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嘯眼疾手快。
用身子擋了一下,熱湯潑到了他后背上,瞬間濕透。
“沒傷著吧?”
安糖糖搖頭,擔(dān)心,“沒有,你呢,傷沒傷著?!?/p>
“我沒事?!?/p>
裴嘯扭過臉來,看向湯怡,眼神凌厲,像要吞噬萬物。
湯怡害怕了,往后退了兩步,嘴上卻沒有饒人,“安糖糖,你是唯恐天下不亂,現(xiàn)在好了,你爸快被你氣死了,你滿意了?!?/p>
“怎么是讓我氣死的呢?我又沒跟自己女兒的男朋友偷情,湯姨,這些年,你給我爸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你心里沒數(shù)嗎?”
湯怡到底是心虛。
一旁的安初平,捂著心臟,大喘氣。
手還在不停地指向湯怡。
安糖糖發(fā)的這幾個視頻,對安初平的打擊是毀天滅地的。
看這個情況,再不送醫(yī),很可能就一命嗚呼。
最終還是安糖糖打了急救電話。
將安初平送去了搶救。
裴嘯攬著安糖糖要走的時候,屋里傳來了安喬喬和湯怡扭打在一起的聲音。
她回頭望了一眼。
慕林杉依然云清風(fēng)淡的,坐在一旁。
甚至點了顆煙,在唇上悠然地抽著。
“你說,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安糖糖問裴嘯。
裴嘯搖頭。
她便又問,“以你男人的立場來看這件事情,慕林杉會怎么做?你覺得他真的會娶安喬喬嗎?然后跟湯怡和安喬喬一起保持著這種,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作為慕林杉有這樣癖好的男人來說,他或許是挺想玩這種禁忌游戲的,但……結(jié)婚,應(yīng)該不太可能,慕家對兒媳婦的要求還蠻高?!?/p>
安糖糖也覺得結(jié)婚的可能不大。
但慕林杉會一直保持著,或許著,他會一直哄著安喬喬母女,來玩這種游戲。
她覺得是時候,將那些視頻,散播出去。
于是。
安糖糖聯(lián)系了江城最有名的八卦媒體。
以二百萬的價格,將她手上的視頻,匿名賣了出去。
收到款后。
她抹去了一切可追溯IP。
神不知鬼不覺地拿錢走人。
三天后。
這些視頻,在江城掀起淘天巨浪。
慕家自不必說,成了眾矢之的,慕家直接關(guān)了慕林杉的禁閉。
但影響已經(jīng)擴大。
慕林杉成了過街老鼠。
而安家這邊。
安初平的病房外面,也是擠滿了八卦記者。
他氣得舊疾未好,又差點猝死過去。
人,像是被抽掉了靈魂。
安糖糖去看望他時,他有出氣沒進氣的,看著這個女兒,眼中盡是恨意。
她沒有看錯。
她的父親,此時此刻是恨不得扒她皮的。
“不用這樣看我,你現(xiàn)在病成這樣,都是你自找的?!卑蔡翘菍乓慌?,走到病床前,“你應(yīng)該感謝我,第一時間將你送來的醫(yī)院,否則你早死了?!?/p>
安初平瞪著安糖糖。
眼珠子就要瞪出來的瞪著。
指尖顫動:“是你,你故意的,對不對?”
“爸,你還是很聰明的?!卑蔡翘蔷o緊地握住了他顫動的手,“要不然,當(dāng)年也不會制造,我媽自殺的假象,對嗎?”
安初平瞳仁緊驟。
他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
安糖糖看得出來,他想極力的否認,但沒有力氣。
那嘴一張一合的。
沒有聲音出來。
“你就別想著解釋了,我媽就是你和湯怡給害死的,不過你也得到報應(yīng)了,你和湯怡結(jié)婚的這些年里,她背著你偷了多少人,把你賺的錢,給了多少外面的男人,你應(yīng)該是不清楚的?!?/p>
“那天發(fā)給你的視頻,只是她和慕林杉的,我手機還有大量的,她和別的男人鬼混的,如果你想看,我現(xiàn)在可以發(fā)給你?!?/p>
安初平胸口起伏的厲害。
顯然是被刺激到了。
監(jiān)控器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怎么,不想看?怕氣死?”安糖糖拿出手機來,調(diào)出視頻,就這么水靈靈的遞到了,安初平的眼前,“別呀,就算要死,也得知道自己到底被背叛了多少次,不是嗎?”
湯怡和男人的香艷畫面。
在安初平的眼前上演。
他費力的抬手,重重的將安糖糖的手機打掉,“你,我,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個惡毒的女兒,你給我滾,滾……”
安初平氣的額角青筋暴氣。
監(jiān)護器的聲音太聒噪。
安糖糖抬手關(guān)了機器。
順手將安初平嘴上的氧氣罩也摘了下來。
“惡毒?我能有你惡毒?你不愛我媽,卻為了錢娶了她,當(dāng)年在天臺上,我媽應(yīng)該很絕望吧,你是怎么狠下心,將她推下樓的?”
她緊緊地攥著安初平的領(lǐng)口,紅著眼質(zhì)問,“她那樣歡天喜地地嫁給你,給你生孩子,你是怎么狠下心來的?你告訴我……”
“就因為我媽不甘心背叛,就因為她想拿走屬于自己的東西,你們就痛下殺手?那時我還那么小,你怎么忍心,讓我失去媽媽的?”
“你不愛她,可以放了她,但你沒有,你處心積慮地害死了他,而我對此一無所知?!?/p>
“我在你的欺騙下,在湯怡的虐待下,慢慢長大,你從未關(guān)心過我吃不吃得飽,穿不穿得暖,卻只想著利用我,去嫁對安家有用的人,不管他的年紀(jì),不管他是不是一個良人……”
安糖糖說不下去。
喉間哽咽的厲害。
在安初平的眼里,她或許根本不能算一個女兒。
只是一個可以給他帶著利益交換的工具。
“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有一個好女人愛,只配湯怡那種賤貨?!?/p>
安糖糖重重地甩下安初平。
他瞪著眼,呼吸越來越困難。
臉憋得青紫。
安糖糖最終又將氧氣罩,戴到了他的口鼻上。
看著安初平的呼吸趨于平穩(wěn),安糖糖眼底升起的寒涼,“剛剛醫(yī)生跟我說了,你腦部有出血,就算死不了,也會失去功能,可能會偏癱吧,其實也挺好的,以后湯怡再偷人,也不用背著你了,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p>
她冷笑著。
拿起自己的包包,轉(zhuǎn)身離開。
安初平身子發(fā)僵,在床上挺了兩下,人就軟了下去。
……
安糖糖走出醫(yī)院。
心情并沒有因此好多少。
被父親害死的媽媽,快要被后母氣死的父親。
聽起來,又是一段茶余飯后的消遣話題,透出唏噓。
幸好,她的命比較好,有一個愛她的男人。
……
安糖糖郁悶了很多天。
蘇枝對她管束比較多。
在家里,她除了照看寶寶,就是哄婆婆開心。
有時候,也感覺挺累的。
好不容易找個借口,她得以開車出來透透氣。
便給裴嘯打了個電話,“老公,你在公司里嗎?”
“在?!?/p>
“晚上,咱倆去酒店開個房?!卑蔡翘窍胫?,兩個人很久沒有過二人世界了,“我一會兒把房間號發(fā)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