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舟收到了林知晚發(fā)來的短信。
在看到那張聊天截圖后,他這才算明白,林知晚為什么會那么生氣。
是今禾!
她給林知晚發(fā)了那張慶生的照片,照片上的日期,是林知晚大出血引產(chǎn)那日。
難怪……
傅宴舟看著照片上的時間,想象著,林知晚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心里會有多痛苦。
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對宋今禾產(chǎn)生不滿。
他更后悔,不該將那件事,告訴今禾。
他以為,同樣是女人,今禾會理解林知晚那時候的痛苦,會明白他對林知晚的愧疚,會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
只是沒想到,宋今禾竟然選擇用這件事去傷害林知晚。
他握著手機,拇指懸在鍵盤上,想要對林知晚說些什么,卻也明白,任何話,在林知晚遭遇的傷害面前,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不值一提。
他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安排人立刻送今禾回京都。
礙于過去的情分,他不想讓今禾難堪,也不想去跟她對峙什么
只希望,將她送回京都,她能明白他對這事的態(tài)度,以后能收斂些。
至于林知晚……
傅宴舟再次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
他知道,這時候的林知晚一定不想聽他那些解釋。
至于林知晚想要什么,他也猜到了一個大概。
院子里突然掛起一陣風(fēng),滿地的梧桐落葉被卷起,在地上打著旋兒。
傅宴舟心底涌起一陣悲涼。
林知晚待他,再也沒有從前的真心了。
就連那個沒了的孩子,如今也被她用來,當(dāng)做武器。
他應(yīng)該憤怒的,應(yīng)該生氣林知晚如今對他也開始有了心機,可他心底又有些慶幸。
慶幸,他的身份和地位,對林知晚來說,還有用處。
不然,這婚,大概早就離了。
林知晚開車來到了哥哥看好的地方。
她將車子停在路邊,看了看周圍的地理位置。
這兒不僅有少年藝術(shù)中心,旁邊就是電視臺和商場,地理位置很好。
林知晚拍了幾張照片,給哥哥發(fā)過去。
【哥,這兒我看了,位置很好。
我有個朋友在滬城開了一家個人裝修工作室,我待會兒去和他聊一聊?!?/p>
她馬上就要回京都,所以,想趕在離開滬城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
郭教授已經(jīng)發(fā)來消息,他最近申請了一個新的項目,想讓她加入。
這樣好的機會,林知晚自然要好好珍惜。
林時聿很快回消息,是簽好的租賃合同。
【裝修的事情,你決定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夏梔說?!?/p>
林知晚回了消息,上樓看了一眼店面。
這里之前是一家舞蹈室,很多基礎(chǔ)裝修還能繼續(xù)用,改起來也不會太麻煩。
她聯(lián)系了朋友,約在一家私房菜館,將裝修想法和需求和對方碰了碰,對方答應(yīng)三天之內(nèi)拿出效果圖。
從餐廳出來,已經(jīng)是傍晚。
冬天的滬城,天色總是暗得很快,街上已經(jīng)亮起了霓虹。
圣誕節(jié)快到了,商場的櫥窗里已經(jīng)掛滿了圣誕節(jié)的裝飾。
林知晚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媽媽打來的電話。
她按下接聽鍵。
“囡囡啊,你在哪呢?一整天都沒瞧見你人影?!?/p>
林知晚往停車場走去。
“見了個朋友,怎么了?”
電話里,虞汀晚正在陪錦星玩。
“沒什么大事,你要是在外面,剛好給錦星買幾件衣服,這孩子來滬城,居然什么行李都沒帶?!?/p>
林知晚蹙眉。
“傅宴舟呢?”
虞汀晚,“誰知道!傭人說是上午在花園里見到過,后來就走了?!?/p>
林知晚抬頭,恰好看見一家童裝店,想了想還是應(yīng)下了。
“知道了,我去商場看一看。”
掛斷電話,林知晚走進那家童裝店。
錦星的衣服一向都是她準備,尺碼和風(fēng)格,她也都清楚。
給錦星挑好衣服,林知晚走到柜臺買單。
收銀臺旁邊,恰好是新生兒區(qū)。
林知晚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里。
她拿起一件白色嬰兒連體服。
此時有店員走過來。
“小姐,有什么可以幫您嗎?”
見林知晚不說話,店員又道。
“您手里拿的這款,是我們的新品,布料是百分百純棉加桑蠶絲技術(shù),有著新生兒肌膚一樣的細膩感,給寶寶云朵般的觸感。
您的孩子多大了?除了您手里的顏色,還有其他顏色和款式?!?/p>
旁邊的店員還在極力推銷。
林知晚拿著那件小衣服,心卻是越來越冷。
她打住店員的話。
“不用了。”
她離開那里,去柜臺買單之后,便離開了商場。
一路上,她不斷想起那件軟軟糯糯的小衣服,甚至在想,如果她的孩子,穿上那樣的衣服,會有多可愛。
可她,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車子開回別墅,林知晚拿上買好的衣服下車。
恰好趕上林修遠從外面回來。
林知晚在心里早就不認這個爸爸,如今只想著盡快辦好媽媽的昆曲藝術(shù)中心,早點讓媽媽知道真相。
當(dāng)然,在那之前,她還要幫哥哥,拿回林氏的主控權(quán)。
“你給我站?。 ?/p>
林修遠叫住女兒。
他上前一步,攔住女兒的去路,臉色陰沉。
“是不是你讓傅宴舟干的!”
林知晚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但她猜,應(yīng)該是早上發(fā)給傅宴舟的那張照片,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見林知晚這模樣,林修遠認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他情緒激動的捉住林知晚的手腕,面上瞧不出一絲做父親的溫情,反而滿是狠厲。
“林知晚,你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居然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爸爸!”
林知晚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個她應(yīng)該叫父親的人。
她想,如果媽媽看到這樣的林修遠,還會覺得自己婚姻幸福,還會覺得,父親是她的靠山嗎?
“爸爸?”
林知晚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抓紅的手腕。
“你也配做爸爸?
哪個做爸爸的,會設(shè)計讓自己的兒子面臨牢獄之災(zāi)!
哪個做爸爸的,會跟自己的兒子爭奪資源!
又有哪個爸爸,明知道自己的女兒過得不好,卻為了利益,不許女兒逃出火坑!
你是誰的爸爸?
你是外面那個私生子的爸爸!
你早就不配做我和哥哥的爸爸!”
“你這個死丫頭!”
林修遠高高舉起右手,就要朝著林知晚的臉上打過去。
一個人影,卻攔在了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