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陳紓禾的公寓,時知渺前腳下車,后腳手機就響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她接起來,那頭傳來一道干練的女聲:
“時女士,是我,張警官。跟您同步一下陳紓禾女士的失蹤案——我們初步排查了您之前提供的懷疑對象,宏達實業(yè)的張偉,但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暫時排除了他的嫌疑。”
“后續(xù)有其他進展,我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您,也請您這邊有任何消息,務必及時聯(lián)系我們。”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張警官?!?/p>
掛了電話,時知渺站在風口吹了會兒夜風,腦子清醒了很多,忽然想起,陳紓禾有一個平板電腦,平時用來看劇玩游戲,好像有登錄她的微信。
她立刻上樓,進門,到陳紓禾的臥室,在床頭柜上找到那個平板。
開機,滑動解鎖,點開圖標,果然登錄著微信。
時知渺翻看未讀消息,但都是別人發(fā)給她,沒有她回復別人的,她最后一次回復別人,還是在去宴會前。
時知渺心下萬分失望,還以為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對了!
她又想到,陳紓禾的平板和手機是一個牌子,也許登錄著同一個賬號,那她就可以用“查找設備”功能定位她的手機。
她這么想著,手上也開始操作。
果然是一個賬號,定位地圖緩緩加載出來,卻顯示位置在——美國紐約!
時知渺愣住。
第一反應是系統(tǒng)BUG,陳紓禾怎么可能跑到紐約去?
但下一秒她又想到,那個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陳紓禾、抹掉酒店監(jiān)控,沒準兒真的把陳紓禾帶出國了。
時知渺咬了下唇,拿起自己的手機打給周祺。
“周秘書,我剛才查到紓禾的手機定位在美國紐約,她會不會已經被人帶出國了?”
電話那頭的周祺也吃了一驚:“我們目前的排查都集中在市內,確實還沒往出境方向查。太太您別急,我馬上聯(lián)系海關和機場,核查陳醫(yī)生的出入境記錄,然后告訴您?!?/p>
“好,我等你消息?!?/p>
掛了電話,時知渺突然覺得心臟跳得很快。
她走到客廳的沙發(fā)坐下,等周祺回復的時間里,她忍不住去查飛往紐約的航班。
三個小時后就有一班……
大約半個小時后,周祺回電:“太太,我們查到陳小姐的身份證和護照確實購買了飛往紐約的機票。您把具體定位發(fā)給我,我們在紐約有人,可以立刻派人去目的地查看。”
“……好,我馬上發(fā)給你?!?/p>
時知渺迅速將定位截圖發(fā)給周祺,又將這條重要線索同步給張警官。
做完這一切,她還是無法冷靜。
陳紓禾在國外根本沒有親朋好友,一定是被那個神秘人帶走的……該不會是被拐賣了吧?
前段時間她看了很多被賣去緬北的新聞,一想到陳紓禾可能面臨那種危險,就覺得喘不過氣。
她前前后后只用了五分鐘,就做出決定——她要去紐約,把陳紓禾救回來。
說做就做。
時知渺找到自己的護照,還好沒過期,果斷買了最近一班機票,接著就拿出行李箱,裝了幾件衣服和必備品,打車直奔機場。
剛到機場,徐斯禮的電話打進來:“你是不是要去紐約找陳紓禾?”
時知渺說:“對。”
徐斯禮氣笑:“小蝸牛,這個時候你怎么不當蝸牛了,性子比兔子還急?我已經讓紐約的下屬去定位地點找了,你等我確認陳紓禾真的在那兒,你再去也不遲?!?/p>
“紓禾的身份證確實買了去紐約的機票,手機定位也在紐約,她肯定在那兒。我可以一邊飛過去一邊等你們的確認消息?!?/p>
時知渺的語氣執(zhí)拗,“你不知道紓禾對我有多重要,她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我不快點找到她,根本沒辦法安心!”
說話間,她已經到了機場,登機時間快來不及了,她拉著行李箱匆匆往安檢口趕,“不跟你說了,我掛了?!?/p>
徐斯禮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別著急,等等我,我現(xiàn)在去機場,我們下班飛機一起飛?!?/p>
時知渺腳步一頓:“你也要去紐約?”
徐斯禮沒好氣:“我能看著你一個人這么跑去嗎?”
“下班飛機幾點?”
“三四個小時后?!?/p>
時知渺毫不猶豫,繼續(xù)往安檢口走:“那你下班飛機自己飛吧,我等不了你?!?/p>
“或者你不用來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不會英語,還是沒出過國?別忘了,我也是美國大學畢業(yè)的。你讓你紐約那邊的人跟我對接就好?!?/p>
說完就掛了電話,快速過安檢。
徐斯禮皺著眉,又好氣又好笑,只能把她的航班號再發(fā)給紐約那邊的人,自己定了下一班飛機飛過去。
見他放下手機,梁若儀忙問:“你說渺渺去哪兒了?”
“去紐約了。”
梁若儀錯愕:“她去紐約做什么?”
徐斯禮垂著眼,繼續(xù)在手機上打字,漫不經心地道:“大概是被你們氣到了,所以出國散散心?!?/p>
梁若儀和徐庭琛對視一眼,忍不住站起來:“你是說真的,還是氣我們的?”
“您覺得呢?”徐斯禮放下手機,抬眼往二樓瞥去,“我勸您還是快把那個小鬼送回綠苑,不然這個兒媳婦就要沒了?!?/p>
梁若儀沒想到時知渺會介意到這個地步……
可那畢竟是徐斯禮的“親女兒”,她媽媽還在世時她們可以不管,如今媽媽把孩子丟下,孩子就只有徐家能依靠,他們哪能不管?
徐庭琛沉聲道:“自己作下的孽要我們幫你善后就算了,你還一副局外人姿態(tài),簡直豈有此理!”
徐斯禮見還有點時間,便坐下來,對兩位長輩重申:
“我再跟您二老說一遍,那不是我的親女兒,她跟徐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你們不用上趕著心疼別人家的閨女?!?/p>
“什么?”梁若儀不可思議,“那她是誰的女兒?你為什么一直說她是你的女兒?”
徐斯禮勾了勾唇:“我仔細想了想,我好像從來沒說過她是我的女兒。”
徐庭琛一拍沙發(fā)扶手:“你混賬!你是沒說過,但你也沒否認!不否認就是默認!現(xiàn)在整個北辰都知道她是你的女兒,你卻說跟你沒血緣關系?那你折騰這一出是什么意思?!”
梁若儀也氣得不輕:“就因為那對母女,你跟渺渺鬧到要離婚,現(xiàn)在你說都是假的?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又是誰的女兒?”
徐斯禮垂下眼睫。
徐庭琛呵斥:“還不快說!”
徐斯禮掀起眼皮:“跟你們說可以,但別告訴渺渺,不然,受不了的人就不是你們,而是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