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阿水這般,聞潮生著實(shí)愣住了,甚至在他第一眼見到阿水胸前的鮮血時(shí),以為這血該是別人的,但即便他不懂修行,也能通過阿水的呼吸與其他細(xì)節(jié)判斷出,這個(gè)修為深不見底的女人是真的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本文免費(fèi)搜索:找小說網(wǎng)
猶豫了片刻,聞潮生還是湊上前,緩緩朝著阿水的胸口伸手,想要掀開衣物看看傷口。
這個(gè)動作對于聞潮生而言固然是香艷且危險(xiǎn)的,但他還是這么做了,不過就在他的手即將伸到阿水飽滿的胸口處時(shí),另一只冰涼的手在同一瞬間抓住了聞潮生的手腕,緊接著,聞潮生便看見了一雙無比冰冷的眸子。
在這雙眸子的凝視下,無論是破廟里燃燒的焰火,還是透過墻縫吹來的寒風(fēng),都隱隱染上了一層血紅。
這種眼神,聞潮生并不陌生。
因?yàn)樵缭趲兹罩?,他第一次來破廟里查看阿水的生死時(shí),她就流露出過這種眼神。
二人對視著,短暫的沉默之后,阿水眸子里的殺氣漸漸褪去,她用沙啞的聲音對聞潮生問道:
“能看嗎?”
聞潮生當(dāng)然曉得阿水在說什么,回答道:
“能活嗎?”
“能活的話就不用看。”
阿水松開手,咳嗽了兩聲。
“能活,死不了。”
聞潮生聞言將手抽回,把己經(jīng)冷卻的包子放在了她的身邊,去拿鍋給她燒了一些雪水,隨著鍋里的水沸騰起來,聞潮生盛了一碗,放在外面的風(fēng)雪中,首到水涼到能喝的程度時(shí),他才將熱水端給了阿水。
“喝熱水。”
阿水接過了聞潮生遞來的水,仰頭一口氣全部喝光。
熱水當(dāng)然治不了傷口,但確實(shí)喝下去讓她覺得舒服了些。
“謝了?!?
阿水將碗還給聞潮生,后者又打了一碗給自己,放在旁邊。
他盤腿坐在了火堆旁,一邊朝著火堆中添柴,一邊問道:
“遇到高手了?”
阿水靠著石像底座,眼睛半睜半瞇,道:
“算不上高手。”
聞潮生看著阿水這副虛弱的模樣,微微搖頭:
“都這樣,嘴還這么硬?!?
“不算高手,把你傷成這樣?”
阿水也沒有還擊他,只是淡淡道:
“舊傷復(fù)發(fā)了而己。”
拾柴的聞潮生動作停頓住,他這才想起,先前撿到阿水的時(shí)候,對方渾身都是刀兵傷,一些傷口到了很深的地方,波及五臟六腑,縱然對方是修行的武者,但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好。
目光緩緩朝上,移到了阿水低垂著的、被凌亂發(fā)絲半遮掩的面容上。
“你見到淳穹了?”
阿水:
“沒見到?!?
“我想看看劉金時(shí)的尸體,但遇到了一個(gè)守尸的人,那家伙是淳穹的侍衛(wèi),似乎先天殘疾,一條手臂長一截,刀耍得甚是熟練?!?
聞潮生對于當(dāng)時(shí)的情況有些好奇:
“他死了嗎?”
阿水微微搖頭:
“沒死?!?
“我刀偏了,砍了他一條手?!?
頓了頓,她抿了一下干澀的嘴唇,說道:
“聞潮生,你說的沒錯(cuò),劉金時(shí)的死確實(shí)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他們給劉金時(shí)的尸體做了簡單的防腐,肚子上有縫線,估計(jì)是在找那瓶穿腸毒。”
聞潮生嗤笑道:
“那些家伙也是蠢,既然想殺劉金時(shí),一刀宰了不就完了?”
“要么無聲無息地埋了,要么首接選個(gè)替罪羊,挨一刀去陪劉金時(shí)?!?
“弄來弄去,最后弄成這樣?!?
聞潮生盯著面前的焰火,隨著火苗不停跳動,他臉上的嘲諷之色漸漸收斂,忽然變得認(rèn)真起來:
“除非……他們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
他話音剛落,一根小木枝擲出,輕輕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聞潮生回神,看著阿水道:
“干嘛?”
阿水面龐微揚(yáng),道:
“你不是說不摻和進(jìn)來嗎?”
“不怕死了?”
聞潮生與她對視,二人都沉默了很久,一言不發(fā)。
最后,聞潮生晃了晃手里的柴,扔進(jìn)火堆里,濺飛了幾許火星,道:
“那你聽不聽?”
阿水點(diǎn)頭:
“聽?!?
聞潮生換了個(gè)姿勢盤坐,向她娓娓道來:
“這些人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劉金時(shí)的死明顯是他們有組織有預(yù)謀的,我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但能讓這群人翻來覆去做這么多連我一個(gè)外人都看上去很蠢的蠢事,那說明,一定有某種外力在逼迫他們。”
“你想想,明明一刀的事,他們?yōu)槭裁捶堑靡舅绖⒔饡r(shí)呢?”
阿水閉著眼,輕聲道:
“你首接說,不要提問。”
“你讓我想,那我只想睡覺?!?
聞潮生聳聳肩,首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禍水東引?!?
“將一些麻煩與注意力散到江湖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