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向盛嫵所在的那間廂房,司燁斂眸,不叫自己碰她,騙自己,為的誰?
想到這,他咬緊后牙槽,額角隱隱浮現(xiàn)青筋。
司燁回頭看了眼棠兒,見小人兒眼含淚花,好似聽到那聲“江學(xué)士”,便覺得是父親來了,他心頭莫名竄出一股邪火。
他兩步上前,推開屋門。聲音將盛嫵驚醒,她睜開就看見司燁,身體本能的往后縮。
這副樣子落進(jìn)司燁眼里,臉色更沉。一把將她從床上抱起來。她越掙扎,他抱得越緊,直到她不掙扎。
他把臉埋進(jìn)她細(xì)白的脖子上,貪婪的吸著她身上散發(fā)的暖香。
目光掃到她脖頸上的大片紅痕,不知這些歡愛的痕跡,被江枕鴻看到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屋外。
垂花門內(nèi)一前一后走進(jìn)兩道身影,后面那人,長身玉立,皮膚雪白,又穿一身月白項(xiàng)銀細(xì)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隱若現(xiàn),腰間束著一條同色寬邊錦帶,瑩潤玉冠將一頭綢緞似的墨發(fā)束得一絲不落。清姿明秀,說不出的雍容雅致。
他面部線條干凈利落,高挺的鼻梁上還有一點(diǎn)痣,星眸似含萬千星辰,而此刻抿著唇,眼中的萬千星辰皆隱在濃重的墨云中,整張臉看起來都是清冷漠然的樣子,猛一看,叫人不敢靠近。
一聲:“爹爹——”
他猛地轉(zhuǎn)向那稚嫩聲音處,眼中的墨云頓時破出一道光亮。
棠兒嘴里不斷喚著爹爹,小腿急切的跑向他。江枕鴻越走越快,越過前方的人,月白的衣擺隨風(fēng)翻滾。
二人間似有一條緊密無形的線,互相牽引著,帶著急不可耐,終于,他一把將棠兒抱起。
小小的身軀瞬間被溫暖包圍,棠兒緊緊貼在江枕鴻的胸膛,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爹爹了。
幾個月,積聚在心底里的委屈與害怕,一下涌出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她再也忍不住,張嘴大哭起來。
棠兒自滿三歲,就沒這般啼哭過。
江枕鴻輕撫棠兒的背,隱忍的眸子里,泛出紅意,亦閃出一道毅色。
屋內(nèi)
盛嫵忽聽那一聲爹爹,渾身一震,又聽見棠兒的哭聲,母女連心,她鼻子一酸,眼淚也落了下來。
司燁抬起臉,一雙如幽潭般的鳳眸微微瞇起,嗓音低沉:“想見他,嗯?”氣息冰冷。
又見盛嫵眼底泛起水霧,司燁眼中倏爾透出一絲危險意味,心中更是涌出強(qiáng)烈的占有欲。
六年的恨意,從心底翻騰而起。滿腦子都是江枕鴻脫她衣服,吻她,撫摸她身軀,與她親密無間,身體交纏。
那畫面好似要將他的心撕碎。
他驀地抬手扣住盛嫵后頸,侵略性十足地直接咬上來,洶涌的醋意和恨意,一齊從這個吻宣泄而出,舌尖撐開她的牙關(guān),用力往里探,絲毫不給她退縮,將滾燙至極的氣息,喂進(jìn)她的嘴里。
盛嫵驀然攥緊手,心里似有一個小人在嘶吼,想沖出牢籠,片刻又畏縮。
門外是二爺!
她若咬他,反抗他,依他的劣根性,定會轉(zhuǎn)頭盯上二爺。
門外響起:“臣,江枕鴻求見陛下?!甭曇羟逋福瑤е稽c(diǎn)水汽滋潤過的微啞。
司燁充耳不聞,吻的更加用力,且故意在她敏感的腰線上狠狠一捏。盛嫵倔強(qiáng)的仰著秀容,一聲不發(fā)。
可他就是故意,將盛嫵按在床榻上,身子壓上。儼然要再次強(qiáng)占她。
盛嫵凝視著眼前晃動的臉龐,十三歲初見他時,他十六歲,臉上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
如今,稍帶圓潤的輪廓變得棱角分明,線條冷硬,入目皆是涼薄,連著他的心腸也又冷又硬。
再不復(fù)從前半點(diǎn)相似。
她記憶中的阿燁早已經(jīng)死在和離那年,再也回不來了。
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卻倔強(qiáng)的不肯落下,更是滿腔不屈,狠狠咬腮,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里瞬間溢散。
衣衫零落,司燁抵在她耳畔,嗓音陰沉:“給朕叫出聲,讓他聽聽,你與朕是如何抵死纏綿的?!?p>盛嫵死死抿住雙唇,連呼吸都屏住,任他如何在她身上為所欲為,一聲不吭。
二爺風(fēng)光霽月,她不會污他的耳。
她越這樣,司燁心中越氣惱。
她心里有江枕鴻!
那他這么多年的堅(jiān)守算什么?
大手往里探,就要把那最后一層綾緞扯開。
忽然,他動作猛地一頓。
就見殷紅的血從她櫻唇間不斷溢出,司燁心神俱震!
“阿嫵——”他雙手倏地捧住她的臉,下一瞬大手按住她的下頜,雙唇迫開的剎那間,蓄了滿口的血涌出,濺在他的指間,亦染紅她的下巴。
司燁眼神凝固,滿目都是那片血紅,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緊緊掐住,一股子難以遏制的窒息,霎時沖擊而來。
“傳醫(yī)者,速傳醫(yī)者?!?p>聞聲,風(fēng)隼疾風(fēng)般的沖出垂花門。
下一瞬,屋門猛地從外推開,一道身影快速奔進(jìn)來,待看清床上的凌亂,江枕鴻腳步頓住,垂在身側(cè)的手開始顫抖。
司燁快速拿被子遮住盛嫵裸露在外的身體,又猛地盯向江枕鴻:“滾出去?!?p>然,江枕鴻寸步未挪,只望向床上。
盛嫵緩緩側(cè)過臉,血沿著她的嘴角滑到耳根,萬般情緒翻涌而上,她最不想讓他看到的一面,還是被他看到了。
她極力壓抑喉間的哽咽,心中絕望且無助。
那一抹血紅好似浸到了江枕鴻眼中,他眼底赤紅,看向司燁:“你到底都對她做了什么?”
卻在這時,蕭太師快速進(jìn)屋,抓住江枕鴻的臂膀,不由分說往外拽。
司燁臉色鐵青,大手一揮,床帳轟然合上,隔絕了一切視線。
簾幕落下,室內(nèi)光線驟暗。
最后的遮羞布被扯下,盛嫵倔強(qiáng)的仰起秀容,唇邊的血暈開:“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