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跟高升平開始埋頭查找。
好在寄留簿上的名字不算太多,畢竟大多數(shù)外國人都是通過正常渠道進行了登記,要用寄留簿這種方式留在北平的還是少數(shù)。
過了一會兒,林澤發(fā)現(xiàn)了一個名字。
雷奧哈德·凡·謝弗。
林澤看向旁邊一直在埋頭查找的高升平,用胳膊肘碰碰他,把手里的資料遞過去。
“廳長,我覺得,應(yīng)該是找到了?!?
高升平一下子抬起頭,來不及說話,先把資料接過來,雖然他看不懂德語,但是后面那個Sch?fer,不就是他們最近苦苦尋找的那個謝弗嗎!
“生民!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林澤想了想,“廳長,我覺得應(yīng)該帶上這本資料,立刻回憲兵司令部。”
高升平不置可否,自已點上一根煙,過了一會兒,噴出兩道長長的煙霧,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說道:“我看這上邊是不是有住址?要不咱倆.....”
這個老高,當了廳長以后大權(quán)在握,做事竟然也大刀闊斧起來,按照他那個意思,兩人是不是摸到這個謝弗的住處,把這個謝弗抓了。
這樣一來,從發(fā)現(xiàn)到抓捕,全是他倆干的,這功勞還能小的了嗎?
如果回憲兵司令部匯報,雖然也有功勞,但后面的抓捕工作高升平大概率是插不上手了,面對這么重要的人物,北原蘭介肯定是會出動大批憲兵進行抓捕。
林澤看著老高,想了想還是勸解道:“廳長,你說的有道理,但您看后面的地址,這個謝弗住在德意志辦事處里,不是咱們說抓就抓的,辦事處的武官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咱們就兩個人,還不夠人家一梭子子彈突突的。”
高升平剛才也就是一下上頭了,此時也反應(yīng)過來。
“生民,你說的沒錯兒,是我想當然了,而且,我估計憲兵司令部抓不抓這個人還不一定,他能以探訪的名義住在德意志辦事處,背后有什么根腳還說不定,我覺得太君們想必不會輕舉妄動?!?
兩人拿著資料出了門,林澤突然停下腳步。
“廳長,我覺得,還是你一個人去匯報好了,你就說你回去以后,心里老是忘不了工作,于是去找你的朋友盧安邦,再次查閱相關(guān)資料,然后在寄留簿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名字?!?
高升平一愣,“生民,這......”
林澤笑道:“廳長,咱倆誰跟誰,后面的事兒估計咱倆能參與的不多,那發(fā)現(xiàn)這個名字,就是咱們能立的最大的功勞了,兩個人立功還不如一個人立功,有您在前邊帶領(lǐng),我還怕自已跑不快嗎?”
老高是真心感動了,“生民,我記住你這份情誼!”
林澤笑笑,“廳長,快去吧?!?
之所以讓老高一個回去匯報,主要是自已才提拔沒多久,又當了憲兵司令部的特別顧問,即使表現(xiàn)的再好,還是沒啥用,估計短期內(nèi)想要再得到提升概率不大了,除非讓北原蘭介對二松大成徹底失望,到時候自已或許能分管更多的工作。
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出什么風頭了,把這個功勞讓給老高一個人獨享,老高還會對自已感恩戴德。
更何況,林澤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著高升平走遠了,在遠處街角攔了一輛洋車。
林澤收起笑容,轉(zhuǎn)身回了外事處。
這個盧處長很詭異!
就算是個社牛,也得有點分寸,盡管高升平說他一貫是順桿爬,喜歡結(jié)交那些有一定能量和地位的人士,可為了跟自已吃飯,去憲兵司令部等自已也太奇怪了吧?
他怎么知道自已回了憲兵司令部,又怎么知道自已當晚肯定會出來?
如果不知道,難道他就是在那守株待兔,非要見到自已不可?
還有這個寄留簿。
如果謝弗都能絞盡腦汁讓自已不出現(xiàn)在領(lǐng)館的工作人員名單上,為什么不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寄留簿的問題,反而乖乖在上面登記?
林澤在看寄留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別人都是注明了幾月幾號來到北平,然后登記的日期,一般距離這個幾月幾號超過了一個月。
但是這個謝弗的登記,沒有他來到北平的日期,只有姓名住址和事由。
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登記的時候疏忽了。
第二種就是,有人刻意隱藏了謝弗來北平的日期,可目的是什么呢?
盧安邦的辦公室在二樓。
林澤敲門進去,只見這間辦公室不大,但裝修的很好,紅木的大辦公桌,后面是皮質(zhì)的椅子,盧安邦正坐著,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盧處長,打擾你休息了?!绷譂尚Σ[瞇道。
盧安邦打了個哈欠,“林老弟,查的怎么樣了?”
林澤點點頭,“有一點發(fā)現(xiàn),對了,盧處長,還得給您匯報一聲,那本寄留簿,高廳長先帶到憲兵司令部去了?!?
“沒問題,沒問題,你們查案重要,帶走就是?!?
林澤看著他桌上的茶杯,又看看墻角的水壺,走到近前拿起茶杯,殷勤的到墻角給他倒茶。
一邊倒茶一邊說道:“盧處長,您真是幫了我們大忙,辛苦了,我借您的茶水,敬您一杯?!?
說著話,趁轉(zhuǎn)身的功夫,手一翻從系統(tǒng)空間取出一瓶吐真劑,往茶杯里倒一點。
盧安邦連忙站起身來,“哎呀呀,哪能讓你倒茶。”
說著,到墻邊的柜子里取出一個茶杯,給林澤也倒了杯茶。
接過林澤手里的杯子,兩人到靠墻的沙發(fā)邊坐下。
林澤舉杯道:“處長,謝謝了!”
自已的杯子自已的水壺,盧安邦并沒有防備,喝了兩口說道:“林老弟,別客氣嘛,都是給皇軍辦事?!?
話音剛落,他的眼神突然渙散起來,整個人一副呆滯的模樣。
林澤一看他這樣,知道吐真劑起作用了。
“盧安邦,你到底在為誰工作?”
盧安邦就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機械的回答道。
“我是紅俄克胳膊第一管理局東亞司的對外諜報調(diào)查員?!?/p>