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誤會。
交警隨后趕來,將那個司機(jī)抓到路邊審問。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網(wǎng)約車司機(jī),跟什么死者家屬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司機(jī)還喊冤呢,說自己只是接了個單,習(xí)慣性跟客人聊兩句,怎么就變成綁架犯了?
“……”
時知渺肩上披著徐斯禮的西裝外套,臉色還蒼白著,她不相信,“那你剛才為什么要突然加速?”
司機(jī)叫苦不迭:“我說了啊,我想趕在紅燈之前闖過去,開車不是都這樣嗎?能少等就少等。”
“……那我讓你開車門放我下去,你又為什么不肯?”
“在大馬路中間開車門是違章的,我可不想被扣分?!?/p>
“……”
這些解釋,司機(jī)在車上的時候就跟她說過了,但當(dāng)時那種氣氛的渲染下,時知渺只覺得都是借口,認(rèn)定對方就是圖謀不軌,結(jié)果就鬧了這么大一個烏龍。
她尷尬到無以復(fù)加,結(jié)了車費(fèi)后又轉(zhuǎn)了幾百給司機(jī)賠禮道歉,徐斯禮也跟交警溝通完,回到車上。
時知渺還沒從那種丟臉的氛圍里回過神,尤其是身邊的男人肩頭還一聳一聳的。
她咬住后牙:“……你想笑就笑吧?!?/p>
徐斯禮也就不忍了,直接趴在方向盤上大笑出聲。
時知渺本來就覺得丟臉,被他這么一笑,更覺得惱羞成怒:
“我不是被害妄想癥!是剛好所有事情都趕在一起,所以我才會誤會的!”
徐斯禮還在笑,還在笑!
笑得趴在方向盤上,笑得那雙生來多情的桃花眼開滿春色。
他側(cè)頭看著時知渺,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小蝸牛,你怎么這么可愛呀?”
“……”時知渺躲開他的手,坐在位置上生悶氣,她這輩子都沒這么丟臉過。
徐斯禮笑了半天,總算笑夠了,想到她跑下車時義無反顧奔向自己的身影,眸光又變得溫柔。
這是這一年多來,她第一次毫不猶豫得向自己而來。
他突然問她:“當(dāng)時要是沒有給你打電話,你會找誰求救?”
時知渺說:“我當(dāng)時想報(bào)警,手機(jī)已經(jīng)按出了110,就是怕鬧烏龍,所以才沒打出去?!?/p>
結(jié)果還真是烏龍。
這不是徐斯禮想要的答案,他依舊望著她:“除了110呢?你還會給誰打?給我,還是給陸山南?”
這個問題問得時知渺也是一愣。
過了幾秒后,她說:“事情發(fā)生得太快,我根本沒有思考的余地?!?/p>
“現(xiàn)在有思考的余地了,讓你重新選,你會打給我,還是打給陸山南?”他莫名地執(zhí)著,非要她說出一個答案。
時知渺覺得這種事后的假設(shè)很沒意義:“你走不走?不走我下車了?!?/p>
她回避了。
如果答案是徐斯禮,她不用回避。
徐斯禮眼中的情緒也漸漸淡去,慢條斯理地說:“要自己打車,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次是誤會,下次可不一定。沒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狼是真的會來?!?/p>
時知渺心里還毛毛的,現(xiàn)在確實(shí)不敢自己打車:“那你送我回家?!?/p>
徐斯禮啟動車輛,道:“我是丟下一個重要會議過來給你上演美國大片的,現(xiàn)在我得回去繼續(xù)開會了?!?/p>
時知渺微微皺眉:“那我怎么辦?”
“跟我去公司吧?!?/p>
徐斯禮啟動車輛,直接開去了徐氏集團(tuán),車子停在大門前。
保安連忙上前為他打開車門:“徐總?!?/p>
無意中看到副座上的人,他頓時一愣。
時知渺認(rèn)識這個保安,就是上次她來公司找徐斯禮,他讓她把車開去停車場,又對薛昭妍十分諂媚的那個保安。
他表情錯愕,大概是沒想明白,為什么她會上了徐斯禮的車?
徐斯禮下了車,把車鑰匙給他:“去停車。”
時知渺剛才在車上就把徐斯禮的外套脫了:“還給你?!?/p>
徐斯禮回頭,用一根手指勾起領(lǐng)口,將外套拎起來,隨意地搭在肩膀上,大步進(jìn)了徐氏大廈。
時知渺跟在他的身后。
進(jìn)了徐氏大廈,到了前臺,他又忽然把外套丟到時知渺的懷里:“你替我保管吧?!?/p>
“我?”
“我現(xiàn)在要去開會。”徐斯禮漫不經(jīng)心地說,“有勞徐太太了,你到我辦公室等我吧?!?/p>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他喊她“徐太太”,前臺小姐驚訝得嘴巴都張成了O型。
原來這個才是徐太太!
徐斯禮進(jìn)了專屬電梯,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對她抬了抬下巴。
時知渺抱著他的衣服站在原地,覺得莫名其妙,她甚至不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里?
不等她開口問,前臺小姐立刻上前來:“徐太太,您是要去徐總辦公室嗎?我?guī)?。?/p>
時知渺頓了頓,然后說:“謝謝?!?/p>
前臺小姐小跑著為她打開電梯:“徐總的辦公室在19樓。”
時知渺頷首。
電梯門關(guān)上緩緩上升,前臺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上次您來,也是我接待您的,您還記得嗎?”
時知渺點(diǎn)頭:“記得。”
“不好意思啊徐太太,我當(dāng)時誤會了,不知道原來您才是徐總夫人,您別跟我一般計(jì)較?!?/p>
時知渺淡淡道:“不怪你。她經(jīng)常來,你誤會也是情有可原。”
前臺小姐連忙解釋:“沒有常來,她一共就來過兩次,只是以前都沒有女人來找徐總,所以我們才會以為……但我們現(xiàn)在都知道您才是徐太太!”
徐斯禮也跟她說過,薛昭妍只來過徐氏集團(tuán)兩次。
時知渺垂眼,將他的西裝外套對折搭在臂彎里。
到了19樓,一出電梯就是視野開闊的大平層,徐斯禮的秘書們正有條不紊地工作,平時跟在徐斯禮身邊的秘書注意到她。
先是一愣,然后起身:“太太。”
這一聲稱呼喊的其他秘書也都抬頭看了過來。
有好奇,有深究,有意外,他們都知道徐斯禮已婚,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徐太太。
徐斯禮的秘書上前,看到她臂彎里徐斯禮的外套,心領(lǐng)神會:“徐總?cè)ラ_會了,我?guī)剿霓k公室?!?/p>
于是時知渺就又被交接到秘書的手里。
秘書帶著她去了徐斯禮的辦公室,又給她倒了一杯花茶:“太太,您等著?!?/p>
“謝謝。”
將徐斯禮的外套放在一旁,時知渺端起那杯花茶,抿了一口,溫度恰恰好。
她不知道公司內(nèi)部各個群組都已經(jīng)炸開了鍋,都在說徐總帶他老婆來公司了。
“看我偷拍到的側(cè)面,真是氣質(zhì)型的大美女!”
“?。克攀切焯珕??那之前那個是誰?”
“那個應(yīng)該只是徐總的朋友,現(xiàn)在這個才是正主,徐總親口認(rèn)證的徐太太。”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直以來都搞錯了。
時知渺自然不知道他們說的這些話,她在徐斯禮的辦公室到處看看。
這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簡潔明亮,冷色調(diào)。
她無意窺探徐斯禮的秘密,所以只是掃了一圈,便回到沙發(fā)。
他這個會開得有點(diǎn)久,久到時知渺都在他的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徐斯禮回到辦公室,看到的就是她枕著他的外套,側(cè)臉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