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三兒問道:“林爺,那接下來......”
林澤胸有成竹,“接下來你就學(xué)學(xué)什么叫一魚三吃,幫了特科,西邊高興,打擊了中統(tǒng),戴老板高興,踩一腳花谷正,北原蘭介高興!大家高興,才是真的高興??!”
說罷,林澤抄起電話,打給北原蘭介。
“北原君,有什么收獲沒有?”
電話那邊,北原蘭介很是苦惱,“林君,沒找到花谷正這孫子什么把柄啊!”
“他不是要釣魚嗎?你直接搶功勞不就行了?”
“關(guān)鍵是他還沒起竿,我現(xiàn)在就上,要是把魚嚇跑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哎呦臥槽,你還學(xué)會用歇后語了!
當(dāng)年林澤剛認(rèn)識北原那會兒,北原說個客氣話都嘰哩哇啦的舌頭捋不直。
“北原君,換個思路啊,魚必須得是特科的人嗎?如果花谷正私下跟中統(tǒng)的人接觸,甚至被人家套話,那花谷正本身不就是魚?”
“你的意思是........可這樣并不能置他于死地吧.....”
臥槽,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北原君,聽我一句勸,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以花谷正的背景,想一下就弄死他....這不現(xiàn)實,當(dāng)初他在遠(yuǎn)城犯了那么大的錯,最后不還是安然無恙嗎?你要的是北平憲兵司令部,不是花谷正,只要讓他顏面盡失,以后大將閣下還會信任他嗎?憲兵司令部還會有人聽從他的命令嗎?”
北原蘭介恍然,“吆西!林君,我具體該怎么辦?”
“我查到了一些線索,有個中統(tǒng)的特派員,叫匡易宏的,是輔仁的一個校工,你把他抓了,口供的事情....”
“林君,我明白,口供的事情你放心!”
“北原君,我多說一句,輔仁那地方水很深,上邊能讓輔仁繼續(xù)存在,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你只抓匡易宏,不管他說了別的什么,都不要過問?!?/p>
北原蘭介感動了,林君真是貼心啊!
“哈一,請你放心,我都按林君說的做!”
鈕三兒在一邊聽得徹底服了。
在這件事里,林爺好像什么都沒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鈕三兒?!?/p>
“到!”
“看好大酒缸,那邊北原一對花谷正發(fā)難,你就帶人接管那里,至于里面那兩個人....有機(jī)會放就放了,沒機(jī)會就先關(guān)著,不要為難他們?!?/p>
“是!”
..................
大酒缸。
今天來喝酒的,有了幾個生面孔。
蕓姐只當(dāng)沒察覺,該上菜上菜,該打酒打酒。
到了晚上,上了門板,又到后面給聞編輯送吃的,給他的傷口消毒。
不知道是不是大酒缸的酒有奇效,這么熱的天,聞編輯的傷口竟然沒有感染。
一連幾天,這聞編輯已經(jīng)看出端倪了。
自已只是過河的小卒子,被棋手推過河后,就擺在那里,進(jìn)不了也退不了。
小卒過河,如果不是殺招,那就是牽制了。
“蕓姐,你干這行多久了?”
蕓姐不吭聲,只是給他擦拭傷口。
“你根本沒有上家,對嗎,或者說,你的上家不在城里,你有電臺?”
蕓姐把褂子給他披上,又在小銅盆里洗手巾。
“你什么時候殺了我?”
蕓姐停下動作,盯住聞少華.
“聞編輯,你什么時候投靠的日本人?”
聞少華苦笑,“以前我是調(diào)查科的文書,上面沒有安排我南撤,把我塞到一家小報當(dāng)編輯,一當(dāng)就是六年,如果不是這次被人找上門,我都快忘了我也是一處的人了,奧,現(xiàn)在叫中統(tǒng)?!?/p>
蕓姐突然爽朗的笑笑,“那我就不殺你,當(dāng)然,最后咱們可能還是得死,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看那個鬼子什么時候回過味來吧?!?/p>
聞少華想了想,問道:“竇教授是你什么人?”
蕓姐又笑了,笑的很燦爛,沒吭聲,端著銅盆出去,把門鎖上。
屋里,聞少華直挺挺躺著,看著屋頂。
過了一會兒,他也笑了。
自已這算啥,這算是抗日嗎?
唉,恐怕不會有什么好評價??!
................
當(dāng)天夜里,匡易宏被捕。
被捕的那一刻,他還保持著鎮(zhèn)靜,甚至問了一句,“你們是花谷正派來的?他這么迫不及待要翻臉?”
帶隊的北原蘭介也讓他問樂了。
匡易宏一看他笑,就知道壞了,這里面的事情好像沒那么簡單。
按理說這姓匡的也是中統(tǒng)老人,膽大心細(xì),從他敢主動接觸林澤就可見一斑。
可以他的層次和視角,實在是無法理解林澤的真正立場,和這背后幾方勢力的博弈。
在他看來,他是運籌帷幄,孤身北上,喚起舊部,聯(lián)合鬼子打擊特科的中統(tǒng)大手子。
實際上,他是被竇教授玩弄于股掌之中,被林澤和北原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是被花谷正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小丑。
即便是沒有林澤的因素,這個匡易宏也不會有好下場。
看看他選了個什么合作對象吧!
那可是花谷正啊,自私自利吃獨食仙人!
夜里,北原蘭介審都沒審,炮制了一份供詞,按上匡易宏的手印,然后讓人把匡易宏舌頭割掉,雙手打斷。
轉(zhuǎn)過天一早,北原蘭介帶上特務(wù)部骨干,小車大車十幾輛,直撲憲兵司令部!
一路上,吃瓜群眾議論紛紛。
“這么大陣仗,這是怎么了?這是憲兵又要抓人了?”
“看仔細(xì)了,這都是方面軍的兵,不是憲兵!”
“等會兒等會兒,我怎么瞧他們沖憲兵司令部去了!”
“快著點!爺們兒!快著點!有好戲看了!”
憲兵司令部的門崗一看這么多車過來,連忙搬開拒馬,還給敬了個禮。
同時又疑惑,這是要搞什么大活動,自已也沒接到通知??!
車隊開進(jìn)司令部,北原蘭介從小車上下下來。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引來軍官們注意,紛紛開門查看情況。
只見北原少將領(lǐng)著一隊人馬威風(fēng)凜凜上樓,軍官們感到莫名其妙又下意識打招呼。
“少將!”
“少將閣下!”
“部長閣下,早上好!”
北原蘭介頻頻點頭示意。
到最后,花谷正也聽到動靜。
他昨天思考到半夜,就睡在辦公室里,此時被吵醒,相當(dāng)惱火。
出來一看又是北原蘭介,還帶了這么多人,不由得抱怨道:“北原君,這又是怎么了????”
下官對上官這樣說話,已經(jīng)是大不敬了。
花谷正一是帶著起床氣,而是在心底的確不尊重北原。
我花谷出身名門,年紀(jì)輕輕就手握權(quán)柄,你一個陸大都沒上過的,僥幸當(dāng)了個少將而已,你怎么跟我比?。?/p>
而正是他不滿的語氣,讓北原瞬間紅了眼。
感謝天照大神,感謝林君!
這個該死的花谷正,果然狂悖無禮?。?/p>
感謝林君給我這個機(jī)會教訓(xùn)他!
北原活動了一下肩膀,隨后身子右轉(zhuǎn),蓄力!
“啪!”
勢大力沉的一個耳光,打傻了花谷正,也打傻了在場所有軍官。
“八嘎!花谷正!你私通中統(tǒng),還有什么臉站在這里,給我?guī)ё撸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