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白女士為何會變臉。
從前溺愛大兒子。
如今偏向韓二。
有人猜測會不會是因為韓湛死了,所以她就忽然疼愛了起來?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的韓征失去了父母的寵愛,資質平庸的他沒有了任何優(yōu)勢。
光環(huán)褪去。
普通豪門家庭隨便拎出來一個公子哥他都比不上。
因此。
安樂瑤更加不爽。
此刻,看著姐姐那般心疼地護著地上昏死過去的韓征,安樂瑤無語到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姐,白婉清都不向著他了,你還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干什么???他前半輩子吸父母兄弟的血,難道你打算讓他后半輩子把你吸干?”
“樂瑤,你不懂?!?/p>
“對,我是真搞不懂!”安樂瑤服了:“白婉清和韓宅管家的對話錄音我轉發(fā)給了你,他們都說得那么明顯了,你就是韓征平步青云的臺階,咱們安家就是個血包!你怎么就還不醒悟呢?還想著做韓家未來的家主太太?你想吧,遲早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安樂瑤走了。
身影頃刻間消失在大廳。
獨自蹲守的安妍沒有抬頭,靜默地注視著韓征被打傷顯露狼狽的臉。她低垂著眸子,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么。
……
孟希和陸承帶時音去了附近的診所。
仔細檢查了一番。
沒有大礙。
只后背肩胛的地方撞出了淤青。
診所的小徒弟在內(nèi)室給時音上藥,隔著一扇門簾,孟希留意到陸承手背上的外傷,是搶奪遺物以及跟韓征扭打起來那會兒弄傷的。
似乎破了皮。
滲了血。
別說朋友之間,就算是陌生人,看見對方受了傷,也會下意識地關切一句。孟希張了張嘴,想說句什么,話到了嘴邊又吞了下去。
怕他誤會。
造成從前那樣的麻煩。
“時音這邊你照看著,我先回Shine大廈了,有幾個高層竊聽到了阿湛離世的消息,聚合在一起準備鬧事?!?/p>
“……好。”
話音未落。
診所的大門忽地打開。
西裝革履的陸司御出現(xiàn)在這很是突兀,與這小診所格格不入。以至于他剛進門,屋內(nèi)眾人的動作就都停止了。
包括陸承。
不同于這兩年里與他冷戰(zhàn)的樣子,如今的陸承褪去了浮躁與輕狂,非但沒跟他爭執(zhí),反而在他進門那刻恭敬問了聲好:“爸?!?/p>
“手怎么了?”陸司御問。
“在警局打了韓征?!?/p>
“如果沒有時音和Shine集團,你是不是打算弄死韓泰和白婉清?”
“是的?!?/p>
陸承回答得很干脆。
也很坦然。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
他們兩口子讓阿湛尸骨無存死在迪拜那個陰雨天的機場,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奈何他身上還有責任,無法賠上自已后半輩子去為兄弟討公道。
他要照顧精神患病的時音。
他要扛起Shine集團的擔子,守好韓湛花了十四年打下來的江山。
“警局那邊的事我會給你善后,去了Shine集團寫字樓別光顧著忙工作,自已手上的傷口也要處理,后天就是除夕夜——”
“今年不能陪您過年,我得在北山別墅看著時音。”陸承解釋,“她情況不穩(wěn)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又自已跑出去找阿湛。白婉清又忽然開始在乎阿湛,我怕我不在,現(xiàn)在的時音敵不過白婉清,遺物又被搶回去?!?/p>
“你自已拿主意就行?!?/p>
“謝謝爸。”
陸承彎了彎腰,徑直離開了診所,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暮色的雪天里。
……
陸司御開車送時音和孟?;氐谋鄙絼e墅。
天色很黑了。
他只與孟希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望著車影消失在道路盡頭,孟希轉身進了院子,到屋子里的時候,看見時音坐在客廳那架貴妃椅沙發(fā)上,正在擺弄她今天在商超買的新春對聯(lián)。
孟希走近。
用著哄小孩似的口吻,與她說:“二小姐,我們明天把對聯(lián)貼上門吧?”
“我等阿湛回來一起貼?!?/p>
“……嗯?!?/p>
“他很快就回來了?!?/p>
“是嗎?”
“當然了,他給我發(fā)了信息,讓我去機場接他?!睍r音仰頭,笑容讓杏眸彎如月牙,提起愛人,嗓音也甜軟了幾分:“我明天早點起來做雪花糕。”
孟希抿了抿唇。
沒說話。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整理好從超市買來的東西,時音下了沙發(fā)穿好拖鞋,大狼狗連忙爬起來,跟上她的步伐,往二樓主臥去了。
……
除夕是團圓的日子。
韓宅卻格外冷清。
管家上好最后一道菜,餐桌便已經(jīng)擺滿了碗盤,坐在椅子上的人絲毫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輩分最小的安妍默聲坐在那,側眸看了眼面色蒼白的白女士,又偏頭看了眼神情冷峻的韓泰,視線最終落在對面那個擺著米飯的空椅子上。
那是韓湛的位置。
安妍不禁想起兩年前的除夕。
那天韓湛帶著時音來到韓宅吃團圓飯,白女士卻沒有正眼看他,不僅沒給他留位置,用餐期間也沒給半個好臉色,只一味地給心愛的大兒子韓征夾菜。
如今人死了。
她倒是變成了一個寵愛幼子的母親。
讓人做了韓湛的牌位,放進后院的祠堂里,日夜去上香,一待就是一整天。前些日子還拖著未愈的身體,帶著一大堆人親自前往派出所,只為領取到韓湛的遺物。
若是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她非常疼愛韓湛。
視韓湛如命。
實際上呢?
韓湛出生到現(xiàn)在二十九年,她連一個生日都沒發(fā)自內(nèi)心為他慶祝過。還總是說,他不配出生在這個世界,他的存在就是多余的。
餐廳里安靜了許久。
一家之主的韓泰終究還是發(fā)了話:“大家吃飯吧?!?/p>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白女士,只見她拿起筷子,夾了些菜放進那空椅前的碗,邊夾邊說:“阿湛,今天除夕夜,回家吃飯了啊?!?/p>
話音未落。
一串凌亂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管家著急忙慌地跑,仿佛被什么嚇著了,聲不成調:“太太先生……二、二少爺他沒死……他、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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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放心
韓湛不會失憶
白女士不會洗白
音音也沒有病情復發(fā)
大概下個月初正文完結昂,還有一點點劇情,月底寫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