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大雨。
大雨已經(jīng)化作雨幕,砸落地面的嘈雜聲不斷透過窗戶。
李應(yīng)靈翻閱完泡茶書籍,此刻正信心滿滿的給自家?guī)煾概莶琛?
泡茶也不難,只不過十幾個步驟罷了。
李應(yīng)靈動作干凈流暢,十分有韻味的完成了整個泡茶的動作,隨后動作瀟灑的將一杯茶推到楚星塵面前。
看的同樣的書,也對照過三師妹的手法,李應(yīng)靈自認(rèn)為應(yīng)該毫無差錯。
她神色自信道:“師父,請?!?
楚星塵伸手接過茶杯,先抿了半口,輕輕回了回味。
感覺李應(yīng)靈的泡茶手法和陳白青差不多,不過……
為什么感覺和陳白青還是有點差距呢?少了那一股透人心扉的通透感。
味道好像差不多,但是入口給人感覺不同。
不過管他的,先夸吧。
楚星塵隨后一口將茶喝完,點頭認(rèn)同道:“嗯,好喝?!?
李應(yīng)靈嘴角輕輕泛起一絲笑容,隨后就給一旁的謝靈玉也倒了一杯。
謝靈玉伸手接過,那一句謝謝還未說出口,門外就傳來清禾的喊聲。
“無所不能的清禾回來啦~”
客棧的門被大大咧咧推開,清禾邁著自信的步伐走了進(jìn)來。
厲行天跟隨清禾的步伐走了進(jìn)來。
謝靈玉想說的謝謝也被清禾這句話塞了回去。
清禾邁著步伐,大大咧咧的走進(jìn)來瞧了瞧,走到桌前看著李應(yīng)靈:
“清禾渴了,也快給清禾倒一杯?!?
李應(yīng)靈聞言也干脆的給清禾倒了一杯。
清禾伸手接過,很是干脆的一口悶了下去。
楚星塵目光看向厲行天:“如何?”
“一切順利?!眳栃刑燧p輕點頭,“清禾在池州和滄州都露出了蛟龍身形,在玄武國的配合下那邊輿論已經(jīng)傳開?!?
“剛剛清禾去池州露出身形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在隱匿觀測了?!?
清禾聞言將茶杯放下,滿臉驕傲道:“清禾辦事,自然是萬無一失!”
最近清禾過得還算開心,它最近又開始跟著厲行天干活。
而且平常的活也輕松了很多。
只是偶爾去滄州和池州這邊,化作本身出去逛兩圈就算完工,就可以叫厲行天這小子帶自己去吃好吃的了。
另外隔三差五,就可以去什么玄武國營地要吃要資源。
不得不說,厲行天這小子十分上道,知道給清禾大人分贓。
去了幾趟,清禾的小腰包也鼓了一些。
楚星塵目光看向窗外雨幕:“看這大雨,它們應(yīng)該是急了,大概覺得玄武國已經(jīng)和某條蛟龍談好條件了?!?
“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該有動作了,就是不知道趙玄準(zhǔn)備好沒有,還得小心狗急跳墻才是?!?
厲行天應(yīng)道:“是著急了,最近去玄武教要物資的時候,它們給起來也干脆多了,而且要我最近就要開始辦事了?!?
李應(yīng)靈語氣有些疑惑道:“不過這玄武教什么草臺班子?這么久了連二師弟不是邪靈教的也查不出來?會不會有什么詐?”
“這個清禾知道!”清禾聞言難掩笑意道,“他們好像其實是聯(lián)系上了邪靈教?!?
“不過那群邪靈教好像沒管那么多,好像直接承認(rèn)了,而且還跟玄武教的要物資??赡芟胫灰撞灰??”
“那群人還在抱怨邪靈教太貪心,要這么多資源。”
楚星塵聞言也有些語塞,沒想到還有這么野的轉(zhuǎn)折。
謝靈玉聞言目光看了看清禾,隨后又看了眼一旁有些疑惑的厲行天。
最近行動是這一人一蛟龍捆綁行動,很明顯厲行天沒聽到這消息。
謝靈玉微微轉(zhuǎn)念一想,根據(jù)清禾的性子,聽到這種消息不該忍到現(xiàn)在才說出來。
知道消息的時候早該哈哈大笑出來打趣了。
謝靈玉迅速反應(yīng)了過來,將手中茶杯放下,眉目微瞇看去:
“清禾,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去玄武教,跟他們要靈石時候聽到的這些?”
原本還在哈哈大笑的清禾仿佛被人瞬間掐住了脖子。
清禾停住了笑聲,緊接著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向門外沖去。
它同時交代似的喊了一聲:
“清禾餓了!先去吃飯了!你們繼續(xù)聊!”
謝靈玉看著清禾飛離去的身影并沒有去追,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倒也沒什么關(guān)系,姑且這也算是情報了?!背菈m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面前滄州和池州的兩張水脈輿圖,
“能做的準(zhǔn)備大家都做好了,現(xiàn)在就看誰做的準(zhǔn)備更好了。”
楚星塵目光又看向窗外的大雨,對方似乎已經(jīng)被逼急了,它們來不及繼續(xù)準(zhǔn)備他們的行動了。
他們的倉促行動,而自己準(zhǔn)備完整,這就是天大優(yōu)勢了。
這雨也該停了。
——————————
并州。
余燭面色凝重的看完信封,良久,他重重的吐了口氣。
看完信封的他只覺得渾身有些心臟跳的有些疼,渾身有些發(fā)麻。
一切果然都在往最壞的方向而去。
如今并州軍的疲態(tài),誰都看出來了。
池州方向也可以說是一塌糊涂。
不單單是計劃失利,而且恩公謀劃之中的東西,也被一條蛟龍惦記上了。
而且這一條蛟龍似乎還和玄武國直接談妥,起碼趙玄態(tài)度十分認(rèn)可,對于蛟龍游水脈這一行動,毫不阻攔。
這也導(dǎo)致計劃不得不提前,不然最后謀劃極有可能化作空白,被人捷足先登。
余燭伸出顫抖的手,將這手上的信封丟向一旁的篝火。
他目光盯著搖曳不定的篝火。
良久,余燭苦笑一聲,吩咐身旁侍從道:
“傳令王將軍……妖字營,兩日后全線出擊……不設(shè)任何束縛,另外全軍出擊?!?
余燭仿佛沒聽見身旁侍從的應(yīng)答聲,只是有些茫然的看著他走出營帳外。
良久,余燭閉上了眼,伸手摸向了一直在疼痛的心臟。
讀書,能明事理,而這事理一直在折磨他。
有良知的人做壞事,最是煎熬。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想拔刀自刎,可睜眼時卻又舍不得。
書白讀了,人也白做了。
此刻他有些后悔,那個時候,自己全家不如死了。
——————
玄武教,李忠前哨營地。
李忠將手中的密令丟給了一旁的老狐貍。
“后天,要求我們?nèi)€出擊,催促我們要讓邪靈教今明兩日就要行動?!?
老狐貍伸出手摸向密令,目光掃過面前內(nèi)容。
看完內(nèi)容的老狐貍暢快的笑出聲來。
察覺這次行動危機(jī)的李忠心頭正沉悶,看著老狐貍突然笑出聲來,不由有些煩躁。
他提高嗓門道:“你在笑什么?”
老狐貍笑的眼淚都出來,忍住笑意開口道:
“那個小子和女娃,壓根不是什么邪靈教的?!?
李忠聞言一愣:“你在胡說什么?!中州邪靈教不是確認(rèn)過了嗎?那邪修血氣還能作假嗎?”
“確認(rèn)?他們有行動計劃跟你們交流嗎?中州有邪靈教有交代他們的身份么?”老狐貍眼睛微瞇笑道,
“空口白條,只管要東西,分明是把你們當(dāng)成冤大頭了?!?
“至于血氣……”老狐貍輕笑道,“腦子正常的,誰信這個?莫非你信了?”
李忠聞言迅速回憶,良久他也回過味來,目光緊盯老狐貍道:
“那你知道為什么不說?!”
“說?”老狐貍不屑一笑,“那妖君也沒把虎七當(dāng)自己妖看,虎七的死,那妖君怎么就沒有份?”
“人,我要報復(fù),那妖君,我也要報復(fù)!”
老狐貍聲音銳利起來:“世間最恨,不過垂手可得,而又擦肩而過!它死不了!我也要惡心死它!”
李忠滿臉震驚的看著老狐貍,只見老狐貍渾濁眼眸一臉無畏的看著自己。
毫不在意李忠此刻就能提刀殺了他。
李忠猛然伸手拽住老狐貍的皮毛,怒喝道:
“你想死我不管,但我想活!”
“想活?”老狐貍瞇眼道,“這世道,可不是你想活就能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