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見到此人如臨大敵。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維克托目光冰冷盯著他:“果然,到最后他還是敗給你了?!?/p>
“七成勝算太多了?!?/p>
林川掌心凝聚氣,沉聲道:“前輩,你來這里做什么?您和我?guī)煾纲€約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要說他最不愿見到的一個人,必然是眼前的老者,他給自已帶來了太多麻煩。
而且他感覺這兩次見對方多少有些來者不善。
“的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維克托沉默半晌后道,“可我不甘心啊?!?/p>
“我追求了一輩子的盜神之位,如今半只腳踏入了墳?zāi)?,這時候想要的東西卻近在咫尺!”
“我記得你說過吧?好東西就該分享分享?!?/p>
他的一只手壓在了對方肩膀上。
林川瞳孔擴(kuò)張,若說先前三人的圍攻讓他感覺到仿佛三座大山壓了上來。
那現(xiàn)在,便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山!
老者僅僅一只手便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老東西你什么意思?!”林川怒斥道,“違背賭約,我?guī)煾覆粫胚^你的!”
維克托搖頭道:“你以為我上次去找你只是為了說賭約的事嗎?”
“實(shí)話告訴你吧,我只是在試探他的態(tài)度。”
“讓我很驚奇的是,我出現(xiàn)的瞬間,并未察覺到曹青山的氣息或者目光投來,他似乎真的不在紅葉山上,甚至不在楓葉市。”
“這樣的好機(jī)會我又怎會放棄呢?”
威脅不成,林川開始玩軟的:“我手上沒有你想要的成為盜神的方法?!?/p>
這是實(shí)話,老頭子向來只會進(jìn)行一些系統(tǒng)的訓(xùn)練,但這些訓(xùn)練是三人一起進(jìn)行的,沒有什么特殊性。
“不,一定有?!本S克托目光灼灼道,“盜神的傳承不可能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比如你的使用的戰(zhàn)技,明明在高階之下,卻能竊物、竊思想、竊氣,乃至做到竊取天地元?dú)膺@種大逆不道的事?!?/p>
“即使你天賦再高也不可能,這只能說明你已經(jīng)得到了盜神的傳承,只不過你自已不知道而已?!?/p>
林川腦海中十五歲的記憶忽閃而過。
那是他成為盜神之前的事。
曹青山把一個袋子扔到了他的面前,告訴他:
“這玩意能換不少好東西,你自已拿著玩吧?!?/p>
是灰袋子!
它難道是成為盜神的關(guān)鍵?!
“看來你想到了什么!”維克托眼神逐漸變得癲狂興奮,在深入竊取時遇上了一些小小的阻礙。
“嘖,你攜帶的那件精神寶具太煩人了?!?/p>
他手指輕輕一觸,馮鐵衣留下的精神戒指瞬間變成一堆破銅爛鐵。
在他面前,林川的大腦成了一顆脆弱的雞蛋,只要隨便撥弄兩下就能碎掉。
任由林川如何反抗,都無濟(jì)于事,體力瞬間就被竊走,氣也消失不見了。
維克托淡淡道:“安靜些,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想獨(dú)吞這個秘密,等我竊走它,我會把這件事公布于眾,讓未來人人都有機(jī)會成為盜神,而不是被你們這一脈壟斷?!?/p>
你大爺?shù)模?/p>
為了你的夢想偷我們的東西是吧?!
林川不可能把灰袋子交給對方,他還要給江琉璃治眼睛呢!
東西沒了,那丫頭的眼睛怎么辦?!
可他現(xiàn)在的實(shí)力又反抗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已的記憶正在被竊走。
“你們竊命者對琉璃下毒,如今又想偷走我盜神一脈的傳承,當(dāng)真不怕兩位冠首的報(bào)復(fù)嗎?”
維克托輕笑道:“我一個瀕死之人有什么好在乎的?這里用我畢生所學(xué)封鎖住了,相當(dāng)于一個獨(dú)立的空間,連那個老和尚都察覺不到,等他們過來,我早已把你的秘密竊走。”
“安靜點(diǎn),等待命運(yùn)的降臨,放心,念在你師父的份上,我不會殺你。”
他等這一天太久了!
絕不允許失敗,哪怕代價是自已的生命!
林川劇烈的掙扎讓其血管浮于表面,忽然間他瞥見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在靠近。
或許是維克托翻看記憶太過專注了,竟沒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直到走近一些,出現(xiàn)在了月光下,林川才看清,那竟然是兩個人!
這時,維克托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面色驟變,回頭剎那施展偷盜,竊取對方的心臟。
“想偷我的心臟嗎?”
站在他面前是一位和自已一樣枯朽的老者,那股快要油盡燈枯的氣息和他如出一轍。
噗!
維克托的三根手指被驟然切下掉在地上,他緊盯著來者面孔,目光凝滯了。
身為竊命者的首領(lǐng),他知曉世間所有有名強(qiáng)者的信息,眼前這位恰好是其中最不可能忘記的一人。
“劍圣江觀海!”他驚呼道。
聽到他這一聲驚呼,林川腦子突然嗡了一聲。
身著白色復(fù)古長袍的江觀海冷眼盯著維克托,身邊的中年婦人捂嘴偷笑。
“小偷的手果然不干凈,總愛偷些不屬于你們的東西。”
“說到底,是以前偷竊的時候沒受到什么懲罰造成的?!?/p>
維克托大腦一頓,這一刻他甚至想過對方是林川用特殊方法制造出來的幻覺。
但斷掉的三根手指不會說謊!
此人的實(shí)力絕對在他之上,而比他強(qiáng)的只能是冠首!
他是貨真價實(shí)的劍圣本尊!
維克托后退一步,忌憚道:“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我敢肯定,哪怕是冠首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進(jìn)入我分割的空間!”
這點(diǎn)他很自信,否則也不會違背賭約對曹青山的弟子下手。
中年婦人輕笑道:“當(dāng)然是因?yàn)槲覀円恢痹谶@里。”
“哎呀,你和這個小家伙都沒注意到嗎?早在你們進(jìn)來前這座藏經(jīng)閣就有客人了。”
林川聽完嘴角一抽,也就是說自已打出那招八荒勁來到藏經(jīng)閣,全在這兩人的注視下。
原來琉璃的爺爺早來了。
江觀海掠過維克托,看向林川,冷聲道:
“你不是要在春節(jié)見我嗎?現(xiàn)在除夕過了,到春節(jié)了?!?/p>
不是,現(xiàn)在敲鐘有三個小時嗎?
您真連一天都等不了了?!
林川尷尬道:“那個……您也看到了我這正被這位前輩威脅著呢……所以沒來得及去迎接您……失敬失敬哈……”
江觀海淡淡道:“你就是靠這張嘴騙到我孫女的?!?/p>
“誤會啊。”林川喊冤道,“我把您孫女照顧的可好,每天都很開心,吃好多好吃的!”
“那她現(xiàn)在怎么昏迷不醒?”
“我……”
林川聞言無臉再反駁,雙手按在膝蓋上,緊緊抿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