰也會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
可她和姐姐都已經(jīng)被人欺負(fù)到頭上,就差在臉上撒尿了。
所以就算姐姐一直在小聲勸阻她莫要給夫君惹是生非,可她也無法忍受心里的憋屈。
“呵,有人不打自招了哦?!?/p>
北冥雪劍眉一挑,嘴角揚(yáng)起了譏嘲的弧度。
“你...才是不長眼的賤..畐....貨!”
洛冰差點(diǎn)就脫口而出一個星氣罐。
她此前雖是洛府知書達(dá)理的二小姐,但因?yàn)樵?jīng)歷過一段難民生涯,所以對于一些罵人的話還是略懂一二。
不過。
雖然洛冰只吐露半個字,但還是足夠讓在場眾人聽清。
霎時間。
北冥雪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你敢罵我?”
“呵,罵你怎么了!”
如此激烈的碰撞。
使得柳如煙的目光早已變得謹(jǐn)慎起來。
甚至她已經(jīng)把神念放置在了柳紋鼎上。
就怕北冥雪突然出手,然后她來不及保護(hù)兩個嫂夫人。
不曾想,北冥雪卻是呵呵一笑。
“算了,終究是世俗里來的下等人,看在傅師姐還在這里的面子上,我就不與不長眼的狗東西一般見識了。”
此話一出。
不僅是洛冰愈發(fā)憤怒了。
就連一直都在選擇隱忍的洛凝,都捏緊了拳頭。
罵她不長眼,她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說她們是來自于世俗的下等人,豈不是在指桑罵槐,把夫君和蓮兒姐姐們?nèi)R了!
于是,洛凝不再壓制自己內(nèi)心的火氣,怒懟道:
“這就是頂級靈武世家的北冥大小姐的格局?呵呵,我笑了!
還有,你也不用看在誰的面子上,她對你而言是師姐,但對我們而言,與一文不值又有何異?
另外,北冥大小姐,如果你真的有膽,就給我二十年時間追趕,屆時我們之間的一切恩怨,就在生死決斗場上見分曉...”
事實(shí)上,洛凝并不知道北冥雪本身叫什么。
但她通過柳如煙的態(tài)度以及北冥雪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不難猜出,眼前這個尖酸刻薄的女劍修一定出身于離火宗頂級靈武世家,北冥家。
“鵝豁豁...”
北冥雪笑出了鵝鵝鵝的笑聲。
她用手背輕掩著朱唇,忍俊不止道:
“二十年就想追趕本大小姐的腳步,是誰給你的勇氣,方緣么?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身為一個下等人,又有什么資格來要求我多給你二十年。”
洛冰輕碎一口,“呸,你才是下等人!你全家都是下等人!”
“嘖嘖...”北冥雪憐憫地?fù)u搖頭,隨即,她看向傅凌春,“傅師姐,她似乎在罵你哎?!?/p>
傅凌春眉頭一皺。
雖然她不理解今日的北冥雪為何如此反常,但她卻是有不得不出面的理由。
因?yàn)楸壁ぱ┏耸撬龓熋茫€是她親族弟傅滄秋的未婚妻。
于是,傅凌春看向洛凝姐妹,冷冷道:
“速速道歉,然后此事就此作罷!”
“道歉?我道你娘***的歉!”
洛冰忍無可忍,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明明是她們兩個靈武世家的大小姐沒事找事,專門過來欺負(fù)她和姐姐,還想讓她們道歉,怎么不去死啊!
此話一出。
場面頓時陷入了絕對的僵冷。
若是文罵也罷,可一旦核心字眼上升到了娘字輩的武罵。
別說她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就算是義結(jié)金蘭患難與共的姐妹來了,恐怕都得打得散伙!
霎時間。
傅凌春身影一動,催動著如同鬼魅般的身法,帶著滔天煞意朝著洛冰席卷而去。
如此凌厲的殺招,本身就是沖著直取對方的性命去的。
畢竟剛剛才煉氣境的洛氏姐妹倆根本接不住傅凌春的殺招。
所以。
慌亂狀態(tài)下的柳如煙當(dāng)即甩出柳紋鼎,朝著傅凌春胡亂砸去。
她乃是筑基修士,根本無法激發(fā)出柳紋鼎本身攜帶的力量,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師兄身上。
誰知。
被她扔出去的柳紋鼎竟是自主迸發(fā)著一股極盡璀璨的光芒,撞擊在了傅凌春身上。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天地都為之一顫,并隨之產(chǎn)生了滾滾靈氣濃煙。
如此一幕。
自然也將乾陽集市附近的所有執(zhí)事和長老全部驚擾。
須臾。
待滾滾靈霧散去。
眾人便是發(fā)現(xiàn)。
原本平坦的集市大道出現(xiàn)了一個目不可測的深坑。
在深坑的邊緣,只站著被轟鳴聲嚇呆了的洛氏姐妹和柳如煙,至于傅凌春和北冥雪,卻是詭異得不見了蹤影。
也不知過了多久。
面色蒼白如紙的洛凝輕輕呢喃道:
“怎么一直沒有動靜,她們是死了么...”
“我不知道...”
柳如煙此刻的內(nèi)心比洛氏姐妹還要恐懼。
要知道,她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砸出來柳紋鼎。
若兩女真出了意外,不管事情經(jīng)過如何,宗門最終都會制裁她。
而那些反應(yīng)過來的外門長老在聽聞一些外門弟子的敘述后。
趕忙催動身法朝著深不見底的巨坑地探索而去。
但片刻之后。
那位長老卻是無功而返。
不過他沉思一番后,分析道:“是柳紋鼎的氣息,它乃是柳長老早些年的本命法寶,而且本身具有某種修復(fù)性,一定是它在攻擊了傅凌春和北冥雪之后,被器靈包裹著自動返回到了柳家...”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柳家一趟,傅凌春是當(dāng)代真?zhèn)鞔髱熃?,北冥雪又是宗主親傳,她們兩個在乾陽山脈出了事,到時候宗門追究下來,我們今日這些當(dāng)職的都逃脫不了罪責(zé)...”
“嗯,不過也得前往一趟落霞山詢問一下她們的命牌是否還完整...”
三言兩語之后。
一眾外門長老便是分別決定前往落霞山和柳家調(diào)查突然失蹤的傅凌春和北冥雪。
當(dāng)然,柳如煙洛凝洛冰三女作為施暴一方,也被外面執(zhí)事當(dāng)場禁足羈押。
“她們兩個可是方緣師...長老的夫人?!?/p>
一聽還有這種關(guān)系,幾位執(zhí)事遲疑了一下。
其中一位執(zhí)事思索道:
“你們在此看著她們?nèi)齻€,我需要請示一下方緣長老。”
...
乾陽集市距離方緣府邸不過三兩里路。
不過三個呼吸的功夫。
那名執(zhí)事便是敲響了方緣府邸的大門。
‘吱呀’一聲打開門后。
一位俏麗少女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
見只是外門執(zhí)事,便是打開門不卑不亢地問道:
“你找誰?”
蕭若若作為蕭新月的貼身侍女。
平日接觸的那可都是世家豪門的千金小姐和公子哥,自然不會在一個普通結(jié)丹修士面前顯露拘謹(jǐn)之態(tài)。
而執(zhí)事見此女如此落落大方,容貌亦是不俗,猜想她絕對是方緣長老的某個夫人。
于是便恭恭敬敬道:
“夫人您好,我是外門執(zhí)事張祥...”
蕭若若紅著臉趕忙擺手解釋道:
“我不是夫人,我只是方緣大人的管家...”
“管家您好,請問方緣長老可在府上?”
“在呢,你稍等。”
說著,蕭若若便是合上了門。
不多久。
一串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張師侄,找我有事么?”方緣笑問。
兩人此前都是外門執(zhí)事,雖然共事的機(jī)會不算多,但彼此之間也屬于師兄弟相稱呼的點(diǎn)頭之交。
不過今非昔比,方緣已經(jīng)不跟他們處于同一個層面之上,自然不必再無維系這種虛無縹緲的關(guān)系了。
“方長老,是這樣的...”
張祥述說如此。
聽完后。
方緣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好一個傅家和北冥家,上次傅家暗中相助葉空一事,我還沒找他們算賬,沒想到他們又欺負(fù)到我頭上來了!”
張祥趕緊解釋,“方長老息怒,您的夫人并未受傷...”
方緣冷冷道:“幸虧她們沒事,不然你以為我還會站在這里跟你好好說話么?”
張祥不禁汗顏。
這也叫好好說話。
不過他根本不敢反駁。
“方長老,您覺得我們應(yīng)該如何處理此事?”
“哼!柳家的事讓柳飛揚(yáng)自己解決便是,若是我的夫人受了半點(diǎn)委屈,別怪我方緣不講情面?!?/p>
說完。
方緣便是轉(zhuǎn)身朝府邸走去。
看著方緣離去的背影,張祥不禁露出了苦笑。
唉,事情果然變得難辦了!
...
...
外門一眾執(zhí)事見張祥回來,立即湊上去問道:
“張師兄,方長老怎么說?”
張祥搖搖頭,無奈道:“送她們回去吧。”
“師兄,這恐怕不合乎情理,若是長老怪罪下來...”
“誰擔(dān)心怪罪就讓他親自去跟方長老談好了,反正我惹不起?!?/p>
此話一出,一眾執(zhí)事頓時面面相覷。
須臾。
一位機(jī)靈的執(zhí)事提議道:
“那我們就扣下柳如煙,把方緣長老的兩位夫人送回去如何?”
張祥瞪了他一眼,“既然已經(jīng)選擇不粘鍋,何必要兩頭不討好呢?你這樣不僅會得罪長老,還會得罪柳家,你不會認(rèn)為柳飛揚(yáng)就比方緣好欺負(fù)吧?”
就這樣。
在張祥的提議下,眾人被迫在外門長老、柳家、方緣三者之中,選擇了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
...
...
宗主親傳弟子和真?zhèn)鞔髱熃闵衩厥й?,很快便在整個離火宗引發(fā)了軒然大波。
因?yàn)樵诂F(xiàn)場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柳紋鼎氣息,再加上柳如煙也在現(xiàn)場,所以一切矛頭最終都指向了柳家。
此事甚至都驚動了閉關(guān)中的柳飛揚(yáng)。
最初,柳飛揚(yáng)不以為然,但隨著宗主、北冥家主以及傅家長老親自出面,柳飛揚(yáng)只好選擇提前終止閉關(guān)。
北冥家主見面便是怒叱:“柳飛揚(yáng),柳紋鼎乃是你的本命法寶,你到底把我家雪兒藏到哪里去了?”
柳飛揚(yáng)沒有接話。
他從容地催動秘術(shù)開始勾勒靈源,追溯起了柳紋鼎的具體位置。
但很快。
眾人卻是發(fā)現(xiàn),柳飛揚(yáng)的臉色露出了些許窘迫。
宗主令狐燦不禁皺眉道:“柳飛揚(yáng),你該不會找不到自己的本命法寶了吧!”
既然被看穿,那也沒必要繼續(xù)演戲。
畢竟在場修為最低者也是元嬰后期,大家可都不傻。
眾人只聽柳飛揚(yáng)坦然道:
“的確,我無法探尋到柳紋鼎的位置!”
“放你娘的臭屁!”北冥家主氣得破開大罵,“柳紋鼎可是你的本命法寶,你居然說感知不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