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前能知道的就這么多了,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祠堂里或許有更多秘密。”
周平近乎將能知道的信息如數(shù)吐了出去。
關(guān)于周祖爺什么時候開始不正常,村里那些人最為可疑和每次儀軌的情況都簡略交代了一遍。
事到如今,這位兔面具小少女也許真的是自已最后的希望了。
比起沉默又無奈的結(jié)束,周平無論如何也想掙扎一次,哪怕還是徒勞。
陳白青目光沒有什么波動,這是自已第一次可以幫助自已的師父。
如果可以她不想把事情辦砸。
那個結(jié)界她能穿過全憑那個結(jié)界沒什么阻擋能力,陳白青可以憑借金丹真人的肉身硬擠進(jìn)來。
陳白青本身自帶能力可以迷惑靈力,但不代表著她的靈力也能被瞞過。
所以穿過結(jié)界之后,不知道具體情況的陳白青也沒大肆使用神通套取情報。
萬一結(jié)界之內(nèi)還有能感應(yīng)靈力的儀軌呢?
師父可是言傳身教過,凡事都要做好最壞打算,不要寄希望于奇跡之類的東西。
不過師父好像有說過一個例外——自家大師姐除外。
這話說的有些奇奇怪怪的……不過大師姐的運(yùn)氣的確挺好。
陳白青穿入結(jié)界之后也是根據(jù)自身能力,迅速確定了周平這位人選。
村子里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狂熱和渴望,唯獨(dú)周平是一股要死不死的絕望感。
第一眼瞧去,就明白這人極有可能是位獨(dú)特的倒霉蛋。
目前來看,一切都很順利。
而且這位倒霉蛋看上去腦子還算有些清醒,看自已的眼神之中也有些熱切之感。
很明顯,求生欲還是很重的。
陳白青迅速判斷了一下,這小子可以利用,但遇到危險的話很有可能會先把自已賣了。
但沒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安全無憂的。
如果不能使用靈力,陳白青也只是一個仗著身軀可以同時單殺百虎的柔弱小女孩罷了。
其次,陳白青覺得除卻師父外,應(yīng)該沒人可以賣的了她。
打定主意的陳白青開口道:“既然如此,帶路吧?!?
“啊?我?!”周平神色有些沒繃住。
陳白青輕輕點頭:“對,就你?!?
“我廢物如此,除了拖后腿我實在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么?!敝芷筋D覺頭皮發(fā)麻,連忙開口道,
“大仙要是不知道路怎么走,我給您指指還不成嗎?”
陳白青語氣自然道:“我自然知道路怎么走,但你好像沒瞧見我給你指的路?!?
周平腦海微微一過這句話就知道了陳白青的意思——我給你指了條活路,但你好像不珍惜啊。
事已至此,周平只能爭取能爭取的利益了,他低聲詢問道:
“……那您打頭走可以嗎?”
“打你頭的話,可以?!?
周平:“……”
不愧是仙家風(fēng)范,果然只有凡人才會注重面皮這種東西。
也明白這位大仙只是身高看上去比較好說話。
罷了,事情到了這一步,退縮也不過是等死,倒不如舍命一搏。
“您等等?!敝芷阶呦虼驳祝〕鲋安伤幍拇笏幙?。
這村子人都互相認(rèn)識,大晚上的一位戴著白兔子面具的小少女還穿著華貴的衣裳,這要是被人瞧見了。
估計可以直接跳過審問階段,直接進(jìn)入處決階段了。
周平仔細(xì)的取出幾片葉子,目光看向了陳白青,這人是仙家,雖然面皮不太多,但這種行為多多少少有點膿包了。
未必肯答應(yīng)真藏在這藥筐之中。
說什么話,才不會觸怒這位大仙呢?
不過讓周平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位大仙一點仙家面子也沒要,甚至連詢問也沒問,直接徑直從自已手中接過藥筐。
二話不說的就頓坐了下去。
陳白青身形纖細(xì),但藥筐也沒那么大,盤腿而坐之后也只是堪堪夠位置。
她抬眼看向有些發(fā)愣的周平:“時間不多,快出發(fā)吧?!?
“好的,那得罪了,我蓋一下蓋子?!?
“嗯。”
周平連忙將蓋子蓋上,隨后鼓足力氣將藥筐扛起,猛地站起身,卻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大仙其實并不重,還能算得上輕。
藥筐是用竹藤編的,畢竟不是用來盛水,所以也沒到密不透風(fēng)的程度。
陳白青依舊可以透過些許縫隙,稍微也能瞧的見外面的情況。
筐外景色微微轉(zhuǎn)變,周平走出門去,開始向新建的祠堂而去。
儀式繁瑣,而且磕頭祈禱的動作很多。
真老實做一套下來其實也是很累的。
各回各家之后,大多數(shù)人都會歇息期待下一日自已成為幸運(yùn)兒。
所以破舊的土路之上,陳白青透過縫隙,沒有看見一個村民還在外面。
那么可以推斷,這些村民極有可能還有自我意識,而非被單純控制。
走了片刻,周平突然踉蹌了一下。
正當(dāng)陳白青以為有什么情況,這個還算聰明的少年想用這個方法給自已透露消息時。
周平底細(xì)的聲音傳來,聲音很小很細(xì)微,幾乎是自言自語的呢喃聲一般。
不過陳白青還是能仗著自身的金丹修為可以聽的仔細(xì)。
“抱歉……天太黑了我看不見路?!?
陳白青聞言只是有些無語,本以為自家五師弟就算是不靠譜得了。
果然去外面見見之后,才明白師父的眼光其實不錯。
五師弟這種已經(jīng)算是人才了。
好在陳白青本身也沒對周平有什么期望。
周平等了片刻,也沒感知到框里大仙有什么動作,原先有些緊張的心也平復(fù)了起來。
現(xiàn)在離新建的祠堂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正常村落唯有新建的祠堂不分時間的掛著大紅燈籠,十分的好認(rèn)。
周平現(xiàn)在站的地方就能瞧見大紅燈籠的光芒了。
正打算向前靠去。
“周平,這個時間不睡覺來這里做什么?”
房屋的陰影處,一位中年大叔略微佝僂著背影走出,呆滯的目光看向背著大筐的周平。
“周叔啊……我去采白連子,那個萬一商販?zhǔn)盏膬r格很高,我想存點錢娶媳婦。”
“大晚上的,看得清?怎么不去白天采?”
“今天月色好,瞧的清楚。”
“用得著這么辛苦?多拜拜周祖爺不就行了?讓周祖爺許一個媳婦給你不就好了。”
“正是今天拜了周祖爺我才去采白連子的,有了周祖爺?shù)谋S樱乙欢ú傻母?,至于周祖爺許我媳婦,那也不得先讓周叔您先來嗎?”
“呵……你小子嘴還真挺甜。”
陳白青在框里聽著兩人的對話,也聽著這位‘周叔’的腳步逐漸臨近。
很明顯,周平的回答并沒有讓周叔滿意。
“小子……你這筐好像挺沉的,要周叔給你搭把手嗎?”
“空筐,怎么會沉,不用了周叔……”
“空筐?我怎么瞧得不像?!”
周叔原先緩慢又呆滯的動作猛然加快,周平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
只見殘影劃過,自已身后的蓋子就被掀開。
周叔的目光已然看向筐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