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只有兩三間客房,徐斯禮留宿失敗的那些夜晚就是在這里度過的。
這個套房被他包下,從裝飾到床品,全是他的喜好。
時知渺被他壓在大床上,炙熱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落滿時知渺的世界,讓她每一次心跳加速、每一次身體戰(zhàn)栗,都是因為他。
他們上次這樣親近,還是在紐約的時候。
說起來很遠,其實也才過去一個多月,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要跟他做這種事,時知渺心底竟然有些恐懼和抗拒。
可她很清楚,這種恐懼和抗拒,跟上次以為他用同樣的套路追過薛昭妍時產(chǎn)生的排斥并不一樣。
她感覺自己這次更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提醒她不可以,但她被男人的氣息籠罩住,沒辦法思考為什么不可以,只能憑借本能抬手,擋住徐斯禮的唇。
“你別……”
徐斯禮那雙桃花眼已經(jīng)盛滿翻滾的欲色,又黑又沉,像一道望不見底的深淵,要將所有注視他的人吸進去,一起沉淪。
時知渺白皙纖長的手捂著徐斯禮的嘴唇,捧著他的臉,他的喉結(jié)在時知渺的注視下上下滑動。
時知渺眼睫微微顫動,氣氛已經(jīng)到這里了,她這時候拒絕,其實挺缺德的……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說一句什么?
徐斯禮就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的掌心吻了一下,又到她的耳邊說:
“那我服務(wù)你好不好?”
徐斯禮說不會強迫她做不愿意的事,那就是不會——哪怕他自己現(xiàn)在都要爆炸了,她不想要,他就還是硬生生地忍住。
撐起身體,他抱起時知渺進了浴室,將她放在盥洗臺上。
這時候時知渺還不太清楚他說的“我服務(wù)你”是什么意思,以為他只是想幫她洗個澡。
徐斯禮垂下眼皮,顯得眼型狹長,他一顆顆解開她旗袍的紐扣,最上的幾顆,在剛才吻她的時候就被他用牙齒咬開了。
他一邊解著她腰間的紐扣,一邊看著她的眼睛,隨意地問:“什么時候買的旗袍?”
時知渺不自然地說:“紓禾上次去蘇城看她奶奶,路過旗袍店,給自己定做了一身,也給我定做了一身……”
徐斯禮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唇,啞聲道:“好看,我們?nèi)ザ嘧鰩咨?,然后你每天都穿給我看,好不好?”
時知渺別開頭:“想得美……”
徐斯禮將旗袍丟進臟衣筐里,抱著她到了花灑下,在時知渺茫然的目光里,他蹲下了身。
“……”
她這才知道那句“我服務(wù)你”真正的含義。
園子里的雨好似下得更大了。
雨點不斷打在芭蕉葉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池塘里的鯉魚跳出水面又落回水里,砸出的水花泛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雨聲風(fēng)聲掩蓋了別的聲,要很仔細聽才能聽見一句失控的啜泣聲。
以及一句滿足的喟嘆:“老婆……”
·
時知渺睡到半夜,忽然醒了過來。
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身旁的徐斯禮也還沒有睡。
他側(cè)著身,支著腦袋,輕輕把玩著她的手,將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褪下來,戴到她的無名指上,就這么反反復(fù)復(fù)地把玩。
室內(nèi)沒有開燈,園子里的燈籠光透進來,模糊地勾勒出他清俊的面部輪廓。
他五官立體,哪怕只是影子,也能看到哪里是眉骨,哪里是鼻梁。
時知渺開口,聲音有些沙?。骸澳悴凰X,在干什么呢?”
徐斯禮順勢跟她十指緊扣,將婚戒勾回自己的無名指上,低下頭在她的眼皮上親了一下:
“太高興了,睡不著?!?/p>
高興什么?她給他剝了一只螃蟹,還是肯跟她在這過夜?
時知渺耳朵有點熱,用自己的手抽回來,轉(zhuǎn)身背對著他,躲進被子里,小聲地嘀咕一句:
“有病?!?/p>
徐斯禮湊過來,胸膛貼緊她的后背,圈住她的腰。不知道想到什么,對她說:“寶寶,不要總罵我有病。我要有病,將來我們的孩子智商不高,怎么辦?”
……想的還挺遠。
時知渺手肘往后頂開他的胸膛:“做夢也別夢太大的?!?/p>
他現(xiàn)在連“播種”的機會都沒有,還想要孩子呢。
徐斯禮:“……”
次日早上,時知渺起床,拉開落地窗的窗簾,看著園子里的山水景象,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她將玻璃窗也打開,走到陽臺上眺望。
徐斯禮從背后攬著她的腰,慵懶地說:“喜歡蘇式園林?你什么時候有假期,我們?nèi)ザ葌€假?!?/p>
時知渺先是露出期待之色,然后又悻悻道:“我的年假,上次在紐約都休完了。想再有假期,就得等節(jié)假日了?!?/p>
但她只覺得節(jié)假日出門會人擠人,挺煩的。
徐斯禮道:“你生日快到了?!?/p>
時知渺的生日是6月21日,算下來,就是這個月底了。
徐斯禮將她朝自己的方向摟近一點:“上次你生日,我們?nèi)チ撕u,這次去蘇杭吧,請個假?!?/p>
時知渺有些心動,不過還是職業(yè)道德占了上風(fēng):“算了吧,我這個工作,哪是能隨便請?zhí)嗵旒俚???/p>
徐斯禮嘖了聲:“怎么不能請?就算是救死扶傷的醫(yī)生,也是需要個人娛樂時間的。你領(lǐng)導(dǎo)不讓你請嗎?要不我把醫(yī)院買下來,讓你當(dāng)院長?那你就可以想怎樣就怎樣?!?/p>
時知渺忍不住踩他一腳:“胡言亂語,我們是公立三甲醫(yī)院,你買不了。”
可徐斯禮沒有放棄,直到吃早餐時,還在試圖讓時知渺答應(yīng)度假計劃。
時知渺受他腐蝕,思想搖搖欲墜,差點就要松口答應(yīng),好在理智拉住了她,丟給徐斯禮一句:
“到時候再說?!?/p>
吃完早餐,跑去南濟。
回到辦公地點,時知渺也冷靜了——她現(xiàn)在哪能請假旅游,她的下基層任務(wù)都還沒有完成呢!
時知渺繼續(xù)挑選合適的病例,空閑時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季青野給她發(fā)了微信。
“謝謝時小姐的幫助,我昨天已經(jīng)康復(fù)出院了。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吃個飯,表示感謝?!?/p>
時知渺眨眨眼,她都把這件事忘了。
想了想,回復(fù)道:“沒事就好,季教授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吃飯就不用了。”
季青野還是那樣,進退有度,很有分寸感,她婉拒,他也就沒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