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輕諷:“沒怎么,通知你一下,你被戴綠帽子了?!?/p>
徐斯禮聲音驟沉:“你背著我干什么了時知渺?你找死是不是?”
他以為出軌的是她?
時知渺輕笑著說:“不是我干什么,是你的薛小姐,她說薛芃芃的爸爸帶她在我們醫(yī)院外的餐廳吃飯,原來這個爸爸不是你啊,那你被戴綠帽子了?!?/p>
徐斯禮語調恢復漫不經(jīng)心:“你別給我戴綠帽就行?!?/p>
時知渺掛了電話。
抬頭看著薛昭妍:“這也是我敏感想太多?那天晚上看到我跟徐斯禮翻臉從城郊別墅離開,你是不是很有計劃實施成功的快感?”
“但你沒想到,沒幾天我又回去了,還是徐斯禮打掃干凈房子,跟我解釋來龍去脈,拿我的狗當籌碼,死乞白賴求我回去的,”
“你心里挺不舒服吧,所以今天才這么迫不及待來惡心我,順便用你春秋筆法一樣的話術再用一次離間計。”
“可惜,同一個當,我不會上第二次?!?/p>
陳紓禾笑了,身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裝啊,怎么不繼續(xù)裝?是裝不下去了嗎?”
“……”薛昭妍的表情沒有剛才那么自然了,但還是習慣性地往上提了提嘴角,
“我說芃芃的爸爸,指的是干爸爸宋鑫。是我沒說全,也是時醫(yī)生你下意識想太多,怎么又要嘲諷我呢?”
陳紓禾贊嘆道:“我的臉皮要是有你這么厚,我做什么都會成功的?!?/p>
“我只是來復查的,并不是來跟時醫(yī)生吵架的,既然時醫(yī)生不愿意給芃芃做復診,那我就去掛別的醫(yī)生的號。那我先走了?!?/p>
時知渺問:“王媱說是你解決了我們醫(yī)院家屬鬧事的事,你怎么解決的?”
薛昭妍停下腳步,重新轉過頭,面露笑意。
不同于前面她模棱兩可地說話,這次她很直接地說:
“我給斯禮打電話,跟他說我朋友遇到了一些麻煩,他就說交給他處理,然后事情就解決了呀?!?/p>
時知渺看著她:“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是怎么解決的?”
“就是斯禮解決的啊?!?/p>
薛昭妍看了看她冷淡的神情,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難道時醫(yī)生也讓斯禮幫你解決這件事?那真是太巧了,我們做了一樣的事?!?/p>
“但無論斯禮是為了我去解決這件事,還是為了你去解決這件事,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不在乎,只要事情可以解決,大家都能安居樂業(yè),我就放心了?!?/p>
說完,薛昭妍就輕飄飄地走了。
就像她一年前無聲無息出現(xiàn)一樣,卻留給了時知渺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莫名想起徐斯禮那次說的話,他說周六日克他們,每次周六日都要發(fā)生不愉快的事。
現(xiàn)在看,食堂也克她。
上次在食堂被薛昭妍演了一出羅生門,這次又被她演了一出。
徐斯禮到底是因為誰去解決這件事不是重點,因為這對他來說就是舉手之勞,根本不用費什么功夫,可以是為了她時知渺,也可以是為了她薛昭妍。
重點是,他在解決這件事的時候,想的是誰?
她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過一個小故事,“圖書館30秒文學”,故事簡單概括起來就是,圖書館停電的三十秒里,男生心里想的到底是眼前的女朋友,還是擔心宿舍里怕黑的小學妹?
可淪落到要猜測自己丈夫心里是自己,還是別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幽默的事。
時知渺走神的時間有點長,陳紓禾都有些擔心。
“渺渺,你怎么了?你又被她影響了是不是?”
時知渺平靜地搖頭:“不是,就是突然間,清醒了很多?!?/p>
其實她一直很清醒,只是那個男人太會演,她也有那么幾個瞬間走了神。
不過還好,每次都醒得很及時。
·
傍晚下班,時知渺走出醫(yī)院時天邊還有一縷落日余暉,云彩也像鴨蛋黃一樣。
她恍惚地看著,耳邊聽見兩聲車喇叭響。
時知渺看向馬路對面,見到一輛熟悉的平價小轎車,皺了皺眉,走過去。
“你來干什么?”
徐斯禮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這輛車是為你買的,怎么也得接你幾次才算回本吧?”
時知渺淡淡的:“我自己開了車。”
“我來都來了?!?/p>
“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p>
話說完時知渺轉身就走。
她的神色明顯比早上出門時疏離了很多,這個狀態(tài),更像是兩個月前他剛回國的時候她的樣子,眼睛里沒有一點活氣。
徐斯禮收起臉上的笑意,迅速下車,快幾步追上前,抓住時知渺的手。
皺著眉問她:“薛昭妍今天去醫(yī)院找你了?她跟你說了什么?”
時知渺看著他:“昨天在工作室那通電話,是她打給你的,對吧?”
徐斯禮沒有立刻否認,時知渺便知道自己猜對。
“我一直覺得是她打給你的,事實結果證明還真的是。那我再猜一下,她是為了找你幫她朋友解決醫(yī)鬧的事情,對吧?”
徐斯禮薄唇一抿:“你覺得我解決醫(yī)鬧的事情是為了幫薛昭妍的朋友。”
“無論是不是都不重要,我也只是猜一下對不對而已?!?/p>
時知渺不想賭他那一刻心里想的是誰。
沒必要賭。
多沒意思。
“我今天不回城郊別墅。”
徐斯禮將她的手腕攥得很緊:“那你要去哪里?蒲公英還在家里等你,你忘了?”
“我去我哥那兒。”
時知渺扯了扯嘴角,少寡疏離地道,“蒲公英情緒很穩(wěn)定,能吃能睡能拉,也可以自己在客臥過夜,一天沒見我也沒什么事?!?/p>
現(xiàn)在連蒲公英都留不住她了?
徐斯禮的火氣一層層冒出來:“你就那么想跟陸山南住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