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信的人也很委屈,這不是......大家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嗎。
書房內(nèi)氣氛凝重,報信人也不敢為自己辯駁,只縮著腦袋,承受著怒火。
其他人也是臉色灰白。
皇子開青樓,買賣人口,私藏禁藥,這些罪名加在一起,再翻上十倍,也頂不過一個窩藏北疆細作的罪名大?。?/p>
何止是窩藏,搞不好就扯上通敵叛國了。
那先前商量的對策算什么?
哪個也不好使了!
皇帝再是中意七皇子,能容得下七皇子“通敵叛國”嗎?
“怎么會?咱們樓里怎么會有北疆人?確定是細作嗎?”
慕容奕喃喃出聲,一臉的失神茫然。
其實他也知道,確不確定是細作有什么用?
現(xiàn)在邊關(guān)正在和北疆打仗,只要是北疆人,那就是敵人!
可他沒有通敵啊,甚至為了不被牽扯到春香樓的腌臜營生內(nèi),他都是派人打理的。
對!
一定是春香樓里有人背叛他,故意安插了北疆人進去,好設(shè)計栽贓他和北疆人勾結(jié),通敵叛國。
可人是在他的產(chǎn)業(yè)下查出來的,有人信嗎?
就算是裴驚蟄是真心扶持他,依照裴驚蟄的性子,也是容忍不了他跟北疆人有勾結(jié)的吧?
時間很快到了上朝時辰。
一群人也沒商量出個對策,明知道十有八九是被人設(shè)計了,可因著他們本身也不算“清白”,無從應對。
最后,慕容奕忐忑地換衣去了早朝。
只盼著別查到他是春香樓東家。
留下幾個幕僚在書房繼續(xù)商討,加之等消息。
進宮的路上,和裴驚蟄的馬車遇見。
兩輛馬車并排錯身而過,二人不約而同透過車窗頷首打招呼。
明明和往常是一樣的。
但慕容奕就是覺得裴驚蟄今日看他的眼神,格外凌厲。
想和裴驚蟄坦白幫忙的心思,徹底歇下。
車內(nèi)。
慕容奕凝眉。
這人,他看不懂,所有看不懂的人,他都信不過!
另一輛裴驚蟄的馬車內(nèi)。
放下窗幔,晏青壓低了嗓音問:“大人,春香樓花魁瑟瑟姑娘已經(jīng)抓到了,咱們要不要帶回大理寺審訊?”
“不了,先把人押到一個安全地方,等下了朝后,再做定奪!這事不可外泄,尤其要避開五城兵馬司的人?!?/p>
“不,是避開所有人!”
說著,裴驚蟄眸底閃過一抹幽深,遲疑一瞬,又補充道:“一會兒我進了宮,你去趟宋府,跟宋夫人說,今日讓她別出府,等我過去。”
晏青啞然。
嘴角抽搐了下,瞪大眼睛吃驚道:“大人這是想去跟宋夫人表白?”
裴驚蟄沒好氣瞪過去:“胡說什么,我是有正事!”
晏青低下頭,嘟喃:“表白不也是正事嗎!”
裴驚蟄盯著晏青看,直到快把晏青看得心里發(fā)毛的時候,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罰你今日晚膳不許吃!”
“???”
晏青懵了。
他又說錯話惹了大人?
......
天邊晨光微熹。
宋府。
宋今瑤起來,在府內(nèi)溜達了一圈,早晨的空氣最是清新,散散步后覺得人神清氣爽。
回到清暉院的時候,白霜已經(jīng)把早膳擺在了桌上。
用過早膳,幾個孩子來請安。
“明日越國使臣就會進京,屆時城內(nèi)可能會有不少人去看熱鬧,你們要想去也可以,但是一定切記安全,莫要往前靠?!?/p>
宋今瑤叮囑著。
“母親放心吧,這等熱鬧我們都不會去湊的?!?/p>
“嗯,不去也好,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p>
說著,她神色莫名的看了眼老三宋墨白,又道:“尤其是墨白,最好是別在越國人面前露臉,更是要離那個越國六公主遠遠的?!?/p>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做母親的,都會覺得自己的孩子好看。
她就是覺得她家的老三,模樣太過于出類拔萃。
上一世,越國六公主就是因著慕容澈容貌好,一眼相中。
她家老三長得也夠妖孽,可別被六公主也相中了去。
自己的孩子還是留在自己身邊的好,她可不希望老三背井離鄉(xiāng),去到越國當什么駙馬。
“是,母親。”宋墨白恭敬應道。
他不知母親為何特意叮囑他,讓他離越國六公主遠些。
但他本也對那撈什子的六公主沒興趣。
他最近比較想探查下秦府的秦霜回是不是同他一樣的穿越者,只是多次去秦府門口轉(zhuǎn)悠,都發(fā)現(xiàn)很難接近秦霜回。
看來,要找個機會夜探香閨了!
宋墨白靠坐在太師椅上,心中暗暗計劃著。
一家人又閑聊了一會兒,便相繼離開忙自己的事情了。
宋今瑤起身去了趟福瑞院,看望臥床養(yǎng)胎的沈清墨,跟著待了一會兒便又回了清暉院。
阿蠻在學看賬,杜嬤嬤整理冬裝。
她斜斜的依靠在貴妃榻上,端著茶盞沉思。
上一世里,越國六公主在宮宴上一眼就相中了睿王府小世子慕容澈。
那時候,睿王因為和北疆的戰(zhàn)役連連吃了敗仗,損兵折將,導致實力大損,一連丟了八座城池。
同期,越國使臣來京,越國最受寵的六公主看上了睿王之子慕容澈,要將其帶回越國。
兩國聯(lián)姻能鞏固邦交,老皇帝正好也不希望睿王留后,對皇位造成威脅,但又不好明面處置慕容澈。
六公主主動提出聯(lián)姻,正好中了老皇帝下懷,便要給二人賜婚。
然慕容澈反應激烈,大殿當場拒婚。
老皇帝不好強來,表面收回了賜婚。
但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糧草需求量大告急,老皇帝本就有借著和北疆交戰(zhàn)的契機削弱睿王勢力,便一邊派別的將領(lǐng)去到邊關(guān)收攏睿王兵權(quán),一邊以軍糧相逼慕容澈應下和親。
慕容澈不愿低頭,就另尋他路籌備糧草,京城很多官員都被他登門拜訪過,但無一人肯幫忙。
其實,也是不敢?guī)兔Α?/p>
最終,慕容澈只能向老皇帝妥協(xié),認下這門親事,交換糧草。
去了越國,尚公主。
被逼遠離故土,慕容澈心中生怨,后又不知何故在越國公主府被囚禁,受盡了折磨......
兩年后,他受盡屈辱回國,那時候老皇帝已經(jīng)駕崩,慕容礪上位,他跟著裴驚蟄一起反了慕容礪,然大事塵埃落定后,才爆出慕容澈身中劇毒多年,不久便死于榻上,死于最好的年華。
這一世,慕容礪已經(jīng)不在,她也給朝廷獻上了煉鋼術(shù),目前來看是阻止了邊疆戰(zhàn)敗。
糧草一事,她也有了準備。
只是慕容澈還會不會被賜婚,還是很難說。
沒有糧草相威脅,也興許會有別的。
唯一的杜絕的方法就是不讓慕容澈遇到六公主。
宋今瑤思討著,她要不要幫慕容澈一把呢?
“影七!”
從思緒中抽離,宋今瑤喊影七。
“夫人,有何吩咐?”
“去睿王府送封信,一定要親手交到睿王小世子慕容澈手中。也不用隱瞞身份,他若是想見我,就盡管帶他來宋府便可,只是需要背著人耳目......”
宋今瑤事無巨細交代著。
明日越國使臣就來了,這事今日一定要辦利索。
沖著睿王的面子上,還是沖著睿王手中兵權(quán)上,她都不能眼看著慕容澈被毀!
“是,夫人?!?/p>
影七離開后。
門房來報,說是裴大人身邊的護衛(wèi)來府求見。
宋今瑤第一反應就想說不見。
自從知道裴驚蟄的心思后,她對那人和那人身邊的人,能躲就躲。
好在裴驚蟄也上道,每月定下的固定幾日來府內(nèi)教琛兒習武,也沒有打擾她。
今日突然派人來找,她多少心里還是有些怪異的。
杜嬤嬤看出自家夫人的想法,沒等宋今瑤說話,就上前兩步勸道:“夫人,萬一裴大人是有正事呢,不好耽誤......”
宋今瑤抿了抿唇,神色復雜:“好吧,讓人進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