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用短短幾句話,林源就描述出了一起即將發(fā)生的兇殺案。\b!i·q¢i¨z*w¨w?.*c^o!m¨
在任何一個和平、法制健全的社會,這樣的報警信息都足以瞬間點燃整個指揮中心的神經(jīng),觸發(fā)最高級別的響應(yīng)。背景里應(yīng)該立刻響起急促的鍵盤敲擊聲、調(diào)度指令的呼叫聲、接線員焦急的安撫。然而。電話那頭,一片死寂。林源甚至以為信號斷了,他下意識地將手機從耳邊拿開,屏幕顯示通話仍在繼續(xù),計時器一秒一秒地跳動著。“喂?喂?!能聽到嗎?警察同志!”“我在聽,先生。”女接線員的聲音終于響起。你在聽,然后呢?林源的心往下沉了沉。這語氣......不對。沒有一絲火急火燎的緊繃感,倒像深夜便利店店員準備下班前看著熟客進門時的招呼,帶著點“又來了啊”的無奈。“先生,您......”接線員的聲音停頓了一下,褪去幾分職業(yè)化的冰冷,多出幾分溫情,像是在和朋友聊天,“......又喝多了嗎?”“喝多?你看我像喝酒了嗎?”林源微微皺起眉頭,“我沒有開玩笑,幾分鐘前我的妻子剛給我打來求救電話,她就在家里,現(xiàn)在處境非常危險,你們不立刻出警的話真的會出人命?。 ?/p>他試圖用嚴肅的口吻來向?qū)Ψ阶C明自已沒開玩笑?!¨u_a,n_x*i~a*n-g.j·i+.~n+e¨t¨實在是太不負責了,作為專業(yè)的接線員,就算電話那頭真的是個打著酒嗝的醉鬼,只要事關(guān)人命,就應(yīng)該第一時間出警核實!“先生,”女接線員嘆息了一聲,“我來這快一個月了,每天值夜班,接過不少報案?!?/p>“......其中一大半,是您打來的?!?/p>林源愣?。骸拔?.....?”“我?guī)煾干闲瞧谝驗樯眢w原因離職了,她人很好,臨走前特意交代我?!迸泳€員說,“如果在深夜接到這個電話,別急,別兇。最好能開導一下,那是一個被困在自已記憶雨夜里,怎么都走不出來的人?!?/p>林源:“......”接線員聲音輕柔,仿佛在對著一個沉溺于噩夢無法醒來的幽靈低語:“先生,我理解,那種痛苦很難走出來。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了......”“五年前,您的第一通報警電話就是我?guī)煾附拥?,她一直很愧疚?!鋏/z-l^o·o_k\b,o\o/k/.¨c!o`m′其實她完全沒必要愧疚,該做的她都做了,她只是一個接線員?!?/p>“但是善良的人總是這樣,她們會背上不屬于自已的重擔?!?/p>“已經(jīng)五年了,您不能總是這樣這樣反復地......”接線員似乎斟酌著用詞,不想刺激對方,又必須履行職責,“您這樣反復報警,不僅是對公共資源的占用,更是在不停地撕開您自已的傷口?!?/p>“先生,我們都應(yīng)該試著開始新的生活。為了自已,也為了您的......未婚妻。”“看到您如此頹廢,她會愧疚的。您往前走,她才能自由?!?/p>“如果您需要心理支持,我可以幫您轉(zhuǎn)接相關(guān)援助熱線......”......電話那頭,只剩下空洞的忙音。“嘟......嘟......嘟......” 林源站在客廳中央,仍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眼前的世界,無聲無息地褪了色。客廳還是那個客廳,格局沒變,但有什么東西徹底不同了。一股陳舊的氣味悄然彌漫開來,那是灰塵、遺忘、緩慢分解的味道,是時間腐敗的氣息。家具上蒙著灰白色的薄塵,林源用手在上面輕輕劃過,留下幾道清晰的痕跡。目光掃過四周。地板不再光潔,蒙著同樣的灰,上面散亂地滾落著十幾個空啤酒瓶。有的歪倒在茶幾腳邊,有的滾到了墻角,瓶身上貼著不同牌子的標簽,煙灰缸倒扣在地毯上,周圍散落著早已干涸發(fā)黑的煙蒂。房間老去了,更像是死了。唯一沒變的是那臺老舊電視機,它仍在盡職的播放著色彩失真的動畫。“滋滋。”一陣雪花閃爍后,畫面自動跳轉(zhuǎn),來到一個像是臥室般的房間。是二樓臥室。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林源已經(jīng)無比熟悉了。幾秒鐘后,一只手會從那張蒙塵的床底邊緣緩緩探出,扒住地板。當電視機上真的出現(xiàn)這一幕后,沙發(fā)前那雙陳舊變色的黃色小熊拖鞋突然有了動作,它在客廳里“啪嗒”“啪嗒”的走動起來。正在看電視的女主人忽然聽到二樓傳來的異響,無比害怕的她馬上拿出手機給最信任的人打去電話,告訴對方自已在房子里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也許她是一個缺乏常識的人,也有可能是把對方那頭的人當做全部的依靠,這種時候竟然沒把電話打給警察而是打給了自已的未婚夫。二樓的兇犯聽到女主人在打電話求救,他的動作變快,女主人這時確定自已沒聽錯,家中真的藏了人!她開始逃跑,可能奪門而出,可能沖回一樓臥室把門鎖好等待救援,而在她沒注意的身后,一個躲在窗簾后的男人正在默默盯著她。無論怎么做,都無法避免走向死亡的結(jié)局。可是,這一次不同。小熊拖鞋沒有逃往臥室或雜物間,它竟然踏上了前往二樓的樓梯!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樣的變故,二樓床底下那只手在頓了一下后,慢慢縮了回去,看來獵物馬上就要自已送上門了。小高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二樓,他很慶幸自已的隊友是林源。雖然比起其他人,他的能力躍遷不那么具備攻擊性,但作為從學校里并肩作戰(zhàn)走出的隊友,他們之間有著一份不可替代的羈絆。那就是絕對的信任。林源絕不會拋棄他,只要按他說的做就好,盡管看不見,但高文一一定知道他就跟在自已身后,寸步不離。這間屋子是小戶型復式,二樓就只有一個房間,高文一來到那扇藏著怪物的房間門前,他深吸一口氣后......輕輕按下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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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接線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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